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事跡敗露,而水藍也不替她說話,李安娜的嘴角竟吊詭的上揚。
‘殷赤風,我實在很不甘心敗在你手里。’李安娜抬眼,陰沉沉地瞪住他。
‘還是這張臉比較適合你本人。’殷赤風嘲弄。
‘為什麼?’水藍不禁發出疑問。
她實在不解,她跟安娜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哼!你還敢問我為什麼?成水藍,從我第一次跟成齊見面,他就不斷在我耳邊提及你有多受家人寵愛,老實說,他每次跟我講一回你的事,我就克制不住地憎恨你一分,尤其當成齊有一次喝醉灑,向我透露你曾說過我根本不適合他時,我心里就在想,唯有除掉你,才不會壞了我的好事。’
水藍無言了。沒想到當初對齊堂哥說的話,到最後竟引發李安娜的殺機!
‘水藍,就因為你早就看穿李安娜的本質,所以才叫成齊離開她,可惜成齊眼拙,竟把蛇蠍美人養在身邊。’殷赤風摟住她腰際的大掌驀然收緊。
水藍側眸,正好迎向他一雙帶有無比力量的溫柔笑眸。
一瞬間,水藍釋懷,縴臂情不自禁地欲回摟他,就在這時候,原本看似絕望的李安娜卻陡然有了動作,她迅速沖向水藍,同時手亦伸進一直被她緊抓在懷里的皮包——
水藍眼前冷不防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緊接著,就見李安娜被一記手刃狠狠敲中後頸,在哀號了聲後隨即失去意識,同一時間,她手上緊握的刀亦掉落在地。
‘哼!就知道你這女人還留有最後一手,潘爾森,把人帶下去,記得要帶去見成介時,得把她的手腳給綁好,以免這女人又突然發瘋。’殷赤風在擊昏李安娜後,便吩咐潘爾森把人給拖下去。
‘是。’潘爾森很快清理好現場,再退下。
‘赤風,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當關門聲一起,水藍立刻張臂將轉過身來的殷赤風給抱個滿懷。
要不是他先揪出李安娜,她又不知會暴露在何種危機之下。
‘你有這種覺悟,算你聰明。’殷赤風捧住她的雙頰,低笑地在她唇畔烙下細細的啄吻。
‘可是安娜犯下這種事,齊堂哥想必會很難過。’她擔心堂哥會承受不住。
‘現在傷心總比日後發現李安娜的真面目來的好吧?’
水藍將心里那口重重的無奈給吁嘆出後,‘你這樣說也對。’在抬頭時,她美麗的唇角已微微翹起。
‘現在李安娜的事解決了,接下來,就剩你們成家了。’
‘赤風,你真的認為我們成家很好解決嗎?’听他的口吻,好像把他們成家給當成俎上肉,任他宰割似的。水藍非常不滿地噘高小嘴。
‘嗯哼!’
‘你……’
殷赤風吻上她,逼得她滿臉通紅卻又發作不得。
‘水藍,我愛你。’離開她朱唇的剎那,他深情款款地低吟出愛語。
‘赤風,你……’他真小人,故意轉移話題。不過……‘我也愛你。’
‘所以為了咱們倆的幸福,成家的事你就多擔待了。’殷赤風笑笑地將她的小腦袋按入自個兒心口。
水藍似嗔非嗔地抬眼瞅他一眼。
沒辦法,為了能和赤風相守,她只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過,祖父、父親,還有二叔,請你們放寬心,如果赤風真的把公司給弄垮,我一定負責叫他再把公司給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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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了!
毀了!
他要怎麼跟老太爺交代?
為了取代殷氏集團的地位,他一方面積極游說三星鑽案的另二大投資商要他們改跟成家合作,而另一方面則在旁敲側擊下,探得殷氏所看中的土地,然後再從普勒財團美國總公司調來大筆資金,以高于市價三成購入那些地。
怎知,這居然是殷氏事先埋下的坑,讓他猝不及防地一腳踩空。
因為普勒所買下的那些土地,根本就不是三星鑽案的預定地,這讓他不僅損失慘重,更被業界恥笑到不行。
除此之外,更令他悶到一肚子火卻無法發泄的,就是李安娜事件。
當殷赤風派人將李安娜以及她所聘請的殺手送至他面前,並將所有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他時,成齊竟無法接受的痛哭失聲,于是在酩酊大醉一整夜後,便立刻返美療情傷。
這接踵而來的大小事,非但讓他感到心力交瘁,更讓他無顏面對老太爺的責難。
總而言之,他對殷赤風是又氣又怒又懊惱,但畢竟是他替成家找出凶手,了結一樁心事,他總不能對人家怎樣。
可是,他每每一想到他所投下的資金都猶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回,他的心就會興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痛。
尤其現在公司需要龐大的資金來周轉,但他若是從美國再調來資金的話……老太爺恐怕第一個不允。
‘董事長,是大小姐來了。’擴音孔傳來秘書略帶振奮的聲音。
水藍終于來了!他就知道,她絕不會不管他的死活。
‘二叔,對不起,現在才跟您聯絡。’水藍走進辦公室,一開口就是道歉。
‘沒關系、沒關系,快坐下來,況且,該說抱歉的是二叔才對,是二叔引狼入室,差點害了你。’安娜的事,他還得靠水藍幫忙向老太爺說情。
‘齊堂哥沒事了吧?’水藍關心的問。
‘嗯。雖然還是悶悶不樂,但已經沒有頭幾天這麼難熬了。’說完,成介突然重嘆出聲。
‘二叔,您也別難過,我相信堂哥很快就會走出來。’
‘水藍啊!其實二叔難過的,不僅是你齊堂哥的事。’成介說得感慨。
‘二叔遇到什麼難題了嗎?’水藍一臉關切,但心里卻又對二叔感到很抱歉。因為她今天來的目的不為別的,就是想增加二叔的壓力,讓他求助無門。
炳!他就是要等水藍這句話。
‘水藍,你能不能幫二叔一個忙?’
‘二叔請說。’
‘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公司有些周轉不靈,所以二叔想請你跟……跟你祖父提一下!’他不清楚水藍是否知道公司所遭遇到的麻煩事全是拜殷赤風所賜,但水藍是他唯一的冀望,所以他只好厚著臉皮請托。
‘這……’水藍遲疑。
‘水藍,不瞞你說,公司近期的狀況真的很差,連銀行團都拒絕再貸款給我們,再找不到資金挹注,公司真的會經營不下去。’
‘公司的狀況真有這麼不好?’看來赤風真的把二叔給逼急了。
‘所以二叔才想請你幫忙。’成介急急接道。
‘可是二叔,祖父正為了我跟赤風的事在生悶氣,如果我又在這個時候跟他提及這種事,我想他老人家肯定會更生氣。’
‘這……老太爺這麼疼愛你,縱使對你與殷赤風的事很不滿,頂多也是訓示個幾句就算。’
‘二叔好像想得太簡單了。’她苦笑。
‘水藍你……難道你不願意幫二叔的忙?’她臉上所泛出的莫可奈何讓成介一驚。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我擔心這一來反倒會幫倒忙,二叔,真的很抱歉。’水藍自沙發上站起,不好意思地對著成介頷首,轉身離開。
‘水……’成介滿臉錯愕與不信,沒想到他以為的救星居然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老天!若連水藍都不肯幫他這個忙,那他還能找誰求助?
五日後。
‘董事長,銀行團又來催討利息了。’秘書戰戰兢兢的聲音,已經是今天第N次響起。
‘你不會隨便找個理由說我不在就好!’已經被銀行團給煩到一個頭兩個大的成介,火大的道。
難道真要他開口向大哥、三弟求助?不!他辦不到!
一旦開口,他不難想像他絕對會被他們恥笑一輩子,甚至還有可能被踢出家族核心,這個代價實在太大,他說什麼也不能讓自己落到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