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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東流 第10頁

作者︰七寶

「春兒……」老王爺喚她,想追,卻因為心虛而卻步。

回頭看看義子,忍不住問︰「冠雅,現在怎麼辦?看樣子你的計策不管用,春兒好像氣壞了。」

年冠雅俊朗的面容有些微的黯然,張口,似有千一言萬語,但此時刻地並不宜多談,最終卻也只能沉默。

夜風再起,咻∼∼

沒人開口,一旁的司寅、司辰仍全神警戒,但年輕的臉龐上完全掩不住傻眼跟搞不清狀況的古怪表情。

至於被人暗暗設計其中、該是當事人的月卯星……

在兩個侍兒一左一右的護衛下,趴在窗沿邊靜靜的沉睡。

東方屬木,身為鎮守東方的行者,要論起性格與習性,最簡易的白話法,就是木頭化。

因為木頭,也因為所有的敏感度全分派給了對正事的處理能力,所以那張可以稱之為漂亮的好看面孔下,存在著教人感到無力的後知後覺與遲鈍。

包是因為木頭,他平日的日常作息就像林間樹木一樣,沒了陽光,一入夜便得入眠安息;相反的,只要日出東方,曙光一現,他便即刻醒來……

「咦?」一睜眼,立高外發現床前站著一個人,讓他怔了一怔。

他沒嚇到,正在擺錢袋的鞠春水反倒被他嚇了一跳。

本以為一夜風波後,沒人能想到她這時會再來,卻沒想到他這個該要呼呼大睡的人竟突然醒了過來,壞了她為善不欲人知的計畫。

「你這麼早醒來做什麼?」沒好氣,抱怨的話月兌口而出。

「呃……我一向這麼早起。」坐了起來,和和氣氣的解釋。

這般溫雅謙和的態度,讓她無從氣起—只得擺擺手嘆道︰「算了,你醒了也好,我直接交給你,省得再惹風波。」

站在床沿邊的她,不再是一襲夜行裝扮,而是平日爽颯俐落的男裝,凸顯出她俊俏姣好的面容與大異於其他女人的勃發英氣,然後完全符合那一身的俐落爽颯,她豪爽的將那袋肇事的錢袋塞到他手中。

「這……」月卯星沒得選擇的接下錢袋,那袋他送出去失物招領兩次的錢袋,俊雅的面容露出困惑之色。

鞠春水輕易看出他搞不清狀況的表情,只得明白的說︰「這是我給你的,不是什麼失物,拜托你不要再交回帳房了。」

「啊?」他試著要跟上她的語意。

「你是聖上封的聖使,該為自己留點面子。」她好心說道!「這些金一旦子你收好,以後別再上當鋪做買賣了,幸好眼下還沒人知道你聖使的身分,也只有我一人看見你進出當鋪,要不然聖使做好事做到進當鋪,這話要傳了出去,你們月氏一族、你這聖使的面子可就掛不住了。」

「當鋪?」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但說到當鋪,月卯星卻有話想問她,「那個……」

「我能說的,也就這些了。」鞠春水截過他的話語,逕自道︰「其實這些話本來不該由我來說,但我離開之前還能跟你見上一面,這也算是我們有緣,就當提點你一聲,你自己要記好了。」

「離開?」儒雅的俊顏流露出困惑之色,隱隱覺得不對勁,「你要上哪兒去?」

「還沒決定,但天下之大,總有個可以容下我的地方。」說得十分瀟灑,但笑容下的苦澀卻沒能完全掩飾。

「發生什麼事了?」因為不小心睡死,月卯星壓根搞不清楚狀況,為她眼中的黯然感到憂心,「好端端的,怎麼會想離開?有人逼你?」

「你……」鞠春水看著他,表情有幾分古怪,「昨夜鬧了一個晚上,你什麼都沒听見嗎?」

「抱歉。」歉然,很誠心的在道歉,「我……我不小心睡著了。」

語畢,白淨的臉上出現幾分赧色,不好說出他連自己是怎麼回到床上都不知道。

鞠春水啞然,看他這樣,實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算了,你不知道也好。」想了想,她只能這樣說。

看看時間不早,不願再多說,拱手告辭,「總之你好自為之,記得我的話,日後若有困難,大可以回安樂城跟我爹或是大哥開口,千萬別再去當鋪了。」

「等等。」月卯星想攔下她,因為她周身散發出的憂傷之氣。

「別跟人說你見過我,我走了。」

她決然而去,月卯星知道不能讓她離開,但他也知道,憑他一人,絕不可能攔得住她,因此……

鞠春水感覺有人在跟著她,但每次回頭,什麼也沒看見。

靶到狐疑,可偏生她確實沒看見任何人跡,最後她只能選擇相信她的眼楮,當一切是她自個兒敏感,繼續上路。

其實還沒想好,離開安樂城後她該上哪兒去,只不過在做出決定之前,她得先到一個地方……

在她的身後,看似空無一物、沒有人跟隨;實際上確不然,因為放心不下,月卯星施術魂神離體,當真是沒聲沒息又不著形跡的緊跟著她。

說起來有點不夠光明正大,但情勢所逼,他的肉身跟不上她,眼下也只能用魂神離體這種方式先跟著她,待了解狀況後才好慢慢勸她回來。

說起來該要神不知、鬼不覺,但路途中,他數次見鞠春水停下,不住的回頭往他的方向打探,讓他再一次見識她那種堪稱為動物級,異常發達的靈感力。

一路跟到城郊處的某個小院落,她不露聲息的翻牆而入,他尾隨在後,同樣的沒聲沒息卻是穿牆而入,然後跟著她直奔後院。

後院里有一間小屋,屋里頭縴塵不染,置得整潔雅致,但卻沒有什麼人氣,至少月卯星可以由空洞的氣場靶覺出來,這是一間空置許久的空屋。

沒人住的原因,也許是案桌上的靈位所所致……月卯星看著輕倚在桌案邊上的少女,一個尋常肉眼無法看見的女孩,看著這女孩,再看看正在桌案邊上模模踫踫的春水,他心中的疑問更深。

女孩看見月卯星,更進一步的來說,是看見他周身清聖之氣,蒼白的臉上出現敬畏之色,連忙起身福了一福。

鞠春水渾然不覺這些,自動自發的從桌案底下的暗格取出三枝清香,設法點上後,拿著香,朝桌案上的靈位拜了三拜——

「良姊姊,春兒要走了,在安定下來之前,恐怕很久很久都不能來看你,所以特來跟你道別,希望你能保佑春兒一路平安……」頓了頓,遲疑了一下,可是還是忍不住說了,「雖然爹爹跟大哥容不下我,但他們其實沒那麼壞,在我走後,希望你也能保佑他們一切順利。」

聞言,女孩面露愁容。

持香的鞠春水似乎知道她的話會引人不安,因此稍稍解釋一下,「其實沒什麼啦!只是爹爹跟大哥他們所認定的事,跟我所想的並不相同,為免日後摩擦更大,真的傷了彼此的和氣,所以我決定要走了,遠遠的離開……」

有些些的哽咽,她鞠春水畢立見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麼灑月兌。

吸吸鼻子,她插上三炷清香,極力的想壓抑下心頭那股委屈感,但她卻怎麼也壓抑不住……

「良姊姊,我真不懂,這到底是誰規定的?為什麼時間一到,女孩子就一定得嫁人?一定得像個弱者一樣,任人安排自個兒的人生?」佇立靈前,總是生氣盎然的俏臉上有幾分的茫然不解。

咬唇,她愈想愈覺不公平,覺得好恨,「同樣都是人,只因為我不是男孩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不能為自個兒的人生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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