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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海濱海天一色,碧波萬頃,那沙灘是皎潔的白,與海天相襯,美麗至極。沙灘的一旁是曬鹽場,晶瑩剔透的鹽堆得好像透明的沙丘一般,制鹽本是月國的重要產業,但在今年年底要轉讓給民間承作。
本來是勉強听阮文的話,所以借探查鹽場之便,讓如姬來此地透透氣,怎知如姬一路抱怨連連,一下子嫌風沙太大,一下子嫌陽光刺眼,在商無極耳邊叨念個不停,更是寸步不離商無極。
懊死的阮文!商無極臉上對如姬仍掛著溫溫和和的笑容,心底的耐性卻已用盡,突然,他瞧見海邊一個熟悉的碩大身影。
「朱親王!」商無極走上前打招呼。
朱艷一愣,非常不情願地轉過身來,怎麼她每次出任務就非得在這男人身旁轉不可?就連奉金國公之命到距離月來客棧數百里之處調查鹽場,竟都遇得上?
「好巧,怎麼商公子也在這兒?」深怕偽裝被識破,朱艷忐忑不安地對他露出一個微笑,卻發現了那個死纏著商無極,稚氣未月兌的清秀美人,她心里莫名地一陣難受。
「真的是很巧,我以為閣下拿到鴻圖布莊後會直接回國。」
經過商無極的提醒,朱艷才想起上次為了擺月兌他而編的藉口,只得瞎掰道︰「本來是听說家母生病了,所以打算回去,後來听說只是要騙我回去娶親,便決定緩一緩。」
「閣下尚未成親?」商無極滿意外,這親王瞧起來應有三、四十了。
「一直忙于生意,所以尚未成親。對了,這位是嫂夫人嗎?,朱艷瞥向那嬌滴滴倚著商無極的女子。
「不──」商無極話還沒說完,如姬便驕蠻地搶先自我介紹。
「我是他的情人如姬。」
商無極不願當場拆穿如姬的謊言讓她丟臉,只是眼神冰冷地扯下如姬纏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如姬,你先自己去別的地方,我跟朱親王要談正事。」
如姬瞪了商無極一眼,不高興地噘著嘴走開。
「商公子的情人挺可愛的嘛!好年輕!」也不知為何,朱艷就是忍不住調侃道,雖然她覺得瞧商無極那眼神,這年輕女子似乎不甚討他喜歡。
商無極訝異朱親王的語氣不善,莫非是因為看到自己和未婚年輕女子公然勾肩搭臂,所以把自己當作行為下流的登徒子?
「閣下好像有什麼誤會,您該不會是覺得商某傷風敗俗吧?其實如姬只是一個我從小看到大的妹子,並不是什麼情人,她年紀還輕,所以舉止不知分寸,商某不是那種隨便對良家婦女出手的人,閣下可以把您那捍衛禮教的苛責目光收起來了。」商無極溫文有禮地解釋,但眼里卻閃著嘲弄。
「抱歉,我並非此意。」朱艷羞赧笑道,她對于自己剛才月兌口而出那句話的驚訝並不下于商無極,其實她絕非衛道人士,只是不曉得為何看不慣商無極周旋于眾女子之間的樣子。
「別放在心上,我听說王公貴族對這些禮儀都很重視。話說回來,閣下為何出現在此地呢?」
「听說這里風景殊勝,店小二建議我回國之前務必來這兒瞧一瞧,所以便在此地多流連一刻。」朱艷臉不紅氣不喘地扯謊。
商無極忍不住好笑,雖然從臉上根本看不出朱親王有什麼表情,一般人听了也不會對朱親王有任何懷疑,但他就是有種直覺,覺得他們從一開始見面到現在,朱親王沒一句話是真的。如果是一般情形,他會虛與委蛇下去,但不知為何,他對這朱親王並不厭惡,只是感到有趣。
「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別說什麼風景殊勝了,閣下是為了取得鹽鐵專賣權而來探查的吧?」商無極難得坦白地單刀切入。
「正是,商公子也是嗎?」既然商無極直來,朱艷也爽快地直往。
「嗯,我對鹽鐵專賣權勢在必得。」
朱艷取笑道︰「上次商公子似乎也是勢在必得。」
「倒也沒錯,敗給朱親王閣下。」商無極很有風度地攤開雙手,表示接受上次失敗的事實。「不過,這一次可不是閣下隨便開個天價就可以拿到手的,要取得鹽鐵專賣權必須由朝廷來評估各商人提出的經營計畫是否符合利益來決定。」
朱艷失笑,「你對我說這個,我就會提早準備,你豈不是像把壓箱寶泄漏給外人一般?這真不像被稱作「梟王」的人會做的事。」
商無極也怔了一怔,「這倒是。」接著他露出一個男孩般清朗的笑容,「可能是跟閣下特別投緣吧!另外,我也很想瞧瞧閣下真正的實力在哪里?我們總得站上同一個台階才公平。」
「在商言商,你竟然會講究公不公平?」看著這樣真心的笑容,令朱艷也想跟著微笑,她心里暗想這或許才是真正的商無極!
「我的確不知哪里不對勁了。」商無極自嘲地笑一笑,「因為閣下很令商某在意,不過,就算如此,我也一定會贏,我不可能把鹽鐵專賣權拱手讓給任何人。」他的眼神轉為熾烈。
「很榮幸被商公子這樣說,不過,即使到了這麼美麗的海濱,商公子也只能滿腦子都是生意經嗎?」幸好要在生意上成為商無極對手的人可不是自己,而是金國公大人,朱艷感覺得出來任何人要與商無極為敵都要有心理準備。
「好山好水是給有福氣的人欣賞的。」商無極微微一笑,又是一個沒有笑意的笑容。
「這樣說來,商公子似乎不覺得自己是一個有福氣的人。難道十六歲白手起家,二十八歲成為南方首富,這麼了不起還不夠有福氣?」
「這是福氣嗎?能做到這個地步,不是因為我比其他人稟賦好,而是因為這是我的生存方式,不這樣我不能活下去。一般人認為錢可有可無,因此他不會非常有錢,但對我而言,錢是命,是非要不可的東西,所以當然可以爬到今天這地位;對于非得如此的人生,有何福氣可言?」
朱艷沉默了,不知經過什麼樣的人生會變成錢是命?而她也無法批判商無極,因為她的命早就交給金國公了。
商無極很意外自己能和朱親王講這麼多事,不同于阮文和宋大元有二十年情誼所以能坦直無偽,這個人似乎可以直接觸及面具下的他。
沉默半晌,商無極轉移話題,「不提這些,讓閣下笑話商某滿身銅臭味了。閣下既然提到這海濱很美麗,不知跟貴國比起來如何?我听說貴國濱海的地方極少,而且全是岩壁沒有沙灘,是否真有其事?」
「的確,真的沒有沙灘。」朱艷抬起手臂指向海與白沙灘的交界處。「像這樣藍白分明的交界根本沒有,所以我國的人民也多半不諳水性。」
「那閣下呢?」
「我要游泳時,就直接從峭壁上跳入水中,刺激得緊。」朱艷笑道,那時還小,常和師兄樊穹宇一起跳崖戲水,金國公知道後就被嚴令禁止了。
商無極淺笑道︰「閣下看起來不像常走動之人;沒想到會做這種事,顯然商某看走眼了。」商無極瞧著朱親王臃腫肥胖的體態,他是真的難以想像朱親王是如何跳水的。
「那是好小時候的事了。」朱艷略微尷尬地解釋,她心底暗自警惕,跟商無極在一起,很容易讓她忘了自己扮演的身份,這麼福態的親王竟然會從崖上跳水,豈不成了奇聞?
幸好商無極並沒有很在意,他心不在焉地看向遠方,潮水似乎有些漲起來了。「我們退後一點,潮水慢慢漲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