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太快了啦!」她咬住唇,羞怯且不自然地把身子偎到他的胸前,卻緊張地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擺。「你瞧,我以前好習慣賴在你身上的。可是,現在就連抱著你都覺得不自在了,你就知道人家有多不習慣哪……人家十幾年來都把你當成大哥,現在要我一下子把你當成夫婿……」
應采兒嘟起粉頰,索性抱著他的手臂撒起嬌來了。
「你會習慣的。」關竣天低笑出聲,攬住她的背,讓她的身子斜倚入他的臂彎。
「那……那成親之後,你以後不可以再打我噢。」她不放心地抬頭看著他。
「你不離家出走,我便不會打人。」他鎮定地說道。
「大哥,不公平,你上回還不是不告而別!」她不服氣地哇哇大叫。
「我非常樂意你用同樣的方式對待我。」關竣天拉過她的手掌放到他的臀上。
「你……大哥最討厭了啦!」她火燒般地抽回自己的手,小臉緋紅如霞。
叩、叩。
「有人來了!」應采兒緊張地把臉鑽入他的胸前,雙手連忙理著自己凌亂的衣著。
「沒我的命令,你認為有人敢進來嗎?」關竣天扯了下她耳垂,朝著門口朗聲問道︰「有事嗎?」
「幫主,您要的紫香膏取來了。」掌櫃特意壓低聲音,又伸手在門板輕叩了三下,代表另有要事稟告。
必竣天把身上的小丫頭連人帶被地移到床榻最右側,他起身走到門邊,將門拉開了一條縫。
「有事?」關竣天接過掌櫃遞來的紫香膏,沈聲問道。
「白小姐似乎听到了幫主人在這里的消息,正要上樓來找你呢!」掌櫃低聲說道,不安地往身後瞄了一眼。「您可能要快些幫這位小少爺上藥。」
白月棠來了?關竣天頰邊肌肉一僵,不自覺皺起眉。
「少謙他們到了嗎?」關竣天低聲問。
「已經通知了,應少爺他們應該一會兒就到。」掌櫃低語道,忍不住往房內偷瞄了一眼,可惜幫主身量太頎長,他根本瞧不見啥人影。
「他們一到,便把他們帶到這兒。」關竣天屈起食指,在掌心間輕敲了兩下,心下沈吟著──
擇期不如撞日,干脆今兒個一塊把事情談開吧。
「我還有件事要你去辦。」關竣天彎身,低聲對掌櫃交代了一串話。「你都听清楚了?」
「小的會盡快辦妥的。」掌櫃的精神為之一振,原來房里的這個小神醫是個絕色小佳人啊,原來幫主不是好男色之人哪。
呼!必幫主霸王硬上弓的臭名總算是洗清了。他待會兒就回去教訓店小二,方才竟然口沬橫飛的造謠生事,害他听得也胡思亂想了起來。
「那……幫主要讓白小姐上來嗎?」掌櫃謹慎地問道。
「我能不讓她上來嗎?你一會兒辦完事後,便把她帶上來。」他太清楚白月棠驕縱的脾氣了。
「那小的去處理事情了。」掌櫃後退一步。
必竣天闔上門後,整理了下稍嫌凌亂的衣著。他走回床榻邊,把她整個人拎到懷里。然後,他再度將她背部朝上地攤平在他的大腿上。
應采兒嚇得連動都不敢動,眼淚啪地滑出眼眶。「大哥,不要再打我……」
「大哥是要幫你搽藥。」
必竣天失笑出聲地拍拍她的背,在她的驚呼聲中,他褪去她的棉褲,看到了那片被他打成了紅紫一片的雪白臀部。
他臉色一凝,心整個沈了下來。
「大哥,不要──」她難堪地摀住自己的臉,身子僵硬地像一塊木板。
「大哥下手太重了。」
必竣天打開紫香膏,在她紅腫的部位全都敷上一層淺綠藥膏。
一陣清涼的感覺淡去了臀上的灼熱感,她咬住唇,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大哥失禮了,不過眼下實在是沒有其他人可以替你搽藥,一會兒會有訪客,你總不希望躺在床上失了儀態吧?」關竣天輕柔地為她拉上褲子,搖頭甩去腦中的遐想,采兒全身的肌膚竟都柔滑如絲哪!
「待會兒還有誰要來?」應采兒悶著聲問道,根本不敢抬頭。
「白家小姐。」
「她……來做什麼?她來做什麼?」應采兒心急了,拚命地扭過頸子想看大哥。「她……她來和我搶你嗎?」
「你認為你搶得過她嗎?她比你高大、也比你強悍許多。」輕柔地把她的頭轉回原位,手掌施了個巧勁,讓她整個人坐直。
應采兒扁起唇,臀部雖然已經沒有剛才的疼痛,可她卻紅了眼眶。
「你還笑,明知道人家很擔心啊!我又沒和人搶過東西,連怎麼動手搶都不知道,難不成要我把你藏起來嗎?」她自憐自艾地自言自語了起來,急得手足無措。
「傻采兒,你根本不用和她搶,已經屬于你的,誰也搶不走。」關竣天的手掌撫上她眉間的朱砂痣,意有所指地看著她。
「大哥是采兒的噢。」應采兒陡然伸長雙臂,牢牢地環抱住他的腰。
必竣天沒預料到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整個人冷不防地被她推倒在床榻上。
「大哥是我的!」她把臉靠在大哥的心跳上,細聲地說道。
「我們是彼此的。」
必竣天愛憐地低頭吻著她的發,將她擁得更緊密了。
緊密相擁間,兩人細碎地說些喁喁情話,她說得渴了,他起身抱起她,再喂她喝了半碗湯,又哄著她吃掉了泰半的食物,還幫她拭淨了小臉。
而她在大哥的誘哄里,信心十足地認為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以坦然地面對白家小姐了。
「竣天大哥,你在里頭嗎?」
門外忽而響起了一聲刻意嬌軟的叫喚。
應采兒驚跳起身,揪著關竣天的衣裳,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
「她來了!怎麼辦?怎麼辦?」應采兒睜著水漾大眼,挪動身子躲到關竣天身後。
「竣天大哥?!」門外又喚。
「她怎麼可以那樣叫你,那是只有我才能那麼叫的。」應采兒把下巴靠在關竣天肩上,嘴里不開心地喃喃抱怨道。
「沒想到我的采兒,還是個醋壇子呢!」關竣天回頭捏了下她的鼻子。
「竣天大哥……」砰砰!砰砰!敲門聲變得急促了。
「你待在里頭,別出聲。」關竣天移開了放置食盒的小木幾,下榻將床邊的簾幔再度垂下。
「可是,我想看她。」應采兒從簾幔里探出頭來。
「而她不僅是想看你,更想為難你!別忘了,她並未放棄嫁給我的念頭。」關竣天把她推回碧紗帳里。
「竣天大哥!」門外這回的叫喚已經變得不耐煩而尖銳了。
「白小姐,請稍候。」
必竣天起身走向房門,拉開門。
白月棠頭梳雲髻,髻上點綴著金釵珠釧。鵝蛋臉兒涂了胭脂,身穿桃紅大襖,足踩一雙紫底繡花的三寸金蓮,在丫鬟的攙扶之下,款款地走了進來。
「白小姐,怎麼有空到城里來?」關竣天有禮但疏離地說道。「請坐。」
白月棠扶著丫鬟的手,緩緩在如意圓椅上坐下,一雙金蓮光是爬上這二樓已是氣喘吁吁,她可沒力氣再站著說話了。
「你好幾天不在幫內,奴家便央求爹讓我來城里瞧瞧你。畢竟最近有一些不利于你的傳聞,奴家想親耳听听你的說法。」白月棠看了一眼床榻,一見碧紗帳低垂,臉色馬上變得不快。「房里還有其他人嗎?」
「有。」關竣天毫不避諱地說道。
碧紗帳內的應采兒,打了個冷顫,因為那白家小姐的目光正直勾勾地射向碧紗帳。
「誰在里頭?」白月棠咄咄逼人地追問道。
「在下並沒必要向小姐逐一報告我的私事,不如你先談談那些關于我的不利傳聞吧。」關竣天擰著眉,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