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失策了。
鷹會不僅背信,還打算殺柳蔭滅口。
「喂喂!大哥,你這是在夸我還是損我?要不是本二爺及時現身,你的小美人非吃子彈不可。」
坦白講,會遇到這種情況他也始料未及,這趟回來,他只是單純地想看看讓他大哥神魂顛倒的女人,究竟是向模樣,哪曉得會湊巧救到未來的大嫂。
幸虧他有練過,否則,這下子若沒有救到人,他鐵定會被親愛的大哥給修理得很慘。「這倒是。好吧,為了表達我的感謝,我打算將我名下的——」
「等等!大哥,我們可是親兄弟,干嘛這麼見外?」
!大哥真賊,竟然想把自己名下的企業轉給他打理。
他是工作狂,他卻不是。
「你確定?」
「嗯嗯。」殷赤風笑得好虛假。
然而,當殷聞風戲譫的眼神,再度調向他已經裹上繃帶的臂膀時,他眼神掠過狠冽。
「查出來了嗎?」
「其實你早就心里有數,跟鷹會掛鉤的人,正是普勒財團那個成老頭。」
殷赤風懶洋洋地盯住大哥益發陰冷的面龐。
「大哥,成老頭好應付,可鷹會卻不好對付。」
「你是在提醒我,你對付不了鷹會嗎?」
「大哥,鷹會要是這麼好對付,早就被整垮了。」
這世上可是有不少知名大企業都吃過鷹會的暗虧,換言之,鷹會若沒有堅強的實力做後盾,恐怕早就被那些大財團給圍剿了。
「好,那鷹會由我對付,成老頭就交給你了。」
「呃!」
「怎麼,又哪里不對?」殷聞風瞪向二弟。
「大哥,你真不了解我的意思嗎?」愛情,果真會讓一個絕頂聰明的人在瞬間變低能。
「我以為我已經夠了解了。」殷聞風不以為然的眯起眼。
「大哥,你要注意的該是嫂子的反應吧!」
殷聞風愣了下,旋即輕嗤,「這不用你提醒。」
「是、是。」殷赤風撇嘴訕笑,然後,就見大哥頭一轉,快步踏出他的臥房。
嘖嘖!還說不急,這會兒,大哥可有的忙嘍!
第八章
「槍呢?交出來。」
柳蔭一臉不解地凝望那只伸向她面前的大掌。
「你留那把槍想做什麼?」
樹大招風,所以殷氏本家除了保全人員外,也必須另有防御措施,所以赤風所拿的手槍便是預先藏放在暖房里的,而果真也派上用場。
只是赤風在解決掉潛伏進來的小陳後,為避免嚇壞他人,便順勢將手槍踢進角落,怎知,在他要離開前,卻發現槍枝不見了。
「我沒拿。」柳蔭搖搖頭。
殷聞風目光沉沉地盯視她。
「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大可去搜。」她抿唇,退開身。
「好,我就當你沒拿。」殷聞風無聲輕嘆,上前拉她入懷。
「對不起。」柳蔭偎在他懷里沒多久,忽然低喃。
「為什麼要道歉?」他皺眉。
「二少爺的傷沒事吧?」她說得好歉疚。
「只是一點皮肉傷罷了,而且,說不定他才是他們的目標。」殷聞風冷哼。
「應該不是的,二少爺他……」
「你可以稱他赤風或二弟,不必叫他二少爺。」他打斷她。
「這樣不太好吧!」
「反正這是遲早的事,總得習慣。」
「可是……」她羞赧。
「難道你不願意?」他臉色轉陰。
「怎麼會?只是,就不知赤風會不會對我有偏見?」
第一次見面就發生這種驚心動魄的事,再加上她先前的身份,如果說,殷赤風他—點都不在意,這不是很奇怪。
「你介意赤風對你的觀感?」
「他是你的家人,我當然得在乎,再說,你不是還有個妹妹嗎?」
「這樣說起來,我娶個妻子,還得問過所有的長輩及同輩們的意見才可以?」殷聞風嗤笑。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
「蔭,我不管你心里究竟是怎麼想,你只要記住一點,你即將成為我殷聞風的妻子,這事兒,誰都不能改變。」
「聞風……」她將螓首抵在他胸口,閉眼,微笑,只是笑里,卻多了抹微不可見的苦澀。
那件槍擊事件最後雖造成一死一重傷,但在殷氏的強勢運作下,警方僅以單純的侵人民宅結案。
爾後,殷家自上到下都不再提及那件事,仿佛當它從未發生過,一切作息如常,而唯一改變的,就是殷家的保全人員增多了,且跟在她身邊的人除劉管家外,還多了位女性隨從。
刀槍無眼,若對方有心置她于死地,就算再嚴密的守護,還是會有漏洞。
不過,她還是善解人意的乖乖待在家中,不讓他擔心。這天,他心血來潮帶她出門。
「真難得你會帶我出來看畫展。」
殷聞風淡笑,沒多說什麼。
雖然她對目前的狀況無半句怨言,但他卻擔心悶久了,她會胡思亂想,所以特地帶她來這間著名的畫廊散心。
「不過,這間畫廊怎麼沒有其他人來參觀?」她左右掃了眼,滿臉狐疑地問他。
雖說,她並沒有什麼監賞力,不過她才稍一瀏覽,便覺得在這里的每一幅畫都獨具特色,按理說,前來欣賞的人應該不少,豈知……
「我想要個不受干擾的環境。」
「所以你就叫畫廊主人淨空?」他的面子還真大。
「這有何困難?」
聞言,柳蔭笑笑,信步閑逛。
「這幅人物素描好美。」在行經一幅人物畫時,她駐足,仔細觀賞牆上的畫作。
以簡單的筆法,就能勾勒出女孩清靈純淨的樣貌,令她幾乎移不開視線,而在這麼多以山水為主題的畫作中,這幅人物圖顯得更加奇特。
就在柳蔭想招呼殷聞風和她一塊觀看時,卻發現殷聞風已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側,且眸光早已深深停駐在畫作上。
柳蔭愣住了。
因為他的眼神……
「你也認為這幅人物畫很美吧?」殷聞風笑著問她,可溫柔的眼神完全沒有移開畫作的意思。
她氣血一滯,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
柳蔭,你別這麼敏感好不好?僅是一幅畫像而已,難道你想跟畫中的女子吃醋?
包何況,你若到現在還對他亂猜疑,豈不枉費他對你的疼愛與呵護。
「是呀!不過,就不知是畫家畫得好,還是這個女孩真的存在?」她選擇相信他。
「嘖!「他」只不過是隨便畫畫,稱不上好,至于畫中的女孩嘛……」
殷聞風微曬。
不是她多疑,更非不信任他,只是他在言談間所表現出來的情感,實在太過自然。
還有,听他的口吻,他好像也認得這名畫家,否則怎麼會說他是隨便畫畫呢?
「你好像很喜歡畫中的女孩?」在問出這句話時,她完全沒有換氣。
殷聞風又笑了,「嗯!」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剎那間,柳蔭感覺肺部像是被活生生給擠壓住,全然沒了氣。
然,殷聞風卻自顧自地繼續說道︰「我是很喜歡她,因為她是我的——」
「等等!你別說,我不想知道。」柳蔭搗住他的嘴,看著他的美眸是逃避、是膽怯,也是無法承受的。
「呵!」
「你笑什麼?」她的心可是痛得要命,可他居然還笑她。
拉下她的柔荑,他搖搖頭,「你緊張什麼?我並沒有見一個便愛一個的惡習,況且,你也實在太不了解自己了。」
「我不了解自己……」
「畫中女孩雖美,但你完全不輸她,不,應該說,你才是我心中至愛,是上天賜予我最無瑕瑰麗的一塊寶石。」殷聞風溫柔的將一繒落于她玉頰上的青絲給勾到她耳後。
「聞風你……我才沒有你形容的這麼好,以前的我甚至是壞事做盡。」
「那是情,不是你,況且,據我了解,之前的你確實是被情勢所逼,在沒有依靠下,你只好加入鷹會以求生存,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準你再將情的過往掛在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