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來了就是好事嗎?這個世界並不快樂!」
戴紹琪的指甲抓向他的手背,狠狠地抓出五道紅痕,他卻堅持不放手。
她惱了,手腳並用地想推開他——推開這個並不把分手當一回事的臭男人。
「你的不快樂不是因為這個世界,而是因為你自己。」他抓住她的手腕,忍住被她擊中肚月復的疼痛。
「你管我快不快樂,我們已經分手了!」她的眼眸進出水光,瞪著他張牙舞爪的怒容。
「學會不要口是心非,你會少一塊肉嗎?」他不在乎此時的自己是不是在歇斯底里,他只想挖出她的心,看看她是人還是機器?「我不想分手,我只是氣你說要分手就分手!你當我是木頭嗎?我所付出的感情、我們的過去,對你來說全都是一文不值的屁,你這樣難道不傷人嗎?我還向你求過婚,你卻連懷孕這種大事都不願意告訴我!」
戴紹琪垂下雙肩,看著他鉗在自己手臂的那張大掌——他手背上的青筋畢露,指節猙獰地暴突著。
他在乎她的。
「我只是「可能」懷孕。」她想笑又想哭,她想和他在一起、又想和他分手。
「你有可能已經懷孕了。」他瞪著她顫抖的肩膀。
「懷孕或不懷孕又如何?你快要出片了,你很快就會沒有法子顧及到我這個閑雜人等!」
戴紹琪猛然抬起頭,毫不保留地把自己的脆弱,赤果果地呈現在他面前。
原來如此!杜宇看著她臉上的脆弱,不自覺地放輕了手勁。
他撫著她手臂上的瘀青,低聲問道︰「痛嗎?」
她抿了下唇,沒有回答。
「你害怕「傳奇」要出片?害怕我會因此而改變?」杜宇揉著她的發絲,將她攬到了胸前。「傻瓜。」
「所有負心漢在一開始都是這樣安慰女人的。」她低語著。
「你在保護自己的同時,考慮一下我也是血肉之軀,可以嗎?」他抬起她的下顎,請她看清楚他的真心。「我難道不會因為你的不信任而受傷嗎?」
「你身邊有太多想安慰你的人,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家伙。」她低下頭,緊緊絞著十指。
杜宇眉頭一擰,發現自己的最後一絲耐心也全數用盡。事到如今,他不得不使出絕招了。
「戴紹琪,我受夠了,明天起一切照我的規炬來。你可以留著你沒必要的自卑,或者叫它們滾到一邊!因為我不打算再為了它們而小心翼翼,我們結婚吧!」
他一連迭的話灌入她的耳里,她還來不及理解,車子就已呼嘯一聲奔入黑夜里。
「你……說什麼?」她抓著車門上的把手,嚇得喘不過氣來。
「你可以選擇早上、中午、下午結婚。」
「我不要。」
「你敢再說一句不要,我就掐死你。」他低吼道。
「我不要。」她仍然這麼說。
「很好,你真的惹毛我了,我們最晚後天結婚!」
杜宇眯起眼睨她一眼,俊美的傲然神態一如太陽神。
「你不能強迫我。」
車子快速右轉,她的臉龐無預警地斜撞到車窗邊。
「你信下信我可以讓你的日于從此陷入一場噩夢?我很快會變成媒體名人,而媒體名人公開告白的威力應該還下差,每一個電視台都想搶獨家嘛。」他緩下車速,打開音響,說話口氣恍若逼婚之事天天在進行。
「你威脅我?」她張大了嘴,不可思議地問道。
「對。」
「你威脅一個只想要把你鎖在身邊,而且對你有瘋狂佔有欲的女人和你結婚?」她盯著他的側臉,懷疑他的腦子是下是因為即將要出片而無法正常運轉。
「截至目前為止,我不覺得你是這樣的人。」他低吼道。
「你不知道我忍耐得有多痛苦!如果可以,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想黏在你身邊,那樣很恐怖啊!」她扯著自己的頭發,感覺自己的手心在冒汗。
「受不了太在乎我,那就開口告訴我你有多想我、多愛我,你會發現你能夠得到相同的回應。」他從沒作過錯誤的決定!
婚姻本身就是一種能讓人安心的形式。結婚之後,她必然能從他的付出中得到足夠的安全感。
「我很笨,我的付出和收獲從來就不成正比。」她搖頭。
「如果你不敢給你自己一個機會,那就給我一個機會吧。給我機會,讓我給你機會。」他把車駛入停車格中,命令地說道︰「關于結婚這件事,我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戴紹琪看著杜宇堅定地置于排檔上的大掌——這人下開簡易的自排車,而熱愛需要耗費心神的手排車,所以他愛她?
腦中才閃過這個荒謬的想法,她的心卻像烈日下的巧克力般融化成一堆甜蜜。
天啊,即使她對自己仍有存疑,但她對「他愛她」這項事實卻是無比肯定啊!如果一個人注定要燃燒一回,她還能再要求什麼?
她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看得淚眼汪汪。
「紹琪?」他試著想拭干她臉上的淚水,卻徒勞無功。
晶瑩的淚水滑過她脂粉末施的素肌,楚楚可憐得讓他心痛。
「你上輩子一定欠了我很多錢,這輩子才必須以身相許來還債。」戴紹琪勾住他的下顎,微溫的唇輕抵著他。
「你嚇死我了。」
杜宇壓住她的後頸,灼熱的唇舌佔領了她的呼吸,火烈的大掌蓄意地撫過她身上最敏感的肌膚,讓她頸間胸口的玉肌變成櫻花般的粉紅。
「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可以後悔?」她低低喘息著,咬牙忍受著他在她胸前挑起的快感。
「你覺得白亞文和望月耀太適合穿哪種類型的新娘禮服?」他柔中帶勁的舌尖在她的蓓蕾流連著。
「我愛你。」
在笑聲與喘息間,她只來得及說出這句話,便再也沒有開口的力氣……
當天晚上,驗孕劑呈現陰性反應——戴紹琪沒有懷孕。
但是三天之後,他們仍然結了婚。
杜宇的家人震驚但卻開心地擁抱了她,只當她是不曾有過的女兒。
而她的家人沒有出席婚禮。
她以為她的家人不知情,所以只是在心里飄過一絲淡淡的哀傷。事實上,他通知了她的家人,不過她的家人沒到。
三個月後,「傳奇」正式出道,而他們的甜蜜世界卻開始出現裂縫……
MAYMAYMAY
安可!
安可!安可!
當安可的叫聲變成了一種規律性的快速叫囂時,台下所有群眾的情緒已然沸騰到足以燃燒舞台的程度。
臂眾們在期待舞台燈光再度亮起,而且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戴紹琪瞪著空無一人的舞台,用手壓住自己快要被震裂的耳膜。
好恐怖!她沒想到「傳奇」居然紅到這種程度。
一段吉他撥弦的聲音劃破觀眾的安可聲,而觀眾興奮的叫囂聲則在瞬間沖向另一個高峰。
戴紹琪眯起眼楮,努力地想看清台上那一頭隨著吉他撥彈速度而搖曳的長發。
沒告訴杜宇,她會來看演唱會——只是心血來潮混在歌迷中,想感受一下再度被「傳奇」音樂感動的心情。
「傳奇」的聲勢凌霄而上,是少數第一次出片便拿到唱片銷售冠軍的樂團。
唱片公司為了助長他們的氣勢,讓他們開始了全省的巡回演唱,每一場全都擠爆當地的表演場地,每一場表演都被報紙詳細地報導著。他們竄紅的程度,讓人心驚膽跳。
戴紹琪怔怔地看著四名團員,再度在台上唱出那首被改編成爵士版的「晚安曲」,突然覺得台上那個拿著吉他的人好陌生。
一個星期沒看到杜宇了,他看起來神采飛揚,他仍然好看得讓人心悸——根本沒有他每天在電話里說的那樣為情傷神、為愛憔悴嘛!她的唇角揚起一個溫柔的笑,一瞬不瞬地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