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侯絲毫不當趙宗禹的挑舋目光是一回事,回他同樣陰沉的笑容。「你只要記得我跟你提過的那件事就行了。」
這個上流社會的公子,竟然在手抱其它佳人之際,還重提那天的宣言!趙宗禹確實意外。這個姓杜的,臉皮厚的不簡單!
「什麼事啊?承侯,你跟宗禹提了什麼事?」趙宗禹沒回應杜承侯的再次宣告,卻引起張偉雯的好奇。
「宗禹?」連季陽也一臉迷惑地看著兩人。
從杜承侯的到來,她就強烈感覺到眼前兩個男人互相散發出來的敵意,她不懂一向斯文的宗禹為什麼會對杜承侯有敵意,更不懂杜承侯跟宗禹提過什麼。
這兩個不同行業的人會有什麼交集?他們踫過面嗎?杜承侯跟宗禹說了什麼?
「沒什麼,一個小問題罷了!」趙宗禹微笑面對未婚妻的詢問,決定不當杜承侯的挑舋一回事。
原則上他懶得理會像杜承侯這種公子說過的話,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句狗屁不通的狠嗥,他不屑在意,相信季陽也不可能喜歡像杜承侯這種濫情人類。
「到底是什麼事嘛!這麼神秘,難不成你們打算同時結婚?」張偉雯不喜歡被忽視的感覺,趙宗禹那麼疼愛未婚妻,未婚妻連問都還沒問他就忙著回答。反觀杜承侯卻對她的疑惑連理都沒理一句,她不喜歡這種感覺。
可惜,她不喜歡還是沒有用,當她自以為幽默的假設一提出,理她的還是趙宗禹,不是杜承侯。
「可能沒這麼榮幸,不過,我結婚之時,一定不會忘了杜醫生。」
「你們要結婚了?」張偉雯夸張的發出一聲尖叫。
「沒錯,就最近了。」趙宗禹一臉嚴肅的面對杜承侯,像是專門說給他听的。
「宗禹!」季陽驚訝地看著趙宗禹。怎麼她要結婚了,而身為新娘的她卻毫不知情?
「太好了!你們是該結婚了,這杯喜酒實在讓人等太久了。」張偉雯興奮的表情剛好跟季陽的訝然形成強烈對比。
季陽真的呆了。宗禹怎麼會做出這麼沖動的事?他們不是有過協議,婚期一定得由她這邊提出嗎?怎麼今天他……
在張偉雯面前提,不就等于昭告全世界?他到底怎麼了?
不!該說這兩個男人到底怎麼了?
不經意地,季陽的眼神與杜承侯相會,那道殺氣騰騰的目光瞪得她全身發麻……
天啊!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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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談什麼談得這麼高興?」
遠遠地,季愷就嗅到這四人圈子里有不尋常氣氛,三個表情異常的人類,讓他不用問就猜得到大概發生什麼事。
「季愷,你來得正好,你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姐姐要結婚,竟然不先透漏點風聲,虧我們還是好同學!」不知為何,季陽要結婚的消息讓張偉雯十分興奮,如此一來,台北商界最有身價的第一女主角將非她莫屬。
「我姐要結婚?」雖說在來之前季愷大略猜到可能是哪一方面的問題,但听到張偉雯的答案,還是令他也愣住了。他怎麼毫無所悉?
「是啊!宗禹說的。」張偉雯笑道。
「趙大哥?」這下子,不僅季陽嚇到,連季愷都受到不小的震撼。
趙宗禹不是個會擅作主張的男人,跟姐姐訂婚這兩年多來一直尊重姐姐的決定,在季氏企業還未完全移交到他手上時,他同意絕不談婚期,為什麼會在今天突然提出婚訊?難道跟杜承侯有關?
季愷忍不住將目光投向杜承侯,想從那尊冷漠的表情中判讀出些許答案,可惜未能得逞。
還是說趙宗禹知道了些什麼事,所以決定快刀斬亂麻?這三個人之間到底糾結到什麼地步?
「好令人羨慕喔!承侯,我看你也得加加油了,不然好女人會越來越少喔!」一群人中惟一正常的張偉雯繼續她的驚訝,故意意有所指地對杜承侯發出昭告,絲毫沒發覺大伙兒的臉色越來越差。
最尷尬的是季陽,因為她發覺,杜承侯從頭到尾視線從沒離開她,而摟著她的趙宗禹手上的力道不知何時加重許多,一張斯文的臉孔更是變得嚴厲不已,較勁意味十足,似乎擺明了要用行動擊退杜承侯的目光。
天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
「我看!我們該去向李伯伯祝壽了。」還是季愷反應快,迅速在窒息的氣氛中灌入一些清新空氣。
只可惜,這些新鮮的空氣還是來不及讓某些人清醒。
在眾人還搞不清楚狀況時,杜承侯突然拉過趙宗禹懷中的季陽,開始往外走,離去前只對季愷撂下一串話--
「季愷,麻煩你送張小姐回去,並跟李教授說一聲我跟季陽有事先走了。」話說完,人也出了門。
「小陽!」這時才回過神的趙宗禹,氣急敗壞的追了出去。
「承侯!」隨即,張偉雯也對莫名其妙棄她而去的男伴發出抗議。
只有季愷一臉冷靜的面對這個突發狀況,還及時拉住趙宗禹,示意他別追。
「阿愷!」趙宗禹不解地瞪著季愷,不懂這個小舅子為什麼要阻止他。
「我會找個時間跟你說明的。」季愷對趙宗禹露出歉然一笑,抓住他的手絲毫沒放松。
「阿愷!」望著已經消失的身影,趙宗禹的表情沉到極點,他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未婚妻被擄走,卻一籌莫展。阿愷到底在做什麼?
季愷還是只用抱歉的微笑安撫著盛怒中的「姐夫」。
或許是該公布秘密的時候了,老姐這幾天的心不在焉、郁郁寡歡,證明她正承受某種感情上的折磨,經過八年時間,沒想到仍然逃月兌不了跟杜承侯的情緣。
短短十天的相處,卻興起了比和趙宗禹交往兩年多還要大的波瀾,這意味著什麼?再笨的人都猜得出所以然。
杜承侯會在大庭廣眾下帶走老姐,想必他已經沒有等待的耐心;老姐的心結,就由杜承侯來解吧!
宗禹大哥這邊--
唉!希望他季愷不會因為這樣而挨太多拳頭。
第七章
陽明山後山,有一個叫「天影」的畫室餐房。
築在山坡上的小畫室,室內面積不超過五十坪,四處散放著畫架、畫板及半成品畫布。靠近各面牆壁邊擺著幾張桌椅,由幾個畫布屏風隔著,成了小棒間的用餐喝茶處。
可以想見這里除了是個畫室之外,平常應該也是詩人雅士聚集用餐的地方,只不過今晚溫馨的小天地似乎沒人來訪,整個畫室除了坐在門階前打盹的男人外,就只有現在進門的杜承侯和季陽。
「阿承,留給你了,我下山了。」
杜承侯一進門,那個看似主人的年輕人忙不迭地遞給他一串鑰匙,饒富興味地看著站在他身邊一臉茫然的季陽。
季陽尷尬地對那張像是看好戲的笑臉笑一笑,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該做些一掙扎?或者至少叫個幾聲,畢竟沒有一個女人會像她這樣乖乖的任人擄走,還合作得連氣都沒吭一聲。
這個男人一定以為她是跟杜承侯來這里幽會,所以才會笑得那麼曖昧。
天曉得她莫名其妙被杜承侯拉走,又莫名其妙被塞進車子載上山,根本還搞不清楚目前的狀況為何,更不明白杜承侯在那天那樣傷她之後,會再做出什麼駭人的舉動。
她到底該不該解釋?或者出聲求救?
還好那男人雖然笑得曖昧,卻僅是一臉促狹,不會讓人覺得無禮,還有一股似曾相識的親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