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今天怎麼回來了?干嘛?情人節談心怕人吵,是不是?」童管家咚咚咚地敲著拐杖,一雙銳利的眼楮來來回回地看著刁梅與雷曜森。「哈!我認得你,你是上回跟我較勁的刁管家,是吧?」
刁梅點點頭,臉上紅霞一片,犀利的口舌卻說不出話來。
「進來吧!外面露水重,當心受寒。」童管家轉過身,指示他們隨她進屋。她嚴厲的臉上有一抹慈母親般的笑容,自言自語道︰「哼!算他有眼光,這回總算挑中一個像樣的女孩。」
刁梅低著頭走著,一回過神,她立刻想起那頓無緣的大餐。
她拉了拉雷曜森的衣袖。「喂!那頓套餐是不是還有幾道菜還沒上桌?」
雷曜森挑起眉。「你想再回去吃嗎?」就算她想,餐廳大概也已經打烊了吧!
「不想。」吃不吃不重要,重要的是「錢」。「你付賬了嗎?」
「還沒,不過。他們會請專人到府收款。」
「那幾道還沒上桌的菜,應該不會列入帳目的吧?」
「會,當然會列!」因為點菜的時候,「都已經點了嘛!」
「那叫他們來收款的時候,順便把菜打包過來。」付了錢就一定要吃到,這是她的不二原則。」刁梅,你這也太……「看到她不悅的神色,他趕緊吞下」小氣「二字沒說。
「那些都是錢耶!怎麼可以白白浪費?再說,我根本吃飽!」都是史大胖害的。
刁梅只要一想到錢像被扔進水溝里,連撲通一聲都沒听見就已經撈不到錢影,心情不禁更加郁卒了。
走在前頭的童管家贊許地點點頭。嗯!這位刁管家還挺精打細算的嘛!
「進來吧!我請你吃大碗的鹵肉飯配辣蘿卜干,又好吃又容易飽喔!」
刁梅微微一笑,心里充滿溫暖,開始有一點喜歡這位凶巴巴的童管家了。
留器茆
經過一個情人節之後,雷宅開始籠罩在濃濃的愛情迷霧之中。
空氣甜得讓人忍不住要沁出笑容,尤其當賈叔叔要挑個好日子讓「刁」媽正式過門為「賈」媽時,氣氛更是被推向歡樂的頂點。
但是,就像陰暗不定的天候,這個下午,氣氛也開始變得有些詭異。
宅里來了幾位嬌客,伊萊莎、伊萊落的繼母阿姨,以及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字排開坐在長沙發上。
雷曜森蹺著長腿,閑適地盤踞在單人座。
「你怎麼也在這里?」他看著杵在一旁的刁梅,奇怪地問道。「今天不是該去遛寵物嗎?」
他喜歡刁梅,時時刻刻都想看到她,不管她在忙什麼,他都樂于湊一腳,惟獨遛寵物這檔事兒——例外!
謗據他上次的經驗,以及厲少甫的耳提面命,那寵物群中的小紅豬,宛如惡魔化身,老是給人找麻煩,尤其是給「男人」找麻煩。
他上一次當、學一次乖,再也不敢去杠小紅豬。
刁梅聳了個肩。「哦!我今天偷懶,回來休息,順便湊湊你們的熱鬧。」
自從上回在巧克力DIY的課程中知道伊萊莎的心結之後,刁梅決定當她的最佳後援,一起對抗邪惡的繼母,所以特地拋下工作,跑回來支援。
她轉過頭看看伊萊莎,暗中朝她比了個加油的手。
「雷先生。」伊萊莎的繼母率先開了口。「伊萊莎從小就擔任『公主』的專屬模特兒,現在她長大了,恐怕不能再為童裝代言,我內舉不避親,想請雷先生看看我的小女兒適不適合當『公主』的專屬模特兒。」
雷曜森婉轉回拒。「從下一季開始,『公主』的模特兒將會每年公開甄選,所以,我現在不能給你答復。」
這是「公主」最新的企畫案,想要借著盛大的童裝模特兒甄選活動,再度炒熱童裝市場。
听到他的回答,刁梅與伊萊莎都暗暗地松了口氣,互相投以勝利的眼神。
哪知雷曜森的目光一轉,轉到了伊萊莎的妹妹小臉上。
那是一張紅撲撲、圓嘟嘟,又可愛的小臉,專屬于孩子的純真表露無遺。
「妹妹叫什麼名字?」他問。
「瑪麗莎。」五歲小娃答。
「你不是中國人嗎?怎麼取了個外國名字?」雷曜森逗她。
「媽媽說!這樣人家才會相信我跟伊萊莎姐姐有血緣關系,不會懷疑我不是混血兒,這樣我才可以頂替姐姐的位置。」
「瑪麗莎!」伊萊莎的繼母一斥。「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所以亂說話。」
事實是,五歲小娃的童言稚語,把該說的跟不該說的,統統都說出來了,刁梅撇撇嘴。
雷曜森不置可否。
「來,瑪麗莎,既然來了,你就轉一圈給我看看。」
瑪麗莎從長沙發上跳下來,以經過簡略訓練的動作走了一小段台步。
就連刁梅也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有著與伊萊莎相同的天賦,只可惜她的母親心機太重了,讓人不敢恭維。
「表現得很好啊!頗有乃姐之風。」雷曜森對瑪麗莎贊賞了一番。「這樣吧!伊萊莎,你等會兒幫妹妹填一份報名表,讓她參加甄選……」
「不要!」伊萊莎尖泣一聲,跑了出去,
刁梅清清楚楚地看到,伊萊莎的繼母眼中閃爍的得意。
「怎麼了?伊萊莎是想起了什麼事嗎?不然怎麼會突然跑出去?」雷曜森問著,仿佛他天生少了根筋,根本看不出問題所在。
「豬頭!」刁梅氣不了。
伊萊莎的尖泣讓她心疼不已,而雷曜森的遲鈍更令她光火。
她跳起來,沖過去狠狠踩了他一腳。
「你……笨死了,虧你還敢說自己以前是公子、是情聖,我看,你除了會對女人灌迷湯之外,對女人的心理一點都不了解!」
第七章
「喂!你在生我的氣嗎?」拉拉衣袖。
「哼!」用力扯回來。
「你在生我什麼氣?」拉拉小手。
「哼!」再用力扯回來。
「加薪可以讓你比較不生氣嗎?」他想用「刁梅式萬靈丹」來解決問題。
「哼!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錢來解決的。」
雷曜森終于發現,事情比他想的還要復雜。
刁梅一向最重視錢。當邊coco都擺不平她時候—事情就真的嚴重了!
啊!他想到了一招。
「嘰咕嘰咕——」他開始耍賴,把手掌伸到刁梅的小臉下,搔搔她的下顎。「嘰咕嘰咕——生什麼氣?告訴人家嘛!」
刁梅把臉別到了邊去。
他鍥而不舍的跟過去,「騷擾」。
「嘰咕嘰咕——說嘛說嘛!再不說的話,我不知道手指頭會跑到哪里去喔!」
那不安分的長指,從下顎悄悄地往下遷移,直奔襯衫的V字領口。
她僵了半天的臭臭臉,終于出現了裂縫,綻出一紹笑意。
他趕緊趁勝追擊。
「嘰咕嘰咕——不管我做錯了什麼事,我都先道歉。」他搔搔鎖骨,手指偷偷溜進衣領里,打算偷一片春光。「嘰咕嘰咕——」
「不正經!」刁梅一掌拍開他的手,噗哧一聲笑出來。
雷曜森終于松了口氣,同時也有點失望。
唉,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他便可以抵達那「美麗的小山丘」,讓彼此有更進一步的了解……
算了,這些綺想,等下次有機會再夢吧!
他先來負荊請罪。「請示大人,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讓你發這麼大的脾氣?」
刁梅的怒氣,已經因為他的逗弄而消了一大半。
她不再拐彎抹角。「你傷害了伊萊莎!」
「我?」他愕然地指住自己。「怎麼可能?我一向都對她很好耶!」
「好你個頭!」她拿起旁邊的毛線團丟他。「如果你真的對她好、關心她的話,你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一點都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