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了一個新點子——他要幫刁梅設計衣服!反正刁梅個兒小小,又是一張女圭女圭臉,若是穿上他親手沒計的衣服,一定會很甜蜜。
或者,他可以更甜蜜一點,設計成雙成對「公主」與「騎士」的情侶裝……
刁媽從廚房里探出頭來。
「雷先生,我也正想問你,看到梅梅了嗎?」她一邊炸可樂餅,一邊困惑地說道。「我一整個下午都有看到她耶!」
賈叔出去修整花木,也在此刻踏進家門。
「梅梅呢?」他邊拔下厚棉手套,邊問,「她幫俺新接了一份工作,要俺去整頓造景水泉邊的花圃。俺想問問她,接下來是種向日葵好,還是山茶花好。」
賈叔了灌一大口涼水,又接著說。
「003住戶王先生跟俺說,梅梅今天沒過去幫他兒子補習,012住戶李太太也說,梅梅答應幫她織的圍巾應該今天交貨,但也還沒有送去給她。還有,其他雇主也都在抱怨,說一整個下午都沒見到梅梅耶!」
「會不會是工作太累了,所以溜到哪里去玩了?」刁媽將還沒下鍋的可樂餅拍上粗面包屑。
「有可能喔!」賈叔趕緊洗洗手,也過來幫忙。
兩人你一言俺一語的,都非常樂天,一點也不擔心刁梅的行蹤。
但是,雷曜森卻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
刁梅不是那種會舍棄工作跑出去玩的女孩。她非常喜歡工作,也非常有責任感,而且,為了財源滾滾來,她絕對不可能得罪一干雇主。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
「刁梅難道沒有告訴你們她去了哪里嗎?」他問。
「沒有啊!」刁媽撈起一塊塊香酥可口的可樂餅放在吸油紙上吸油,突然大叫。「啊!我想到了——她跟我說過,她要出門!」
「她出門?去了哪里?」
「她說,她要去那個……」刁媽想了好一會兒。「伊、伊、伊麗莎白的家。」
哪來的伊麗莎白?
「是『伊萊莎』才對吧?」他早該想到的!刁梅這幾天可是一直記掛著伊萊莎。
「啊,對對對,伊萊莎啦!看我都老糊涂了。」刁媽不好意思的說。
「哪有?俺的美人還正年輕呢!」賈叔湊上來甜甜嘴。
雷曜森沒理會這對「小情侶」的甜言蜜語,他立刻打電話到伊萊莎家,卻沒有人接听。
「我過去看看。」他抓起車鑰匙往外跑。
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在累積、在擴大,仿佛大禍就要臨頭了。
翁韶抬
到了伊萊莎的家,伊萊莎的繼母面對他的詢問,微微一笑。
「刁小姐是有來過,不過,因為伊萊莎不在家,所以她很快便離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的笑容中像是隱瞞了什麼似的。
起碼,他看到她的指尖一直在發顫。
「啊!我還在忙著準備晚餐。」她一副想開溜的模樣。「嗯……雷先生要不要在寒舍用個便飯?」她勉強地提出邀請。
「不用,我先告辭了。」
他反身離開,鐵門在他走出三步時,便磅地大聲關上。
他走出巷道,這時,一雙小手拉住了他的褲管,把他拉到一邊去。
「瑪麗莎。」他模模她的頭。「這麼晚了,你還在外面玩?很危險喲!」
瑪麗莎沒有笑容,小臉嚴肅地看著他。「你在找上次見過的那個大姐姐嗎?」
「沒錯。」雷曜森一陣警敏,他蹲了下來。「你看見她了?」
瑪麗莎點點頭,手往旁邊一指。「她的腳踏車在那里。」
雷曜森馬上認出來,那是刁梅的,一手腳踏車,還放在巷道外。
他心里一陣緊繃。這代表什麼?
以刁梅節儉的個性,絕對不可能把車一丟就離開,除非她不是自願離開的。
難道說……她被人架走了?
他握住瑪麗莎小小的肩膀,本能地壓低音量。
「她呢?那位大姐姐跑到哪里去了?」
「你不可以跟媽媽說是我告訴你的喲!」瑪麗莎小聲地說道,表情也有著恐懼。「不然媽媽會打我。」
「我一定保密。你說!」
「媽媽不知道叫誰來帶走伊萊莎姐姐,她被帶到一輛車子上,沒多久,大姐姐來了,我偷偷把車子指給她看,她打開門,想要帶姐姐走,但是有兩個伯伯把她打昏了,然後就開車把她們都帶走了。」
「真的?是你看到的?」雷曜森再三確定。
「嗯!我躲在那里。」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小樹叢。「瑪麗莎不說謊。」
雷曜森的臉色變得凝重。他知道,刁梅有危險了!
無論如何,他都要快點展開救援行動!
抬抬抬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又害瑪麗莎無辜受到波及,雷曜森並沒有折回去逼問伊萊莎的繼母。
他當機立斷,去向厲少甫借將。
厲少甫是他義妹東方綾的阿娜答,主持「風行保全公司」,他的合伙人艾史礪,是情報收集的第一把交椅。
他立刻將他延請到家里來,將眼前的情勢告訴他。
艾史礪立刻展開工作,傳真機、電腦、電話、手機,不斷涌進各種資訊。這些資訊經過艾史爾的分析,只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能真相大白。
在這一小時里,他憂心如焚,卻依然不敢讓賈叔與刁媽知道真實的情況。
他在工作室里抽煙、踱步;抽煙、踱步,等待的滋味並不好受,他第一次發覺,原來一個小時竟是如此漫長。
「嗨!『男主角』。」厲媛媛抱著一疊言情小說站在工作室門口。「我好像沒看過你這麼焦躁的樣子耶!」
「你來得正好。」他正想找人杠一杠,抽離煩亂的思緒。「我正想問你,你來這里做什麼?」
「我是為艾史礪帶路的啊!」她理所當然地說道。「艾史礪是我哥的合伙人,跟我的交情也很不賴,剛好我又知道你家在哪里,沒有理由不親自帶路來吧?」
她心里其實有些哀怨。
老哥厲少甫舍不得銀綾姐姐分開片刻!她的阿娜答閻介霆又正忙于工作,于是,這份差事就落到她頭上。
只是,她也從中嗅到一些趣味,所以趕緊帶著家當來湊熱鬧。
「我看你一點都不擔心,好像還以為這是很好玩的事。」雷曜森自己擔心得要命,實在看不慣別人悠哉悠哉的樣子。
「因為我對你有信心啊!」鷹媛媛更加理所當然地說道。「安啦!你一定可以順利救出刁梅,而且保證她毫發無傷。」
雷曜森一拳捶在牆上。
「媽的,我連她現在人在哪里都弄不清楚,要怎麼救她?怎麼讓她毫發無傷?」想到這些,他平素的吊兒郎當、輕松寫意,統統都消失了。
「別擔心,因為你是『男主角』,所以你一定會有辦法的!」這是她厲媛媛的「男主角定律」。
雷曜森簡直要為她那言情小說式的邏輯而抓狂。
「別生氣,『男主角』,現在你有一個邪惡的敵人了,你該做的不是踱步跟抽煙,你應該要策劃復仇大計。」
雷曜森瞪了她幾秒……好吧!動動腦有助于降低目前的焦躁。
他開口就撂狠話。「等我逮到那個天殺的混賬,我一定要讓他身敗名裂、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
「不錯不錯,氣勢很夠。」厲嬡嬡鼓鼓掌。「不過,那些都是『後話』。」
「後話?」
「所謂稱職的男主角,見到欺負女主角的壞蛋,當然要有一番英勇的表現。」她把手里的言情小說全朝他丟過去。「你自己翻翻看,每個男主角若不是把壞人打得哭爹喊娘,就是當場斃了那些壞蛋,要像這樣才夠氣派!」
雷曜森呆滯了一下。厲嬡嬡……她是趕來搞笑的嗎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