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又說為了要迎接他回台,去學開車考駕照……
她天真熱情的心思總會令他的心湖蕩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兩年來不曾停歇的來信,也在他心田灌溉出一畝沃土,就等著她親自來播種。
齊之恆將信件附加的檔案點開,一張清麗容顏躍上螢幕。
照片上,海寧嬌羞含笑,穿著端莊素雅,望著鏡頭的水靈大眼因笑意而彎彎瞇起,浪漫的鬈發又矛盾地為她增添了幾許嫵媚風情。
那樣美麗的風姿,宛若專程為他而綻放,彷佛只有他一人能擷取……他哪里還能將這樣的她歸類為「小妹妹」啊?
看著,齊之恆心中怦動、眼色黯邃,溫柔的笑容掛上嘴角。
其實無須照片,她的形影聲音、柔美笑靨,就會不由自主地浮現他腦海了!可見她的心思日積月累,已在他心房堆積出明確的愛意,難以忽略、無法漠視。
他又何嘗不期待再見到她呢?
看看這住了兩年的房子,已收拾得差不多了,顯得相當空曠,他卻一點都不覺得留戀,因為遠在台灣,還有個更值得他愛戀的可人兒等待著他。
情生意動,他敲鍵回信,寫著寫著,卻突然心生一念--
或許,他可以給海寧一個驚喜。
海寧興高采烈地點開署名「齊之恆」的信,瀏覽之後,不由得感到一絲絲的失望。
還沒那麼快呢……
原以為這封回信可以得到確切歸期,沒想到齊醫生卻說還沒決定。
柔荑托腮,紅唇微癟,美眸看著螢幕中的信,怔怔發呆。
兩年了,想想自己也真有毅力,守著一個不知結果如何的愛戀,度過了女孩子最寶貴精彩的時期。
「唉……到底還要等多久呢?」
「不用等、不用等!我回來了∼∼」臥室房門陡然被撞開,劈頭就是一陣嚷嚷,沖散了寂寥落寞的氛圍。
「青,進來也不先敲敲門,想要嚇死我啊!」海寧一臉驚嚇地拍撫著心窩,瞋瞪著太過活潑的妹妹苑海青,低斥怪罪。
「免驚、免驚哦!」俏皮的苑海青湊上前來,食指沾了下唾沫,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作勢收驚。
「髒死了,我已經洗過澡了耶!」海寧趕緊抹抹額頭,隨後想起地問︰「妳剛上來的時候,大姊在不在?」
「剛出門,未來大姊夫來接她了。」海青跳到床上,倒頭躺成大字形。
「大姊真幸福!」海寧羨慕又向往的低喃。
「嘿,這都要歸功于我的戀愛小魔法啊!」海青驕傲地說。
當初大姊就是听了她的方法去做,才會順利盼到一份戀情,而且已經訂了婚,即將步入禮堂了。
呵呵……大姊的神奇進展讓她對小魔法信心大增,因此在那之後,她還協助兩位同學展開了甜蜜的戀情,這更令她自信膨脹,愈來愈崇拜自己,在同學的口耳相傳下,還有了「戀愛小魔女」的封號。
現在,則是她開始幫忙二姊追求真愛的時候了!
「是啊,小巫婆,幫幫我吧!」海寧取笑她。
「唼,什麼小巫婆,是小魔女!」海青馬上抗議。
「管他小什麼,親愛的妹妹,二姊的心上人要回國了,妳快想辦法幫我加把勁吧!」海寧來到她身邊,撒嬌地搖著她的手臂。
「哼哼,做妹妹的我當然沒忘記妳的交代啦!」她得意地說著,小巧的下巴昂得老高。
話說一個星期前,她在學校宿舍接到了二姊的電話,要她教她一些小魔法,她立刻義不容辭地趕在這星期放假搭火車返家,直接面授機宜較清楚,還特地在校園里摘來兩片楓葉做為魔法材料咧。
「太好了!」海寧立刻取來紙筆要做筆記。
「先教妳兩招。」海青從背包里翻出記事簿,里頭夾了兩片楓葉,把它交給了二姊。「喏,第一招,在楓葉上寫上妳和心上人的名字,在午夜十二點時,對著月光許願,反復念他的名字三遍,就能願望成真哦!」
海寧振筆疾書,一字不漏地抄寫,嘴里還念念有詞。
「這簡單,今天晚上就可以做了,我要許的願望是--齊之恆像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
見她抄寫完畢,海青繼續開口。「準備一張他的照片,用粉色的筆將照片中的他用愛心框起來,然後在睡覺前一邊看著照片,一邊默念『我將與XXX熱戀』,就能拉近你們倆的距離。」
海寧邊點頭,邊記錄,像個小學生般認真。
「這樣就能熱戀?真有這麼神嗎?」她狐疑地嘀嘀咕咕。
「嘿,心誠則靈妳不懂嗎?大姊剛開始也是像妳一樣的想法,結果妳看呢?遇到這麼優的未來大姊夫,哎唷,反正試一試妳也不會有損失咩!」海青用那一百零一套說法來鼓吹。
「好吧!」海寧沒反駁,她的確見證了大姊浸婬在愛情里的幸福快樂,也才願意嘗試海青口中的什麼小魔法。
「其他的,到時再看情況對癥下藥唄!」海青一副煞有其事的口吻。
「呵,還對癥下藥咧!」海寧瞋睞了妹妹一眼,忍不住搖頭嗤笑。
是妹妹沈迷,還是她愚蠢呢?
听說,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兮兮的?那她還在暗戀程度就傻得這麼嚴重,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不管了,靈或不靈都要一試,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等了兩年,愛意和熱情也醞釀了兩年,在簡單的mail背後,全是她矜持壓抑的濃情密意,漲滿胸臆的情愫早已阻斷了她回頭的退路。
而今,他即將歸來,她不再裹足不前,她要拋開乖寶寶的形象,拿出積蓄已久的勇氣展開積極的行動,大大方方、明明白白地讓他了解她的心意。
第五章
超過一個星期了!
從她最近一封信寄出,一直到今天為止,她都還沒有收到齊之恆的回信。
打從他們開始通信至今,等待最久的紀錄頂多三、四天,齊之恆的回信速度從來沒有那麼慢過。
辨律的習慣,使得這次的月兌序令人感到格外不安。
海寧懷疑過網路通信的可靠程度,因此在前兩天還重新寄過一次,但下場同樣是石沈大海,杳無音訊。
她還去找過巫崗詢問齊之恆在美國的電話,沒想到打去已是空號……
怎麼會這樣?
連和他交情不錯的巫崗也不知道。
一堆揣測在腦袋里交錯,將她的心糾結成一團,其中最令她害怕的,就是他是否出了什麼意外?
不能怪她有這不吉利的臆測,否則實在沒有理由可以解釋他怎會突然像是失蹤似的,連個消息都沒有!
靜心等待逐漸被憂心焦慮取而代之,她愈等愈慌,愈慌愈亂;心神不寧之余,只得尋求幫助,而她和齊之恆共同認識的人,唯有巫崗,所以她能商量的,也只有他了。
趁著午餐休息時間,她將他拉到醫院附設的庭園中,借著樹蔭遮蔽正午灼烈的陽光,兩人低聲交談。
「還是沒回信?」听了海寧的敘述,巫崗不禁皺眉。
海寧沉重地點點頭,眼眶泛紅。
壓抑了這些天的不安,一遇到唯一可以商量的人,壓力釋放,眼淚也要跟著釋放了。
見她泫然欲泣的臉龐,巫崗呆然。
慘了,她像是快哭了!
他巫崗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的眼淚,可別在他面前哭啊!
「已經八天了,他從來沒有那麼遲回信過,我好擔心,怎麼辦?」她無助地絞緊手,憂心忡忡的嗓音中是掩不住的牽腸掛肚。
巫崗恐懼地注意著她眼楮的變化,眼眶中承載的水霧好像快要潰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