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葳,醒醒啦。」望月耀太搖晃著她的肩膀,喉嚨沙啞地想要叫她起床。
「我要睡覺,不要吵。」謝可葳閉著眼楮,胡亂伸手亂拍他一通。
「妳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
他抓住她那只差點戳瞎他的乎掌,決定用他的一指神功來對付她。
「起床!」他用食指戳她的肩膀,她無動于衷。
「起床!」他的食指轉而戳向她的額頭。
「我不要起床啦!」謝可葳火氣十足地大吼一聲,眼皮仍然沒睜開。「誰叫你今天一大早就把我挖起床去菜市場吃粽子,今天是星期天啊!」
「我是想跟妳多一點時間相處啊,接下來要出片,我會忙到日月無光,那時候妳就沒法子天天看到我了。」望月耀太的手指頭撫模著她耳朵上的紅寶石,采哀兵姿態地把情況說得可憐兮兮的。
謝可葳抿緊唇,更加不願意睜開眼了。
他干麼要提到分離呢?都說演藝圈五光十色,而她自認為平凡無奇,一旦他離開之後,還會再這麼全心全意地對待她嗎?
「妳很久沒看到我也無所謂嗎?我是招誰惹誰了,居然喜歡上妳這個不懂憐香惜玉的無情人……」他撥撥她的眼皮,長嘆了口氣,開始盡責地扮演著棄婦的戲碼。
「你真的很嗦,嗦得不像個男人。」謝可葳的嘴角抽搐了兩下,發噱的沖動差點讓她睜開眼楮嘲笑他。
「我很樂意證明我是個男人。」
望月耀太在她的耳邊輕吹著氣,謝可葳輕顫了下,卻還是沒有睜開眼。
「因為是男人,所以想更進一步了解妳的需要。」望月耀太修長的指尖開始沿著她的頸間、鎖骨,羽毛般的撫觸一路滑向她的胸口。「喜歡嗎?」
謝可葳咬住唇,全身發僵。
「是男人就會想探知妳更深層的一面。」他的手指挑開她胸前的鈕扣,指尖蛇般靈活地婉蜒她柔軟的蓓蕾,力道或輕或重地試探著她敏感的底限。
「是男人,就該懂得先問女人要或不要!」謝可葳抓住他的手,驀然睜開眼瞪他。「你搞什麼鬼?!」她尖叫出聲,被他一臉的墨綠色嚇得猛跳起身。
「敷臉啊。」他理直氣壯地說道,伸手模了下臉上的面膜,有那麼恐怖嗎?
謝可葳皺著眉,真的搞不清楚他怎麼有法子這麼勤勞做美容?
「每次叫妳起床都要叫個半小時,邊敷臉邊叫妳,比較不會浪費時間啊。」因為臉上有面膜,所以他只能給她一個不甚自然的笑容。
謝可葳瞪著這個綁了條長辮子、臉上敷著面膜的微笑男人。
她一向覺得在喜歡的人面前,是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她認為如果對方看到了妳最不好的一面,還決定了仍然要愛妳,那才是最真實的愛。所以,她在他面前,就是一徑地懶洋洋,可是他也未免太不把他自己當成男人了吧!
「去把臉洗干淨。」她命令地說道。
「再敷五分鐘,效果會好一點。」望月耀太討價還價地說道。
「一、去把你的臉洗干淨,二、我繼續睡。你自己選一個。」謝可葳口氣嚴厲,心里卻不由自主地覺得他好可愛,愛情果然會讓人怪怪的。
「哪有人這麼鴨霸,什麼事都以自己為主。」望月耀太喃喃自語地說道。
一見她作勢又要閉上眼楮,他立刻投降,他真的很怕她一睡之下,又睡到了宵夜時間。
望月耀太跳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謝可葳坐起身,滑下了床,盤腿在地板上坐著。她努力地睜大眼,免得他回來時,她又不小心睡著了。
他說她什麼事都以自己為主,可她如果凡事都以他為主,那她干麼談戀愛呢?她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是別人的附屬品,可是,他說那些話的意思,是不是表示他覺得她是個自我中心的自私人呢?
「我洗好了!」望月耀太眉飛色舞地跳到她身邊坐下。
「乖。」謝可葳拍拍他膚質光潤的臉,把旁邊的一瓶礦泉水拿給他。
謝可葳看著他喝掉了半瓶的礦泉水,剛才的那些疑惑仍然在她腦子里沒有解答。
也許,她並不是真的想要解決,她甚至不想要改變,她只要像現在一樣和他在一起,這樣就夠了。
「干麼一直看我?我敷完了臉之後很晶瑩剔透吧!下次也幫妳敷。」望月耀太捧著她的小臉,觀看著她的膚質。「妳的皮膚太干燥了,而且又愛皺眉、扁嘴,現在不好好保養的話,將來會有皺--」
「我不喜歡想明天的事。」她嘀咕了一聲,扯下他的手。
望月耀太沒忽略掉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哀傷,他反握住她的手,低聲間道︰「為什麼?」
「我媽媽自殺的前一天,我正興高采烈地準備參加學校的春季遠足,那時候的我,哪知道明天會發生那樣的事。」謝可葳吐了一口氣,不準備繼續說下去。
「明天有可能會更好,也有可能會更壞。但是,讓自己的今天過得好一些,總不為過吧。」望月耀太專注地凝視著她,不打算再繼續姑息她了。
兩人之間的路要走得長長遠遠,絕對不只是單憑他一人之力就可以解決的。
「我今天就過得很好。」她抬頭挺胸地說道。
「不,妳過得不好。」他不以為然地拍拍她的臉頰。「因為妳知道會有明天。」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謝可葳皺起眉頭,把他推到一臂之外。
「妳不會不懂的,妳只是不想去懂。」望月耀太嘆口氣,想拉近彼此的距離,她卻直接把她自己縮到牆邊。「如果妳把每一個今天都當成是妳人生的最後一天,妳就不會這麼懶洋洋地,用睡覺來敷衍妳自己的二十四小時了。」
謝可葳心一凜,感覺自己的心正被他血淋淋地挖出來。不過,讓她膽戰心驚的,不是他挖心的舉動,而是她的心居然只是一個空殼子的這個事實!
「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我不夠積極、不夠努力、不夠在乎你?」謝可葳緊握著拳頭,別開頭不去看他。
「我只覺得妳在害怕,妳害怕對一段關系太認真的話,妳會沒有法子控制。」望月耀太扳正她的臉龐,直勾勾地看入她的眼里。「我說的,對嗎?」
「你說的都對,我完全都贊成,這樣子你滿意了嗎?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沒人叫你來招惹我!」她的口氣變得咄咄逼人,開始重新把自己的心鎖回幽深的角落。
望月耀太不可思議地看著她,整個人泄氣地垂下肩來。
他並不知道場面會弄得這麼僵,他只不過因為相處的時間即將變少,而覺得急了、不安,所以,才想稍稍點她一下,看看她能否為他改變一些。
謝可葳看著他一臉的失望,她重重地咬住唇,硬生生地把自己的眼淚逼回肚子里。「如果你對我這種態度不滿意的話,我們可以分手。」她扁著嘴,頻頻地深呼吸,不願,也不敢去理會心頭上那陣熱辣辣的痛。
望月耀太眉頭一擰,伸手直接攫住她的手腕。「妳居然連分手都這麼隨便而不認真。」他板著臉,一副教訓人的口吻。
謝可葳抽不回自己的手腕,她脹紅了臉,霍然地站起身,對著他大吼出聲︰「維持現狀也不行,分手你也有話要說,你究竟想怎麼樣?你莫名其妙啦!」
「我只是希望妳能更加參與我的生活,我只是希望妳更加投入我們之間的感情,妳至少該知道我在PUB的演唱什麼時候結束?妳至少可以問一下我什麼時候發片?妳至少應該知道我作的曲子,是像牛叫,還是真的是一首會讓人很感動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