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的心因為她的話而懸起,故作鎮定的微笑。
「從第一次見面,從你知道我是女孩子開始,對於我怎麼粗魯、怎麼男孩子氣,你從沒有開口指正過我一句,也從沒試著要我穿回過女裝,叮囑我女孩子應該怎樣又怎樣。」她微笑,顯得很開心。
「所以?」他不明白這麼平常的事有什麼特別的含義。
「你不像其他人那般,只是看見我的性別,然後想著種種的規範,勸導我女孩子應該如河,不能夠如何。」她看他,美麗的杏瞳中閃著晶晶亮的光輝,「你眼中看見的人,是我,是我鞠春水這個人,以及我所在做的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喜歡我……」
她笑著,傻呼呼的,像是得到全世界那般的開心。
「我喜歡看見我的你,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忍不住用臉頰蹭蹭他泛著紅雲的白淨面頰,呢喃一般的輕道︰「墨紫跟小闢他們說得對,我得把握這個機會啊!即使不是為了替天行道、行俠仗義,光光是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好開心,即使我並不是很明白,但我很喜歡那種如沐春風,打心底感到舒服的感覺。」
說完,軟女敕女敕的小嘴輕咬上他的面頰,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的,只因為眼前的他看起來很是可口,她張嘴就咬了。
「春水……」輕嘆,那投降的語氣明白顯示他的自制力已全然潰決。
他知道他不應該這樣做,但在她的一番話語之後,生平第一次,他的情感凌駕著理智,讓他不能自已。
在意識過來之前,他已捧起她的面頰……並非阻止她的隨意亂咬,而是輕覆上,用他的唇,輕輕封住她不得要領的唇舌,不再任她四處亂咬。
這吻,仿佛沒有止境一般,纏綿好半晌,直到他放開她;而她,軟軟如一攤泥般的掛在他的身上。
兩人的氣息微亂,她眸中閃耀著迷蒙的光芒,他眼中則盈滿醉人的溫柔目光。
她看著他,體內氣血奔騰,對他那可口誘人的模樣毫無抵抗能力,就覺得有一種沖動……沖動……
「放心,我會對你很溫柔的。」說完,她獸性大發,直接撲了上去。
這一回,月卯星不再阻止,就這樣任由她……任由她……
隨便她去了。
第十章
世事如棋,乾坤莫測。
鞠春水很早前就听過這句話,但她從沒想到,這句話會應驗到她的身上。
就因為貪杯,因為她的一不小心,多喝了幾杯……
「爺?」
「別過來。」
在對話聲響起時,她緊閉著眼,就算听見有人來了也繼續裝睡,反正她從剛剛就一直這麼做,只要躺著別動,繼續裝死就好了。
眼不能看,她只能用感覺跟听力去觀察身邊的事,身旁的人先幫她蓋好被子,之後她听他窸窸窣窣的起身,然後響起的是司寅、司辰倒抽一口涼氣的驚喘聲。
她知道他們在喘什麼,還不就是他身上的那些鮮紅得像是要滲出血的印子。
實話說,早先她自己看見時也嚇了好大一跳,特別是她很清楚的記得,那些印子是讓她怎麼弄上去的,更是驚得她喪失思考能力,不知該怎麼面對。
是的,她記得,清楚的記得她喝醉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包含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這簡宣……簡直是氣死人的沒道理!
不都說大醉一場可以忘掉不愉快的事—按這話來推論,喝醉時做的事情、說的話,都不應該要被記下的,那為什麼?為什麼她樣樣件件都記得那麼清楚?清楚到她感到難堪,更是清楚到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現實。
太羞恥了,她、她、她……她怎麼敢說出那些的話來?又是發什麼酒瘋,怎麼敢做出那樣的事來?
她暗口口悲憤,只能慶幸這時背對著他們,不會教他們發現她忽紅忽白的臉色,也不用面對他們的怨恨。
她猜對了,那頭的司寅惱得直抖,用惡毒的眼神瞪著她的後背,恨聲道︰「可惡!這個女人太過分了!她竟敢用藥,竟敢用藥……」
「……」同樣被藥迷暈的司辰苦著臉不講話,趕緊拿衣服讓上身赤果的主子爺穿上,好遮蔽那些曖昧的紅印。
「別怪她。」月卯星套上單衣,由司辰服侍穿上衣物的同時,開口說道︰「她沒惡意。」
「沒惡意?沒惡意何需下藥?真要沒惡意,又何必特意放倒我跟辰,然後模進房里來吃了您?」自覺失職,那份自責讓符司寅氣得想撲上去揍人了。
「說話怎麼這麼難听?」月卯星隱露不悅之色,對那個「吃不吃」的說法很有意見,更何況,「她沒有吃了我。」
「爺,事情都到這地步了,您何必再袒護她?」司寅無法理解。
「我只是陳述事實。」月卯星態度坦然,「或許看起來有點……嗯……驚世駭俗,但她喝醉了,咬我咬到一半就睡著了。」
他說的是事實,也是讓鞠春水嘔到要吐血的一點。
她睡著了,她竟然睡著了!
能相信嗎?她既然都出手要非禮他了,竟然非禮到一半就睡著,一路睡死直到東方肚白,害她什麼事也沒真的做到,就要面對所有的尷尬,還要背負起這整件事的責任,這對她來說,真是太吃虧了。
「所以我跟她,就技術層面來說還是清白的。」月卯星很認真的說明,並不忘補上一句,「更何況,真要發生什麼事,也會是出於我的自願,她沒有強迫我,你們別錯怪她。」
裝睡的臉再次漲個通紅,要不是得裝睡,她好想撲上去打他一頓。
一般人都知道的常識,像這種有關技術層面還是自不自願的事情,他實在沒必要對其他人說太多,但他卻說了,還說得那麼白自然,真真是要氣死她了。
臉紅的不只是尷尬的她,他講得那麼明白,司寅、司辰的臉也一起紅了起來。
「走吧!」月卯星忽然下了指示。
「上哪兒去?」司寅直覺問。
「當然是向王爺求親去。」月卯星說得理所當然,「春水跟我情投意合,我該快點安下她的名分,才不至於讓她受流言閑語之苦。」
情投意合?
司寅、司辰對視一眼,表情同樣的苦。
「這麼一大早,王爺他可能還沒起來。」司寅試著拖延,期待神跡出現,改變這個現實。
「事關春水的終身大事,我想他不會介意被吵醒。」對月卯星來說,並不單只是他個人的急切,他認為事情趕緊談成,也是對春水還有對王爺的尊重。
「那個……爺啊!明日就是迎神大會的好日子,您的身子骨還沒完全恢復,不如再多歇歇。」司辰加入拖延行列,勸服道︰「求親的事,等忙完迎神大會的事,之後再提好不好?」
「辰說得是,您的身體……」
月卯星擺擺手,止住司寅的附和,說道︰「不礙事,我的精神很好,已經完全復原了。」
再次的相視一眼,司寅、司辰表情同樣古怪,擺明了不信。
月卯星也不多談,翻出掌心,凝神,而後由掌心處泛起一團常人無法看見的靈光,由那清靈閃耀的光芒看來,他的身體與精神狀態皆十分良好,才得以將靈力如此發揮,還運用自如。
「這怎麼可能?」兩名少年同樣的困惑不解,明明、明明昨晚之前,他們的主子爺還虛弱不堪,讓人懷疑能不能上陣主持迎神大會了,怎麼才隔一夜,有如神助的全好了?
「我想官弟也許說對了。」月卯星想起她醉酒時,叨叨絮絮的話語中曾提到,「水能生木,春水合該要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