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賦秋橫稍顯虛弱的臉上一抹笑意蕩開,「呵呵,真是兩個有意思的姑娘。」
在華蓮樓門前站了片刻,忽略無數投擲到他身上的嫉妒眼光,看著那身影消失的簾布完全沒有再次掀起的樣子,失望之余,賦秋橫只得轉身三步一停五步一轉身地離開華蓮樓,直到街角這最後一處能看見華蓮樓招牌的地方,賦秋橫的腳就仿若生了跟般,在也沒有挪動的意思。
不多時,原本寂靜的街對面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對身穿華麗家丁服飾的隊伍,其個個神色匆忙左看右探的神情,顯然是在尋找什麼重要之物。而整個街道也隨著他們的出現,頓時變得嘈雜了起來。
對這嘈雜之聲充耳不聞的賦秋橫仍是站于原地,沒有一絲想要離開的打算。
「喂,臭乞丐!走開。」走在偏前方一個看上去很是強壯的眾家丁之一,看見這個擋住路中一動不動的骯髒乞丐,本能地就是跨前兩步,想端出他狗仗人勢的氣勢把乞丐踹于一邊,卻在乞丐回頭森然瞪視他的那一眼後肌肉滿布的身子,頓時開始慢慢顫抖起來,原本張牙舞爪的表情也漸漸演變成現下見鬼般的驚異神情。
「怎麼了,禾牛?老、老爺!」被強壯家丁的怪異模樣所引,眾多仍在努力左右張望的家丁中走出一個身穿管家服飾的五十余中年男子。由于背對著禾牛,再加上禾牛本就強壯的身體將他的視線全部擋住,在看不見禾牛眼前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只得走至強壯家丁身邊,拍了拍其肩膀,見其仍無反應後,本能地抬頭朝賦秋橫看來,卻在接觸到賦秋橫雙眼的一瞬,頓時也猶如觸電般哆嗦了一子,站立在原地動彈不得。
原本將所有精力都集中在華蓮樓的賦秋橫在這一聲熟悉的呼喚中,慢慢轉回視線,只一眼就認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提唇冷森一笑,一股于剛才大為不同的冷然氣質頓時從其周身冒出。
再次看了華蓮樓一眼,將酒樓的名字深深刻于腦海之中,臉上一抹溫柔笑意浮現,但在一瞬間就被冷然氣質替代,站在其身邊的兩個家丁渾身頓時開始不住地顫抖,仿若真被其寒氣所凍傷般地抖動不已。
短時間的沉默,伴隨著賦秋橫無上帝王姿態的一揮手,大氣不敢喘的眾多家丁隨著其挺拔的身影,一同消失在這長長街道之上。
街道再次恢復了往日的靜寂,只有那華蓮樓內,人潮攢動的身影,帶來了街道上惟一的熱鬧景色。
而「華蓮樓」門前,紅木雕制的同色招牌,隨著微風左右搖擺發出輕然撞擊牆壁的咄咄聲,卻是分外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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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幽暗的大堂中,一身形高大之人斜臥于大堂正中檀香紅木制成的躺椅中,其周身衣袍隨著遠處燭台火焰的陣陣跳動,泛出如流水般流動的波光,光與影交織在其刀削般的五官之上,更憑添幾分幽然冷森之氣,就連屋頂偶爾飛過的幾只夜梟也仿若能感受到這森然冷氣般,急鳴幾聲,忙自加快翅膀的拍動快速離去。
忽然,封閉的大堂中一陣微風吹來,大堂兩旁的紅燭為之搖曳不已。
「如何?」沒有一絲的動作,連眼楮也沒有張開,斜椅上之人仿若對著面前的黑暗開口說話般,冒出了一句無頭無尾之話。
「十日之前,尚書府確有十余名家丁出城辦事,至今未歸。」不知何時,原本該是再無他人的大堂中,憑空出現了一個黑衣之人。只見他周身被黑色夜行服所籠罩,全身惟一一處沒有被黑色所阻擋的,就只有那精光閃爍的雙眼,
「哼,果然是他。」一陣寒光如利箭般射出,斜椅上之人突然張開原本那緊閉的雙眼,隨即提唇冷笑一聲,從斜臥的椅子中站起,雙手負背而立。
「知道怎麼辦嗎?」疑問的語句,卻是用不帶絲毫疑問的口氣說出口。
「屬下明白。」了然地單膝跪于地上,黑衣之人接收到主人的命令,隨即就在堂上之人的一個點頭中,消失無蹤。
「呵呵,差點要了我的命,烏尚書,看來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呵呵。」伴隨著聲聲冷笑,原本還有燭光照耀的大堂忽然漆黑一片恢復了原來的靜寂。
呱呱的夜梟啼叫猶如悲鳴般,在夜色密布的京城上空中一聲勝過一聲,久久不見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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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謙涵最近不太高興,不,更正,是非常不高興。
原因?
哼,那可就要從三天前的那個早上說起了。
話說三日前,朱謙涵如往日般被蘇洛秀的大腳踢醒,換上兩三天就要更新的一套女裝,再被蘇洛秀在其臉上頭上折騰半天,一大早就精疲力盡地晃出了後院,心不甘情不願地跨進華蓮樓內。
再如往常一般,趕走眼前晃悠的蜂啊蝶啊什麼的,本打算懶懶地窩在角落打個盹,卻發覺裙角忽然一沉,阻擋了其原本就不快的步伐。
以為是被什麼東西鉤住的朱謙涵,頭也沒回地扯了扯裙角想繼續前行,一抬頭,看見的卻是無數雙怒然往他身後瞪視的目光。
好奇地轉頭往後看去,不期然對上一張近得嚇死人的笑臉。
被這忽然冒出來的家伙嚇了一跳,朱謙涵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隨即想起退的不該是自己,便冷眼朝那個仍然拉著他裙角的人送去。
「干什麼?」咬牙切齒地看著那人在女人眼中該是十分俊朗,在朱謙涵眼中卻是十分欠扁的臉,表情威脅地說道。
「報恩。」完全不被朱謙涵夜叉般的嘴臉嚇到,來人還是頂著糟蹋了那張好看皮囊的傻笑,努力笑得更傻地對著朱謙涵猛點頭,並且完全沒有放開手中緊拽的某人裙角的意思。
「報恩?」被這出乎意料的回答弄得有點緩不過神來,愣然看著那人雖然俊秀但滿是傻笑的臉龐,朱謙涵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一個傻子?
「是啊是啊,姑娘你不記得我了嗎?」努力笑得更「傻」,來人的臉就快湊到朱謙涵的鼻子上了。
「嗯?」使勁地在腦海中想著自己這種懶得管別人死活的個性,會吃飽了沒事干救這麼個白痴?朱謙涵歪頭認真思考著。
「混小子,居然敢抓著涵涵姑娘的衣服不放,真是好大的狗膽,老子廢了你!」不同于朱謙涵的悠閑,一邊那些涵涵姑娘的忠實擁護者看著那個有著他們羨慕臉皮的小子竟然能抓著他們心目中神聖的涵涵姑娘的衣服,那麼幸福的事……啊,不對不對,那麼放肆的事居然也做得出來。更可惡的是當著他們的面,當他們都是死人不成?
又來了。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朱謙涵朝著吼聲滿天飛的人群丟去一個不雅的斜眼,看著頓時安靜下來的酒樓,這才滿意地繼續思考剛才的事。
哎?等一下,這個情景怎麼這麼熟?好像什麼時候發生過的樣子,到底是什麼時候呢?靈光一閃的朱謙涵像發現什麼般,努力在腦海中抓住那一瞬間閃現的靈感。
「謙涵,什麼事這麼吵?」不知何時,被吵鬧聲引出來的蘇洛秀在朱謙涵毫無預料的情況下出現在他身邊。
「洛秀?對了洛秀,我正好有事想問你,你認不認識那個傻子?」眼見蘇洛秀來到,朱謙涵倒省得再挖苦自己的腦袋,直接把問題丟給了腦袋比較好使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