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切感?
她好意外自己會有這種感覺,從小她就不是個容易跟人打成一片的女孩,為什麼對這個男人會有這種感覺?
「好久不見了,季小姐!」
包讓季陽意外的是,那人竟然像是早跟她熟識般的跟她打招呼。
她好不驚訝,呆呆地望著他,想不起來到底什麼時候跟他踫過面;如果不曾踫過面,那麼為什麼他會說好久不見?她見過他嗎?
「好了,你可以走了!」接過鑰匙,杜承侯捶了那名男子肩頭一記,不讓他有再次發言的機會,硬是將他推出店門,隨即拉過季陽直接走進屋子。
「他是誰?」邊被拉著往前走,季陽邊回頭,想從那背影想出可能的熟人。
「一個朋友。」杜承侯讓她在面對一片竹簾前的長沙發坐下,輕描淡寫地答著,自己卻往前走到竹簾邊。
「我認識他嗎?」季陽仰起頭繼續發問。那男人的表情不像在開玩笑,他應該認識她。為什麼她會不記得呢?
「不準再問,帶你來這里不是為了談他的。」杜承侯悶悶地瞪著,似乎對她的窮追不舍有些發怒。
「好,不談他,那你告訴我帶我來這里做什麼!」他的態度也讓她生氣,一整個晚上她都像傻子一樣任他擺布,難道她不能有一點「求知」的權利嗎?太過分了!
「好問題!」沒想到她因為動怒沖口而出的問題,卻讓杜承侯十分滿意。
就見站在竹簾邊的他突然雙手一拉,用力拉開在他身邊那片與牆同寬的竹簾
「就是為了讓你看這個!」
隨著竹簾的拉起,他公布答案,而一幕光閃燦爛的輝煌也在霎時間闖進畫室!
望著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季陽不禁掩口驚呼--
在這片黑緞中綿延天邊的燈海,正好與天際熠熠發光的星辰融合,壯觀的光芒耀眼得令人屏息。
「好美!」一聲來自內心深處的驚嘆月兌口而出,霎時間,季陽忘了剛才在乎的一切,忘了為什麼發怒,因為那些庸俗塵事根本不值得拿來叨擾這景象。
她抬起頭興奮地看著杜承侯。好久了……她好久不曾有過像是眼前這種震撼的感動了。
沒想到在壅塞的台北盆地,竟然看得到這樣的美景,還有這樣寧靜溫馨的賞夜地方。這杜承侯確實風雅得異于常人,而他的細心更是令人心動。
「以前有個女孩也這樣說過。」杜承侯很滿意她的反應,嘴角露出難得一見的微笑。
「哦?」
他是在炫耀嗎?他帶過許多女孩到這里來?而她們的反應也都跟她一樣?
難怪,難怪他會這麼容易抓住她的喜好!取悅女孩的方法就像一則則公式,只要隨時套招就行了,不是嗎?
突然間,一抹人類的俗氣又悄然上身,季陽好討厭他那副得意的笑容。
難道他擄走她、老遠帶她到這里,就是為了告訴她另外一個女孩也說過同樣的話?
他帶過哪個女孩來過這里?是那個比基尼女孩?還是張偉雯?
「你到底想做什麼?」
她不否認今晚是自願跟他走的,在壽宴中雖曾錯愕,但她隨即恢復平靜,不做任何掙扎的跟他走,一方面是依她對他的了解,知道當他作出決定後,多做掙扎也沒用,她不想讓李伯伯的壽宴變成鬧劇場合。
另一方面,她也想了解為什麼宗禹一見到他會像變了一個人,竟然沒有知會她就宣布要結婚的消息。
當然,她更想知道自那天兩人分手之後,他又來惹她做什麼……
「你心里應該有很多疑問吧?」遞給她一個舒服的抱枕,杜承侯悠閑地在靠近她的位置坐下來。
很令人意外的,今晚的他竟然平和得像天使。
「不會比驚訝多!為什麼要帶我來這里?」
季陽故意挪挪身子,讓他了解自己並不喜歡與他過度靠近。不管他的企圖為何,她都不希望自己的情緒因為他的接近而再次澎湃洶涌,何況他是那麼一個濫情的男人,不值得她為他悸動。
杜承侯似乎不在乎她的刻意閃躲,彎下腰幫她月兌了鞋子,並抬起她的腳,讓她舒服地斜靠在沙發上,以最舒適的姿勢觀賞夜景。
他的突然踫觸,讓原本警告自己絕不能再有所動的季陽心中又起一陣漣漪,驚慌地自動將腳縮回。
「放輕松些,我只想讓你舒服些,好听個故事。」杜承侯嘲諷地一笑,似乎是笑她膽小。
「拜托,杜醫生,別告訴我今晚你破壞了李伯伯的壽宴,就是為了跟我說個故事。」讓裙擺將自己的小腿緊緊包裹住,季陽故作輕松般的反唇相譏。這男人的所作所為都讓人不安。
「這有什麼奇怪的嗎?」將右手托著下巴,杜承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像觀賞某種可愛動物般。
她的緊張他看見了,其實在他心底,他更緊張,他的手心正冒著汗;今晚,他不會再讓她逃跑了。
「你……」季陽困難地吞吞口水,感覺自己像是被剝光衣服一樣袒現在他面前。
是啊!對于一個向來我行我素摜了的男人,這有什麼好奇怪,就算現在他突然抓著她飛到月球,她也不該覺得奇怪。
只是,他干嗎這樣看她?他的眼神幾乎像是要將她生吞活剝,就像那天晚上在她床上……
季陽迅速地搖搖頭,將潛伏腦子里不該有的狠狠拋開。今晚她只是想弄清他跟宗禹之間的問題,沒有其它,不該有其它……
「你該說故事了!」
杜承侯無暇多想季陽微暈的臉頰可能是因他而起,因為他現在的心思全放在該怎麼讓她重新回到他身邊的問題上。
他不管季陽對趙宗禹的感情到底深到什麼程度,他就是不能讓趙宗禹娶她,絕不能,尤其是在她還不知道與他那一段過往的情形之下。
李教授說得對,他不該恨季陽,這一切她也是個受害者,一個毫無記憶的受害者,在他還能回憶那段美好時光時,她卻只有噩夢陪伴。
那晚,在她房里,他確信那是兩情相悅下所發生的行為,絕不是一時沖動。在季陽的內心深處,應該還有他的存在,如果不是,她也就不會在他跟那位請來的名模演出那場激情戲之後含淚離去。
趙宗禹只是一個代替品,他的代替品!所以她才會在瀕臨高潮時月兌口喊出他的名字,因為她心虛。
「故事發生在一對年輕戀人身上,當年女孩才十七歲,男孩是個實習醫生……」
他決定從隱藏八年的創痛說起,不管她殘存的記憶有多少,他都將幫她補齊。
「你說的是你的故事嗎?」
季陽像是偷窺到大人發生糗事的小孩一般露出微笑,男主角的身份讓她做出這樣的聯想。
好一個實習醫生的故事,她相信依杜承侯的個性,絕不會無聊到拿別人的故事來說,這個實習醫生應該就是他。
沒想到故事的起頭就完全吸引了季陽的注意,忘了杜承侯在她身上造成的壓力。
「專心听,別插嘴。」杜承侯不喜歡她促狹的表情,冷著臉瞪她一眼。
對他而言,這個故事再神聖不過,他不容許有人用嬉鬧的心情看待。
季陽吐了下舌頭,乖乖閉嘴。這人還真奇怪,是他自己要講故事給別人听,又不是她強迫他說,還怕別人問。
「我們認識在醫院,因為她生病住院……」杜承侯用「我們」兩個字間接承認季陽的假設,開始將記憶拉回八年前那一個夏天,從兩人的初遇娓娓訴說起。
「女孩怕打針怕得離譜……」
「哈!跟我好像!」她也是怕打針出了名,所有看護過她的護士都知道她最怕打針,除非是不得已,醫生通常都不會開針劑,因為她害怕打針的離譜程度是連看到針頭就會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