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落,她歇斯底里地跳了起來,完全忘了原本要勾引男人的目的,一邊粗魯惡毒的咒罵,一邊氣急敗壞地奪門而出。
她要回家清洗消毒一百遍啦!
情況頓時逆轉,終獲自由的麥振焱一時反應不過來地望向小麥。
「凹嗚……」自知在屋中撒尿是錯誤的行為,乖巧的小麥眼神中透露著心虛和無辜,很怕被修理,憨直的狗腦袋中卻想著——
沒法度啊,明明要帶它去尿尿,卻臨時改變主意,還把它帶進屋來,它可是膀胱快脹破了,已經忍無可忍,只好挑了個最不順眼的地方給他撒下去,哪知就是那女人的小腿咩!
目光釋出贊賞和感謝,麥振焱走向小麥,疼寵地拍撫著它。
丙然是忠狗小麥啊!不枉費他疼它、養它了,不但會拯救主人,還會趕跑不速之客。
「GoodDog!立了大功,我們這就去買雞腿當獎品哦!」
小麥雖然撒了尿,卻沒撇條,所以未完成的遛狗行程還是得繼續,等解決了小麥的生理問題,他還得趕快去找牽掛在心的陶可茗。
「汪!」小麥听得懂這聲贊美,開心地應了一聲,尾巴猛搖晃,但心里還有一團疑雲——
奇怪ㄋㄟ,一樣都是在屋子里尿尿,怎麼這次沒被扁咧?
啊,它懂了,以後只要看到那個人,它撒尿就沒錯了!
第七章
「該死的麥振焱!」
回到屋里的陶可茗心情超級惡劣,在電腦前坐著,目光凶狠地瞪著螢幕,鍵盤成了她的出氣筒,手指頭用力地敲打著,發出喀喀的聲響。
罷剛那只大乳牛說什麼來著?
未婚妻?!她是麥振焱的未婚妻?!振焱竟然已經有了未婚妻?!
這些日子以來,麥振焱曾主動說明他自己的基本資料和身分,希望她能對他多多了解,但對於他單身的說詞,她不只一次表示懷疑,畢竟他的條件如此優秀杰出,儼然是大多數女性夢寐以求的對象,可他也不只一次說他身邊真的沒有女朋友,好不容易她相信了,放心讓自己去喜歡他,結果咧?正牌未婚妻卻晴天霹靂的登場了!
都訂了婚事,為什麼還吻她、還招惹她?
難不成擁有一半法國血統的他也承襲了法國人風流多情的劣習?而那晚的吻,只是一時腎上腺素的刺激?
也不對,就算那個吻只是沖動,可後來這兩、三個月,他想追求她的表現是再明顯不過,不可能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啊!
老天,頭真痛!陶可茗煩躁地撫了撫額。
她不想承認乳牛的出現讓她受了傷,不想思緒再繞著麥振焱打轉,但腦子卻唱反調似的不听她使喚,仍繼續逕自運轉著……
說不定麥振焱仗著條件優秀,私下以情聖自詔,視劈腿為消遣,當愛情為游戲,把她想成那種玩玩就甩的女人,屆時再回到未婚妻身邊?
懊死的,愈來愈不對勁,他說過身邊沒有女朋友……是啊,是沒女朋友,但有未婚妻!簡直是在給她裝肖維嘛!
現在,害她對他動了心,以為屬於她的愛情降臨,卻那麼快就要面臨美夢破碎的殘酷事實。
「渾球加三級!」啪!伴隨著滔天怒罵,敲鍵的雙手也往桌面猛地一拍,震得一旁水杯里的水險些溢出。
生平頭一次,陶可茗感受到心揪著的感覺,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握住了心髒,窒悶難受,卻又掙月兌不開。
但是她卻連一點暗自垂淚的想法都沒有,反而覺得胸臆間冒出了一座火山,正蠢蠢欲動地冒著熱煙。
一股沖動駕馭了她的理智,陶可茗雙手一撐,倏地起身,往院子直奔而去。
為了不讓行跡敗露,陶可茗搬來了一張椅子墊在腳下,匿於自家圍牆後,只露出一顆腦袋,視線投向A戶。
彼不得把自己搞得像是偷窺的變態狂,她一心只想看看麥振焱他們此刻在做什麼,沒想到——
「熄燈了?!有沒有搞錯?」她錯愕地低嚷,目光再往二樓調去,整戶都是烏漆抹黑。
現在幾點?不過才九點半呀,這麼早就睡?
她不認為乳牛會只待這麼一會兒就離開,而麥振焱會立刻就寢睡覺,反而聯想到乳牛進屋還不到半小時,他們就烈火燒乾柴,迫不及待熄燈滾上床。
思及此,那忿然激動的心情頓時像被淋上一盆冷水,整顆心都涼了、擰了,臉上的表情也僵了、茫了。
罷剛顧著生氣,還存有疑慮,現在是酸味侵蝕心坎,難以隱忍的疼痛在胸臆間泛開,猛然認知到自己用錯了情、放錯了心。
想像那張吻過她的唇、曾經牽握住她的大掌,此刻踫觸的卻是另—個女人,她就覺得好難受。
淚意涌上鼻間,強烈的失落讓她像是整個人被掏空了,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愛上他了!
「討厭,怎麼那麼倒楣,又遇上爛男人!」發現眼淚就要不爭氣的落下,陶可茗用手背粗魯地抹著眼楮,嘴硬地啐罵著。
與其說氣麥振焱,不如說她氣自己來得多。
要怪就怪自己太輕易動心,難怪會遇人不淑!
「可茗,你在罵誰啊?」
一句問話冷不防的在此時冒了出來,陶可茗震愕地循聲望去,只見麥振焱牽著小麥,頭顱一致仰高,納悶不解地看著正掛在牆垣上的她。
「……」霎時空氣凝結,大眼瞪小眼。
他人不是應該在屋里嗎?怎麼突然出現在她面前?那乳牛呢?
糟糕,這樣不就被他發現她的偷窺行徑了?!
作賊心虛的羞恥感化為一股熱氣沖向腦門,染紅她整張臉。
陡地,陶可茗反應過來,忙不迭要爬下椅子,卻不小心踩了個空,身子失去平衡。
「啊啊啊……」驚呼夾雜著乒乓聲響起,末了,一陣平靜。
「可茗?你怎麼了?」牆外,麥振焱擔心地問著。
牆內,陶可茗摔得四腳朝天,咬唇申吟。
「跌倒了嗎?要不要緊?」他嗓音急切,焦慮地攀牆探視。
「不用你管啦!」沒想到他會攀牆察看,乍見那張令她又愛又恨的俊臉,她羞怒的嚷嚷,吃力要爬起,卻不幸地發現腳踝扭傷了。「嘶……噢!」
「你受傷了?!」瞧她痛得齜牙咧嘴,小臉都扭曲變形了,麥振焱攀在牆上的雙臂奮力一撐,輕易地翻牆而入。
陶可茗無奈嘆息,縱有再多怒氣,眼前這情況也不容許她擺高姿態,只能接受他的協助了。
唉,壞事果然是做不得啊,才頭一次偷窺,不但被當場捉包,還跌得這樣慘,真倒楣!
「謝謝你。」
一陣混亂之後,陶可茗已經安然躺靠在床上,不太情願地向正在幫她按摩腳踝的麥振焱道謝。
他焦急擔憂的模樣和體貼細膩的呵護是多麼真實,讓她幾乎要忘了乳牛的存在,沈溺在兩人原本曖昧甜蜜的關系之中,然而,理智卻及時竄出頭來戳破迷咒,讓她再度陷回難過的情緒里。
「跟我不用這麼客氣。」麥振焱停止揉撫她腳踝的動作,將藥膏瓶蓋旋上。「現在診所都打烊了,我明天再送你去看醫生。」
「不用了。」冷然的拒絕逸出唇瓣。
真可惡,這樣的體貼細心分明就是一種誘惑,把持不住的女人很容易就自投羅網,飛蛾撲火了!
但她陶可茗理智得很,之前沒搞清楚狀況算她迷糊,現在知道了,再痛也要把自己的感情給收回來。
「什麼不用?」他霍地抬眸,渾然不知她的心思,直覺就反駁道︰「我們現在用藥膏推拿只是暫時性舒緩,還是得給醫生看才行。」
「我是說我自己能去,不用麻煩你送。」她更直接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