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佬,我給你兩百,反正我們的身價即將不凡。」白亞文慷慨地對望月耀太說道。
「PUB老板幫你們加薪了?」戴紹琪問道。
「比那更值得囂張一百倍。」杜宇神采奕奕地看著她。
「你們想要的那家唱片公司出現了!」她感覺自己的脊椎開始發冷。
「答對了!」杜宇彈了下手指,大笑著抱起她不停地旋轉著。
「各位美女們,「傳奇」即將出片嘍!」白亞文大叫,把冰開水當成啤酒干杯。
咖啡廳里響起一片嘩然之聲。
戴紹琪看著杜宇的發絲在空中飄揚,她只覺得頭都昏了。
他們終于要出片了!
可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啊!
「讓我下來,我還在上班。」戴紹琪喘著氣,捶一下他的肩。
杜宇很合作地讓她雙腿著地,不過卻笑得不懷好意。
「不可以!」戴紹琪警覺心大起地說道。
「可以。」杜宇扣住她的後頸,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不是虛應故事,他的唇尖挑逗過她唇間每一處敏感,誘惑著她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與之糾纏。這個吻激烈到讓「傳奇」團員目瞪口呆,熱情到「傳奇」歌迷尖叫到臉紅脖子粗。
「我不會變的。」杜宇在她唇邊說道。
戴紹琪心一緊,氤氳的眸傻傻地凝望著他——
他懂得她的心、她的不安啊!所以,她才會更希望自己在他腦中只留下最完美的印象。
她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拚命地深呼吸想讓自己鎮定一些——分手,不難吧?
劉偉明看了一眼她唇邊勉強的笑容,笑著對「傳奇」團員們說道︰「恭喜你們了。」
「老板要怎麼恭喜我們啊?」白亞文頰邊的酒窩閃漾著。「我們以後會不遺余力地在報章雜志上推廣「曾經」有多棒噢!」
「我宣布紹琪現在就可以下班,跟杜宇出去慶祝狂歡,如何?」劉偉明笑盈盈地說道。
「老板,你真是太通情達理了。」杜宇握住老板的乎,用力地晃動數下。
「老板,那我們呢?」白亞文趴在吧台上,拚命追問道。
「三位今天可以免費暢飲,餐飲也無限量供應。」劉偉明再度大聲宣布,引來一陣歡呼聲。
「各位請慢用,我們先走了!」
杜宇把戴紹琪的圍裙套在白亞文身上,攬著她就往門口走。
戴紹琪停住腳步,回頭看了所有人一眼——每個人都笑得好快樂。
她想,她會一輩子記得這個畫面。
第四章
兩人並肩走入停車場,坐上了杜宇的車。
「你們會在PUB唱到什麼時候?」戴紹琪系奸安全帶,佯裝若無其事問道。
「如果和唱片公司正式簽約的話,就唱到下個月吧,接著就要忙其他事情了。」杜宇發動了引擎,打開車頭大燈。
「你們一定會成為天王巨星的。」她說。
「我也這麼覺得,國內的樂團需要一點真正的實力派。」杜宇笑著看向她,唇邊的笑意卻因為她的面無表情而漸漸消褪。
他半側過身,握住她的手。
「不許胡思亂想。」果然,她的手冶得像冰一樣。
「我沒有。」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和你說分手。
「你對于我們要出片的消息似乎很冷靜。」她又戴回了他們初識時的漠然面具,沒有問題才怪。
「我高興時就是這種表情。」她勉強扯了下嘴角。
「是嗎?」
杜宇皺著眉,冶下防地撲向她,對著她的腰部搔癢而上。
戴紹琪瑟縮了一子,拍開他惡作劇的手。「別鬧了,我不怕癢。」
「是不是因為你和別的女人都不同,所以我才這麼在乎你?」
他長嘆了口氣,故意把頭靠在她肩上,讓長發披灑在她的胸前。
「又說無聊的話了。」她習慣性地伸出手指,梳弄著他的發絲。
「你還真是會潑人冶水。」杜宇捏了下她尖巧的下顎,起身對她一笑。「告訴我,你的腦子里又在轉什麼悲觀的念頭?」
「我想變成一只八爪章魚,一天二十四小時巴黏著你。我想變成蛇魔女梅杜莎,把那些看你的女人全變成石頭。」她的十指圈住他的脖子,眼中幽幽地閃著光。
「你是認真的?」
他打開車頂的小燈,驚詫地看著她。
「很可怕吧!你現在知道我有多蛇蠍心腸了。」她鎖住他的視線,不想再費神掩飾自己的佔有欲。
「我可以表達一下我的喜悅心情嗎?」杜宇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嚴肅的神情。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戴紹琪動怒地扯住他的頭發,氣他在這種時候還能夠嘻皮笑臉。
「我的喜悅也不是開玩笑的。」
杜宇的笑意不減反增,手指壓住她幾乎要打結的眉間。「你能夠坦誠地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對我來說是件難能可貴的事。」
她一怔,心頭一酸。
「我討厭你每次都讓我自慚形穢,我也不喜歡提心吊膽,所以我……所以我……」夠了,她沒有自信能「正常」地陪著他一輩子。
「所以怎麼樣?」
杜宇的臉部肌肉開始繃緊,深黝的眼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
「這段時間我很開心。」戴紹琪月兌口說道。
「然後呢?」他的聲音變得陰沈,俊秀的臉容驀地變為一座隨時要爆發的火山。
「我們分手吧。」
戴紹琪別開頭,瞪著車窗上自己幽黯的倒影——原來一雙沒有喜怒哀樂的眸子,加上兩片幾乎被咬碎的唇辦,等于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
「好,我們分手。」
她听見他毫不留戀地說道,手指陡然掐入自己的大腿里。
心痛讓她喘不過氣來,她猛然低頭看著他買給她的球鞋——笨紹琪,你以為他會緊緊抱著你,求你別走嗎?
或者,她所提的「分手」只是一種測試他情感堅度的方法。而今弄假成真,她的要求正中他的心意,而她卻把自己弄得痛不欲生啊!
她的人生注定就是要毀在她自己的手里!
車廂內一陣沉默,車窗上倒映出一名神色狂暴的長發男子,他眼里的冷光卻比咆哮更具殺傷力。
為什麼他下說話引戴紹琪咬緊了牙根,開始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難道他是期望她自己揚長而去,而他從此一了百了嗎?
她是不想自己的情感連累了他,她是因為太愛他所以才要離開他,所以她絕對不要讓他比自己好過。
「我有可能懷孕了……」
戴紹琪倔強地仰起臉孔,卻被他臉上的怒氣嚇到說不出話——他斂去臉上的笑意和眼里的幽默之後,竟嚴厲得超乎她的想像。
「你知道你有可能懷孕,然後你還要和我分手?」
杜宇冶冶地看著她,聲調沒有一點起伏。
「我還不確定。」她的聲音變得微弱,手心不停地冒著汗。「我要和你分手並不是因為我可能懷孕了。」
「那是為了什麼要分手?」他沒有踫觸她一根寒毛,卻用一種要將人凌遲的恐怖眼神鎖住她的一舉一動。
「我待會兒去買驗孕劑,在確定有沒有懷孕之後,我們再來談要怎麼解決。」
「解決!那是一個生命,你一句「解決」就可以處理完畢嗎?」
杜宇的眼冒出火花,手指驀地揪住她的手臂。
她被他的聲音吼到耳膜發痛,一時之間競說下出話來。
「說話啊!你都可以對一個生命說出「解決」這種話,你還有什麼話是不敢說的?!」他的臉龐因為氣憤而扭曲,他下明白眼前面無表情的她,究竟還有多少他不了解的陰沈面。
「我說的「解決」,指的是你和我之間的事!」她討厭被誤會,說話音量也開始加大。
「孩子難道不是你和我之間的事嗎?」他咄咄逼人地問道,感覺到她的肩頭輕顫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