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罄……」杜承侯不是傻子,好朋友的心情他懂,真的懂,但他的心情就是好亂。
「干嗎?好了,別用那種肉麻兮兮的眼神看我,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想怎麼做,雖然我反對你再踫季陽,但那只是我的想法,最終決定權還是在你。」
「我願意再賭一次……」
魏罄听得一頭霧水。
「讓她重新愛我!」杜承侯沙啞地加上注解。
或許讓季陽忘記那場意外也好,忘記那些丑陋的往事,但她得記起屬于他倆的誓言,她得還他這八年來的相思折磨。
她曾說過,不論生死都愛著他的,為什麼忘了?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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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普照的下午,寧靜的荷花池畔,依偎著一對戀人,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孩仰著臉對身旁大男生撒嬌--
「你是醫生,我是醫生娘,這輩子醫生都得照顧醫生娘,不能分開!」
低著頭的男生看不清臉孔,只覺得他全身教發著無比的關愛,對著懷里的女孩憐惜地笑著說︰「醫生不僅要照顧醫生娘,還要天天愛她、吻她。」說完,一記熱情的吻讓兩人難分難舍。
突然間--
「阿陽!不準你跟他在一起!不準!」
一名如閻羅王般的男子出現在恩愛的兩人面前,他粗暴地拉開相擁的女孩和男孩,並將女孩推進一道無底黑暗中!
「別走!陽陽,別走!別離開我……」男孩對著黑暗發出哀痛的吶喊。
別走!別離開我啊--
「不要……不要……」
驀然間,一種生離死別的痛楚席卷季陽全身!
「好痛!請你別拆散我們……不要……」
「醒醒!陽陽,醒醒!」
是那個聲音,他又在叫她了,這次的叫聲好近……
「陽陽……」
季陽茫然地睜開眼楮,看著一直搖晃她身體的人,一時之間搞不清楚狀況。
「你還好嗎?我听見你在哭,所以……」杜承侯一臉擔憂地看著她,光果著上身的他看來是被她的叫喊聲驚醒,來不及穿上上衣就跑過來了。
「我在哭?」季陽還是一臉茫然。她不是個愛哭的人,為什麼會哭?
夢嗎?剛才她做了一個幾近真實的夢……
「我……我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很真實,又很……很……」不知不覺中,眼角泛出淚水。她知道夢里的女孩是她,但夢里那個叫她別走的人是誰?為什麼她會那麼難受?
「那個夢很讓人傷心?」杜承侯幫她接話,從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神以及不斷流下的淚水看來,她應該還是被夢中的情景所牽引著。
「你怎麼知道?」她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這些掛在你臉上的淚水告訴我的。」杜承侯掬起她臉上的淚水給她看,一陣心疼突然沖上胸口!
難道她不是沒有傷痛,而是那些痛苦全在她的夢境中……
「想談一談嗎?」如果真是這樣,那他是否也在她的夢境中出現?
「不要……」季陽搖著頭,不想再回憶那種椎心痛楚,只因為夢中那人的聲音似是生離死別,令她無法承受。
「你……怎麼知道我在做噩夢?」深吸一口氣,季陽讓自己稍微平靜之後,開始正視眼前這個半夜闖入者。
杜承侯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回答得有些尷尬,「我的房間就在隔壁,听見你的哭喊……」
「你的房間就在隔壁?!」他睡在她隔壁,為什麼?章媽說過他的房間在三樓,為什麼他卻要睡在她隔壁?季陽的心頭響起一股莫名的警訊。
「怎麼了?擔心我企圖不軌?」掛在她臉上的驚訝和眼中的警戒讓他不悅,而那種不信任的眼神更是令他失望,看來他絕不可能在她的夢境中出現,她早將他忘得一干二淨了,否則不會視他為登徒子。
「為什麼我總覺得你講話老是帶刺?」不僅帶刺,還易怒。她不懂,為什麼這個男人似乎很討厭她,但某些時候又像是溺愛過度,就像在水療池的那天……
杜承侯不語,沒有回答她的指控。沒錯,他是帶刺,因為小心眼的他無法諒解她背叛誓言。
「杜承侯,我們以前認識嗎?」為什麼她總有一種奇特的感覺,他並不是討厭她,而是故意強迫自己討厭。
「為什麼這樣問?」她記起什麼了嗎?杜承侯全身一陣莫名緊張。
「你剛才叫我名字的樣子像是很習慣了,我的朋友之中沒人這樣叫我……」
突然間!她記起剛才他的呼叫……
他叫她陽陽,夢里的人也叫她陽陽,難道……
不可能……她不認識他,夢里的人不可能是他……
「怎麼了?」杜承侯的手心冒著汗,希望她給他一個期待中的答案。
可惜……
「沒什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叫我陽陽?」他的期望落空,季陽的表情還是像沒有記起什麼。
「我們不認識,剛才我只是隨口叫的。睡吧!我會陪你一下。」是失望還有一些無奈吧!他好想放棄。
「那麼……你討厭我嗎?」雖然這時候的他似乎沒有敵意,也不再話中帶刺,但是季陽的心底終究有一股怪異的感覺,總感覺他應該認識她……
「不會,我怎麼會討厭你呢?睡吧!」幫她將薄被拉好,杜承侯決定今晚不再讓她有負擔。
「謝謝你,我真心希望你會喜歡我,杜醫生……」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夢境讓她疲憊,還是杜承侯的體貼讓她有了十足的安全感,在逸出一陣低喃後,她輕輕地閉上眼楮。
望著天天魂牽夢縈的臉孔,杜承侯不語。
看來,李教授說得沒錯,八年來受折磨的人不止是他,當年的仇恨也不該由她來償。
但是,屬于他的愛……
誰來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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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經過水療池事件以及那晚的哭夢之後,杜承侯跟她的相處應該會漸入佳境,他也親口澄清對她沒有敵意,所以兩人的關系應該會有改觀。
沒想到,趙宗禹的探病卻讓他倆的關系不僅又回到原點,更令易怒的杜承侯大發雷霆。
「誰讓他來的?」
提早下班的杜承侯,一發現滿屋子里的花以及她房里那些進口水果,脾氣就這樣一發不可收拾。
季陽被他的怒氣嚇了一跳。「章媽給我電話,我想應該可以告訴宗禹我的去處,所以……」
「所以你就叫他來看你對不對?你很想他、很寂寞,需要他的安慰對不對?」杜承侯幾近咆哮地吼著!枉費他一整天都惦記著她,無心看診,擔心她又做噩夢睡不好,擔心她又掉淚,沒想到……
「杜醫生……」季陽嚇壞了,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下什麼滔天大罪。也只不過是個朋友探病,有這麼嚴重嗎?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越來越心虛自己的忠誠度,認識杜承侯之後,不曾有過的情愫讓她心亂,她必須理清對宗禹的感情,所以才答應他的探望。
「我不是說過不準任何人來探病嗎?為什麼你不听!」他不要她記得現在的身份,他要她專心回憶跟他的過去。
那個趙宗禹,叫他下十八層地獄去!
他的獨裁,終于激怒了季陽。「我不懂,為什麼不能有人來探病?我不是你的俘虜,更不是犯人,我需要親人,需要朋友!」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她需要親人的關心,需要朋友的關懷,這有什麼不對?雖然在這里章媽跟楊秋月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但她還是覺得少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