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清了清喉嚨,柳飄飄繼續視而不見延壽的怪表情,維持她「甜蜜」的口吻打商量道︰「二師兄,我跟星風有些悄悄話要說,可以給我們一點獨處的時間嗎?」
容飛羽是個知情識趣的人,因為太過「知情識趣」,為了不打擾「小倆口」的獨處,他自然是配合。
但也不是全無條件。
「這次二師兄雖允了你,可那是因為情況特殊,能讓你用照顧未婚夫的身分留下,可女孩兒家,為免日後有什麼耳語傳出,在婚禮前該守的禮也得守住,知道嗎?」二師兄的身分讓容飛羽不得不叮嚀。
既然他都開了口,柳飄飄豈有不從的道理?
一聲「是」應得中氣十足,然後屏息等啊等,最後總算的總算,大門開了又被掩上,教她又敬又愛的二師兄在延壽的護持下,慢動作中總算是離開了。
忍不住的松了一口氣,太放松的結果,害她一度忘了現實,其實真正的考驗該是這時候才開始。
慢了兩拍,可是在那對玄冰烏瞳的注視下,最終她還是回歸到現實面。
沒了方才的氣勢,一雙水汪汪的大眼兒心虛的看向那雙冰瞳的主人,也就是被她捂著嘴的男人。
她干笑,僵硬中,慢慢、慢慢的縮回手,繼續干笑。
糟!罷剛對著二師兄把話講得漂亮,但現在她是要怎麼圓回來?
或者是說,她該用什麼方式,好讓星風配合她的漂亮話,不教她讓二師兄對她失望?
相對她干笑下的苦惱,星風冷眼等待的樣子倒顯得好整以暇了。
「那個……你覺得怎麼樣了?」想了半天,她還是決定先從比較保險的話題,也就是從關心他的身體狀況這一點來切入。
「沒事。」言簡意賅。
語調平靜?
秀眉微蹙,有些些的納悶了。
難不成他沒听見她方才對二師兄信口雌黃的胡謅嗎?
柳飄飄感到狐疑,但又不敢拿自己的運氣來賭。
「真的嗎?如果有哪里不舒服,你不要悶著不說喔!畢竟你都吐血了,雖然雪雨說沒事,但有事沒事,這讓專門的大夫仔細診治一番不是讓人比較踏實嗎?」原本只是找話題一樣的隨口問,但問到後來,她是真的有點擔心,擔心他逞強,擔心他其實哪里感到不舒服又不說。
「我四師兄的醫術是公認的高明,我讓人請四師兄過來一趟,你說好不好?」她徵求他的意見。
「不用,我沒事。」這回好一點,多了三個字。
她仔細觀望他的氣色,發現沒有想像中的氣虛與蒼白,加上他那篤定的模樣,教她心里跟著踏實了一些。
但這下倒慘,因為他的身體要是無恙,安全的話題用完了,她該說點什麼?
「那個……」她支吾其辭,少了安全的話題,面對正題時,她真不知道要從哪里開始。
啊!想到一個!
「你一定要這種姿勢跟我說話嗎?」她皺眉,總結出腦袋打結的主因。
再怎麼說她也還是個純情的小泵娘,要她賴坐在一個男人的身上,用這樣的姿勢講話,莫怪她的腦袋要打結了。
她自以為找到了主因,但他理也不理她,維持原表情姿勢,直勾勾的繼續看著她。
四目依舊交接著,她回看著他,看著看著後開始有些著惱,但拒絕承認是老羞成怒,實在是他那不配合的樣子,教她沒好氣起來,總覺得自己是在對著一尊大木頭說話似的,真討厭。
「你說話啊!」粉唇兒嘟起,明顯不滿。
「說?」劍眉輕揚。
「是啊!你總要說點什麼吧?不然,我怎知你在想什麼?」她惱。
他只給她一句,「我們的婚事。」
一語命中,還是超正中心,一共也才用了五個字,就教她說不出話來了。
他、他、他、他、他……他在想他們的「婚事」?!
雖然是不可逃避的話題,但她總忍不住有一種自掘墳墓的感覺,細致的五官扭曲了起來,讓一張原本的甜美嬌顏露出古里古怪的表情。
對著那張扭曲的臉,星風做了一件他早就很想做的事,他伸手,用力的朝那白玉一般的面頰掐了下去。
「啊!」她慘叫,一張軟軟的小臉被揪來捏去,臉頰變形的有點痛。
星風仿佛玩上了癮,完全不顧她的抗議,一手一邊揪著她的頰肉,捏來扭去,變換出各種奇怪的表情,似乎很自得其樂似的。
「欸!欸!」她使力的喚打他,真要被他給氣死。
好不容易,他總算是肯松手了,俊顏如同平日一樣的冷峻無表情,好像剛剛揪人臉頰的惡行全出于她平空想像似的。
捂著已經發紅的頰,她恨恨的看他,實在模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親事。」他提醒她,仿佛知道她正在想什麼似的。
「對啦!親事,一句話,你要不要跟我成親啦?」心情不好,連帶著她的口氣也不好,方才那種心虛的情緒早被消磨殆盡。
「為什麼?」他問,視線忍不住看向剛剛捏人的手,總覺得……那種軟女敕女敕的觸感還留在上頭。
「為什麼?」她一下被問住,但這難不倒她。
人在緊要關頭時,往往有一種求生本能,只見她小腦袋瓜子這麼一轉,真教她硬生生想找一個好理由。
「當然是因為我負責啊!」
劍眉微揚,因為她那一副理所當然模樣,以及她教人感到突兀的話語。
「沒錯,負責。」她簡直是要佩服起自己的天才,一臉得意的繼續胡扯下去,「你記得嗎?在你昏睡前,我才輕薄餅你。」
「像這樣?」他捧起她的臉,往她的唇上輕吻了數下。
粉頰倏地漲紅,但她強壓下臊意,力圖鎮定的續道︰「不只這樣,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不是在湖里洗澡嗎?那時……那時我看見了……」
她的聲音忽地變小,實在是談到的內容太過羞人了,讓她的故作鎮定完全破了功,一張粉臉紅得像只煮熟的蝦子似的。
「看見?」星風眯起眼,因為她的話。
「就是你要上岸前,我在湖邊喝水……」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她後知後覺的想到,當時她狂喝了一肚子的湖水,其實是他的洗澡水,是浸泡過他全身、包括他「那里」的水耶!
惡!好惡心喔……
「你看到了。」無視于她一臉嫌惡兼惡心的模樣,星風像是這時才想到這個問題。
「對啦!我看到了。」壓抑下反胃感,她自首,厚著臉皮強調,「因為看到了,都看光了,所以,我當然得負起這個責任,省得耽誤你的終身大事。」
她說的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說穿了,就是想試試運氣,看能不能唬過他這個久居山間的人。
那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像星風、雪雨這對衷情于武學,鎮日躲在山林中練功的奇人,以他們那種對武學的醉心痴迷程度,還有身處深山林中、不見人煙的地理位置來看,對凡俗常識有所欠缺的話,其實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也難怪她會想拿自己的運氣來賭一賭……
「喂喂!你干嘛?」她忽地驚慌了起來,因為他竟毛手毛腳的想剝掉她的衣物,這、這怎麼回事啊?
「你看了我。」他平板直述,差點沒把她氣死。
「我都說了我要負責了,你還想怎樣啊?」她七手八腳的拍掉他想為非作歹的手。
「看回來。」他的意圖再明顯也不過。
「不行啦∼∼你別亂來啦!」她幾乎是尖叫出聲。
他嫌她吵,猛一下點了她的啞穴;她一時火大,抓起他惡行重大的手,嘴一張,眼看著就要死命的、狠狠的咬了下去……忽地,咬人的動作僵住,這回不止是啞穴,他連她的行動都禁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