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是一個這麼多話的男人,為了戲弄她、誘惑她、招惹她,他什麼都說得出口,只要能得到她的回應,哪怕只是一拳,他都可以滔滔不絕地閑談。
他知道自己深受她的吸引,也不願在合約到期的時候,讓她依「個人生涯規畫」飄然離去,因此在他陷落的同時,也使出了渾身解數要她栽在他手里。
如果讓她就這麼揮揮衣袖,瀟灑走人,他的損失可就難以估計了!
巡視完廠區,用過晚飯,他們來到市區飯店辦住房手續。
「鞏先生您好,您的秘書來過電話,我們已經為您備妥尊爵雙人房。」飯店小姐殷勤地說道。
「我要一間單人房。」日綺跳出來捍衛自己的權益。
雖然隱約知道,這趟兩天一夜的公差可能會有「突破尺度」的發展,但她可不願意讓鞏天翼一開始就抱著「吃定甜頭」的想法。
「一間雙人房。」
「兩間單人房。」
「一個連晚上都不敢自己上化妝室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要一間單人房?」
「這里是飯店,五星級飯店,有什麼好怕的?」
他反唇相稽。「飯店的『鬼話連篇』才多。」
小姐很嚴肅地插嘴進來。「抱歉,本飯店很乾淨,絕對沒有兩位臆測的『那種東西』。」
可惜,鞏天翼的話已經嚇住了日綺。「那……還是雙人房好了,分床睡。」
「我討厭睡單人床,太小,不夠睡。」他皺眉。
「我討厭跟別人一起睡。」她睡相不佳,會踹飛旁人。
「那就雙人房、雙人床,外加一張單人床。」小姐被他們「盧」到有點發火了,直接在電腦上下指令。「一九四七號房,電梯在那邊,行李稍後會送上去。」
碑天翼乖乖拿出金卡辦理登記,兩個人吭都不敢再吭一聲。
不說之前有沒有抱著纏綿一宿的念頭,一雙男女聯袂走進套房里,看到正中央的粉色大床,任誰都會不自在起來。
等服務生把外加的單人床以及行李安置好,大門叩一聲關上,房里與房外分成兩個世界,日綺發現,眼前的緊張情勢開始升高了。
尤其當鞏天翼饒富興味地看著她,眼神徘徊在她不住抿咬的唇上……
「你要不要先去洗澡?」先支開他要緊。
「你保證不會趁我洗澡的時候,挖空我的現金自己逃掉?」
她白了他一眼,他吹著口哨往浴室邁進。
她飛快地打開行李,拿出長袖長褲的棉質睡衣緊緊抱在懷里。
不久後,他頭發滴著水,腰間纏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
哇,好棒的身材!肩膀寬闊,月復肌結實,往下看去,男性奧秘都收在那條浴巾之下,讓人好奇地想揭開布料一角,窺伺她「坐鎮」過的「兵家重地」……
听到他一聲悶笑,她趕緊把眼神往上調以示正經,沒想到目光卻滑過他的胸膛,古銅色的肌膚一顫一顫,還淌著細小的水珠。
啊,好想咬一口!現在她才知道,原來果男與美食一樣,都會誘人滴下口水。
「小野貓,擦擦你的嘴角,我快要以為我是一道貓食了。」他語音帶笑。
「胡說八道。」她咕噥一聲。「換我去洗澡。」不敢多看他一眼,她匆匆閃進蒸汽團團的浴室。
她連頭帶腳一並迅速搓洗,洗臉刷牙同時搞定,連短發都吹乾梳好,歷時一個半鐘頭,終於踏出浴室。
「你一個澡洗那麼久?我的頭發都被空調烘乾了你才出來。」他半倚在那張舒適、寬大、蓬松的雙人床上啜飲著上等佳釀。「赫,還全副武裝!」
那套半點春光不露的直條紋正經睡衣幾乎笑彎他的腰。
「你那麼怕我突襲你啊?」
她坐在外加的單人床上——那是一張拆卸方便、搬運容易的單人床,這意謂著它非常堅硬、非常克難,執意睡它的人必須要有筋骨酸痛一個禮拜的心理準備。
「晚安,我要睡了。」她躺下來,只覺得這張床設計得很不人道。
碑天翼知道她在擔心啥,在心里竊笑。他就不信她睡得著!
他捻弱了燈光,在幽暗里靜靜守候,就像在等待出獵時機的猛獸。
十分鐘後,日綺爬起來。「給我一杯紅酒。」咕嚕咕嚕灌下去。
二十分鐘後,她又爬起身。「再給我一杯。」咕嚕咕嚕又灌下去。
三十分鐘後,她的聲音有了醉意。
「這是一張爛床,根本就是木板隨便搭起來的,上面只鋪了一層薄薄的墊被,很難睡耶!」
「沒有人說你一定要睡在那里。」
不一會兒,她發現自己被騰空抱起,醺醺然的小腦袋就靠在他的胸口,傾听強而有力的心跳。咦?他在緊張嗎?他很興奮嗎?為什麼心跳如鼓擂?
然後,她被拋上那張覬覦已久的雙人床上。
啊!好舒服,到處都軟綿綿的!她的肩、背、臀、腿,觸及的都是蓬蓬松松的寢具,這才是一張像樣的床嘛!
她抱著枕頭,在大床上滾來滾去,雙頰嫣紅,酒氣蒸騰了她的理智。
「我警告你,晚上不準對我亂來喲!」她看著他的眼神格外瑩亮。
就像誘惑,男人絕對無法抵抗的誘惑。
「你確定你不是在口是心非?」他低沉的笑聲在黑暗中顯得特別親昵。「乖乖睡。」
酒意發作,她伸了個懶腰,在床上躺平,然而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她好像有睡著,又好像沒有,迷迷糊糊、蒙蒙朧朧,只覺得紅酒的後勁在血脈里沖沖沖,全身燥熱難當。
她翻來覆去,始終找不到通往好夢的入口。
身旁的昂軀悄悄偎近她,側摟著縴軀,靈活的手指解開睡衣的鈕扣,轉眼間除了貼身小衣,其他衣物都被拋到床下。
當清冷的空氣襲了上來,她嘆了口氣,一些燥熱被有效地解除了。
但是,那不老實的手掌卻悄悄地覆住了她胸前的渾圓,霸佔著不肯離開。
一簇體內深處的火焰悄悄被點燃,她在他懷里扭動,下意識地知道,在他懷里她可以覓到更舒服的位置。
勻白細致的雪膚與堅實黝黑的體膚,摩擦出驚人的高熱,的氣氛慢慢化開來,籠罩在兩人之間。
他的手滑過她的全身,他的唇也是,他萬萬不會放棄這個佔有她的機會。
「鞏天翼,你……」她的嬌嗔被他輕輕一咬胸前的艷紅而中斷。天哪!那感覺……好好!「你答應過我不會對我亂來。」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摩擦出瘋狂的快感。日綺雙頰酡紅,左看右看都是心甘情願被人一口吞掉的嬌佣樣兒。
「親愛的,你忘了,我們對『亂來』的看法一向差異很大。」
經過一個晚上的奮戰,比日上三竿更早出現的電話鈴響特別顧人怨。
早在鈴響的第一聲,鞏天翼就精準地握住床頭櫃上的手機,回頭看日綺還睡得很熟,他按掉鈴聲,起身到浴室接話。
「喂?」
「不要告訴我你正在溫柔鄉。」這是最糟糕的局面。
「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密切關注的那件事又有新進展了。」谷豐城一反輕松的態度,語氣沉沉。「你必須把陶日綺帶回來『當面對質』,愈快愈好。」
碑天翼下巴抽緊,不發一語。
「我知道這是最差的時機,但情勢所迫,沒有辦法……」
他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
「我知道了。通知其他的人,明天就把該了結的事一次清光。」
他按掉手機,走出浴室,套上長褲,坐在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