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也打不過他,比力氣又比不過他,更何況她這會兒人都被點了穴,連動也不能動,而且還是被定在一種很愚蠢的表情下,張著一張本欲咬人的嘴兒定在原位,眼睜睜的看他要剝開她的衣衫,這要她怎麼不嘔?
她氣苦,眼看著他動手解開了第一個盤扣,被月兌衣與被定形成丑表情,兩股子的怨怒交雜成一股要嘔死人的怨氣,她好生氣,氣到她的眼淚都飆出來了也不自知。
淌著水光的大眼死命的瞪著他,仿佛是想用目光殺死他似的直直盯著他。
此舉似乎發生了作用,因為驀地,輕解羅衫的魔掌停住了動作,稍後,他伸手,接住了滑落而下的淚珠。
「別哭。」劍眉微蹙,像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哭。
被點住啞穴的她無法言語,只能繼續用憤怒的目光怒瞪他。
他解開她的穴道,還給她聲音與行動上的自由,見她還是動也不動的在瞪他,眼淚一樣汩汩流著。
他停頓了好一下,最後張臂,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學著上次的姿勢,稍嫌笨拙的拍著她的背,好像當她是個小女圭女圭一樣的安撫。
她好氣,忍不住朝他的胸膛敲了一下,但痛的是她自己的手,這教她更生氣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她憤聲指控。
「我為什麼不行?」他反問她。
她當然沒被問住,馬上嚷回去,「你當然不行!只要不是出于我的意願,那麼你就不該不顧我的意願跟感受……」
「你看我的時候、就顧慮到我的意願跟感受了?」兩句話,他便堵死她。
「那不一樣,那次是意外嘛!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不像你,你是強行要月兌我衣服耶!」她哇哇叫,忍不住敖帶一句,「還有,你亂點我的穴,把我弄得那麼丑,一邊想強月兌我衣服,你怎麼可以這樣?」
「那又如何?」
她簡直是要被他氣死,什麼叫那又如何?
「你、你……你真是不可理喻耶!什麼叫‘那又如何?’,不然你是想要怎麼如何?要知道,你又不是我夫君,只有我夫君才能見到我的身子,這是基本常識……」
驀地噤了聲,因為想到,要是她真能唬得了他,那麼他這人應該也沒有什麼基本常識可言。
算了,那換一個方式。
「反正我說了,我會對你負責,我們就按二師兄的意思先成親,成了親之後……」
「成為你的夫君,你就會自願上讓我為所欲為?」他截斷她的話問。
軟女敕女敕的嬌顏再度漲個通紅,因為他這樣大膽的話語。
讓、讓、讓、讓……讓他……讓他為所欲為?
她瞠目結舌,連想像都不敢,更不知道要怎麼接續這個問題。
畢竟,她原來想講的,只是她會好好照顧他,當一個好妻子這一類的話語,哪知道他會直接跳出這麼猛爆的一句,說什麼要對她為所欲為的話來。
柳飄飄還在吃驚中,星風又追加上一句——
「成親吧!」
「……」她呆滯,無法跟上他換話題的速度。
怎麼前一刻還在講「為所欲為」的事而已,她都還沒能回應,他就說要成親了?
「就這麼決定了,我們成親吧!」
他宣布,很斷然的,毫無轉圜余地的作下了決定。
所以,嗯——他們要成親了。
「爺?」
「嗯?」
「……」沉默,但還是忍不住,所以還是開口,「這樣好嗎?」
頓了頓,整理了一下,把問題有條理的問出,「就這樣把小姐給嫁了好嗎?即使六爺跟八爺親眼所見,我們知曉那人的武功蓋世,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但再怎麼說,他總是來路不明。平日最疼小姐的您,怎會為了名節問題,做下這麼倉促的決定?要小姐下嫁給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呢?」
「我相信小飄兒的眼光。」容飛羽停下了腳步,回眸,看向遠方的迎賓樓,回想起方才所見的那個男人。
延壽不敢驚擾,靜靜的候在一旁。
「除了小飄兒的眼光,我也相信……」微笑,極其心安的那種,「不管發生什麼事,那個男人絕對會盡全力的保住她,除非他死,否則,沒人能動小飄兒一根寒毛。」
延壽懂了。
原來,還是在為一年後的十八年之約留退路,嫁出去的女兒如同潑出去的水,十八年之約從此有了藉口,可以將九姑娘排除在外。
就算她不肯,有武功蓋世的姑爺攔著、護著,要出什麼大意外,也難。
「但……」延壽還是不懂,「先前您不是還擔心著,怕小姐做傻事,拿自己的終身大事當條件,只為了找絕世高手來為我們綠柳山莊助勢,為此,您還特地出聚福樓,就是想親眼瞧個究竟,怎麼才見了一面而已,便除了這顧慮?」
「小飄兒並非隨便之人。」容飛羽道,頓了頓,驀地接了一句,「延壽,你可知道女孩兒家的微妙心理?」
延壽沉默。
當然是沉默,他哪知什麼是女孩兒家的心思呢?
容飛羽也沒想為難他,秀雅的臉龐透著淡淡的笑,輕道︰「就好像身體里藏個示警鈴,若非得到認定之人,太過的接近只會教女孩兒家心生警訊,不安之色自會流露而出。換言之,也只有得到認定的、好比至親之人,方得以近她們的身,而不至于招惹她們面露排拒之色。」
「可是剛剛小姐她……」想到方才那交疊一塊的身子,延壽似乎有點懂了。
「沒錯,若非早已認定了這人,小飄兒是不可能讓對方這樣近身,甚至還習慣到一度忘了他的存在。」微笑,但是有些些的傷感。
餅去,這個小師妹要是出門,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往他所住的聚福樓跑;可這一回,她獨自離家這麼久,回來的第一件事,惦記在心中的第一順位卻再也不是他這個二師兄……
「但是姑爺呢?」延壽完全無法體會那種「小女兒拉拔大了、卻要嫁人了」的心境,因此,他不明白主子的傷感。
此刻,他的心里只惦著一個疑問,「雖然是見上了面,但您還沒跟姑爺講上一字半句,怎能確定他的人品?又怎能確定他對小姐有情?是否真心?」
實在不能怪他不懂,他看那冷冰冰的男人,怎麼也感覺不出有絲毫的情意,真想不通,就算是想為小姐找個靠山,但一樁姻緣就只為了找靠山而定下了?完全不用管小姐的幸福問題了嗎?
容飛羽看著延壽褪去平日的故作老成,出現了屬于他實際年齡該會有的不解模樣,忍不住笑了。
傷感之情消褪一些,他沒直接回應問題,反倒是問道︰「延壽,你可曾听人說過,極北之地有一種銀背雪狼?」
「狼?」年輕的臉龐出現困惑,不明白主子怎突然有這興致,聊起狼的話題。
「這種銀背雪狼性情孤傲冷絕,不同一般的群居性狼群的結黨成群,它們總是單獨行動,與普通狼群的唯一相似之處,也就只有擇偶的態度……它們的一生只忠于一位伴侶,而,也只有這個‘唯一’能相伴左右,要不,它們就是行來獨往,孤身縱橫于極北冰原之間。」
延壽受教,仔細聆听,但他實在不懂,這極北之地的雪狼跟姑爺有何相關。
「那男人的眼神……」頓了頓,秀雅的俊容有幾分的若有所思。
不知怎地,那個名叫星風的男人,總叫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早逝的大師兄……
「爺?」久等不到答案,延壽揣摩起上意,問道︰「那男人的眼神怎麼了?除了太過冰冷無情,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