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哪有對他死心塌地?她可是傷了他很深耶!」
「怪不得他現在對女人都有心理障礙,凶得不得了……」
「噓!東方小姐過來了,別再說了!」
松伯與梅姨扭頭看著東方綾,同時閉上嘴,一臉討好的笑。
「你們在聊什麼?」她擦了擦桌椅,臉上漾著好奇的微笑。
罷剛一陣風吹過來,好像送來了松伯與梅姨的耳語,她听到了一些些,是關于厲少甫跟某個女人的話題。
厲少甫?某個女人?
她有沒有听錯?他最討厭跟女人打交道了,怎麼可能會跟某個女人扯上關系?
「沒有啊!我們沒在聊什麼。」梅姨眨眨眼。
「我們在說今天天氣很好。」松伯也眨眨眼。
兩人又同時眯眯地笑了起來,心虛的笑容里,有幾分粉飾太平的味道。
東方綾開始懷疑,風吹來的那些耳語,不是她錯听的幻覺。
用過了午餐,老人們都回到房間午歇。
東方綾動手作了一些牛肉三明治,提著剛泡好的紅茶到草坪上找厲少甫。
他雙臂彎曲墊在腦後,平躺在草坪上,修長的雙腿蹺著悠哉游哉的姿勢。
他不怕日曬,古銅色的肌膚經日光洗禮之後,變得更富男人味。閉目養神的他,斂去平日銳利的眼眸,竟多了幾分讓人心動的溫柔,豐潤的雙唇仿佛也在誘惑她上前,獻出一吻。
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心跳怦怦,但……他的生命里曾會經出現另一個女人嗎?
松伯和梅姨的耳語,不期然地躍進她心里。
「干嘛?」他懶洋洋地睜開跟,舒了個懶腰。
襯衫在他上身繃緊,完美的肌肉曲線畢現,他坐了起來。
「什麼?」
「我問你一直看著我干嘛?」
「沒有呀!」她不想承認,自己剛剛喝了一小杯醋,心里正酸著。
打從她認識厲少甫以來,就知道他對女人頗有成見,除了「安康老人養護中心」的幾位老女乃女乃,她從沒見過他對哪位女性客氣過。
她以為,他對女人一直都是抱持著絕對排斥的心理,一旦發現事情似乎不是如此,便有點不是滋味……
「吃東西。」她將三明治遞給他,看著他大嚼特嚼,卻絲毫沒有胃口。
莫非,他還在想著以前那個身材好、容貌佳、對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那個女人是誰?
她幾度開口,紅唇卻吶吶地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厲少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有話快說,有屁快……」他自動收住不雅的說詞。「不要在那里吞吞吐吐!」
一句話在舌尖滾了半天,終于跳出檀口。「你以前交過女朋友嗎?」
他愕然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說什麼?」
「我在問,你以前談過戀愛嗎?」她固執地問。
他的表情變得別扭。「這是什麼鬼問題?」
這才不是鬼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對她很重要!
東方綾繼續認真地問道,「在你生命中,有哪個女人對你的影響很深遠嗎?」
「很多女人都影響我很深,你想問哪一個?」他打著迷糊仗,不肯正面回答。
她躊躇了一下,終究敵不過好奇心,硬著頭皮往下問。
「其中,有哪個女人是身材好、容貌棒,又曾經傷害過你的嗎?」
一個模模糊糊的女人身影在腦海中一晃而逝,他的表情一下于變得冷硬,在嘴里嚼啊嚼的三明治,好像突然間變餿了。
「誰跟你嚼了舌根?」有些事屬于過去,他根本不願想起,更遑論被旁人提及。
「哪有?」她吶吶地否認。
她這也不算是說謊,畢竟誰也沒有對她說些什麼,是她不經意間听到的……
他大口大口地吞掉夾著生菜、牛肉片、美乃滋的三明治,忿忿地喝了一大杯紅茶,那副模樣,有著她前所來見的狠勁。
「你怎麼都不回答?」她益發肯定她听得沒錯,懊惱地問︰「那就是有羅?」
「你淨問我做什麼?」他拍掉手中的面包屑,也拉下了臉。
「為什麼不先澄清你自己的那個部分?」
「我?我怎麼了?’
「你上回沒有對我說清楚,閻介霆是你的誰?」他充滿醋意地說著。
東方綾一愣,有些心虛。「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就……
朋友啊!」
他冷哼一聲。「鬼才相信!」
「為什麼不信?」義兄難道就不能是朋友嗎?朋友的定義可廣得咧!
東方綾在心里為自己開月兌。
不是她不願意解釋義兄與她的關系,而是她母親收養的四個義子,各有各的出身,不方便公開身份,所以一直以來,她從不對人提起他們之間的關系。
「我為什麼要相信?那個男人一副以你的所有人自居的模樣。」罪狀一!「你還跟他眉來眼去。」罪狀二!「他甚至當著我的面說改天再去找你。」罪狀三!「你又在我面前說了一堆他的好話。」罪狀四!「他到底哪一點比我好?」
醋味開始噴散開來,他真的很介意、很介意,即使當時他並沒有追問到底。
一頂大帽子繼而扣下來。「艾始柄前腳一走,他後腳就到,比起我那個「過去式’,你不覺得你的‘現在式’多得讓人眼花撩亂嗎?」
她忍不住為自己抱屈。「哪有眼花撩亂?也不過就兩個而已。」
「兩個就很多了!」他惡狠狠地瞪視她。
「等等!」她吃醋不落人後。「你說那是「過去式」,就表示你默認羅?」
「你說‘也不過就兩個而已’,也表示你默認他們都是你的‘現在式’羅?」
大眼瞪著小苞、小眼瞪著大眼,兩人都鼓起了腮幫子。
她捻酸,吃起不知道多久以前某個女人釀成的無名醋。
他氣悶,恨不得像捺小蟲子般,把閻介霆跟艾始柄統統消滅。
這一個下午,兩個人都不再說話,酸溜溜的味道彌漫了方圓五十里。
煩死了、煩死了!
厲少甫從來沒有這麼煩過,他的像是被削尖了,怎麼也坐不住那張號稱「人體工學設計」的牛皮椅。
只要一想到,那個叫閻介霆的酷帥家伙隨時有可能會去造訪東方綾,他就心上燒起一把火,偏偏他又拉不下臉守在「麗莎花園」當捍衛戰士,那才頭大!
「叩叩叩!」
艾始柄闖進來,手里拿著一疊資料。
厲少甫一肚子氣正沒處發,火跟金楮立刻瞪到他身上去。
好個艾始柄,他也是東方綾承認的「現在式」之一,教他如何不惱他?
「大事不好……」艾始柄被猛然一瞪,立時僵住。他站在門框上,小心翼翼地問。「我……我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他氣悶地閉上嘴。「有屁就放吧!」
艾始柄戰戰兢兢地踏上前來。
「你還記得‘錢有虎’嗎?」
厲少甫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嚴肅。「那個該死的軍火犯?」
「沒錯。」他們都對這個罪犯記憶猶新。
八年前,厲少甫就曾經與他過過招。當時,他還是「翔鷹組」的一員,參與了追緝錢有虎的霹靂行動,因為智勇雙全,成為整個行動的最大功臣。
這個功勞,使他贏得了「黑鷹」的封號,奠下名聲,卻也引發一連串麻煩,差點禍及其他無辜的人。
「他最近出獄了,我收到消息,說他正在招兵買馬,準備報復你!」艾始柄凝重地說著。「他發誓要重挫你,給你致命的一擊。」
厲少甫沒放在心上,反而狠笑道︰「八年前,他沒殺了我;八年後,更不可能動我分毫。」
「問題是,他根本不想動你啊!」艾始柄叫了起來。」不然他想怎麼樣?」」這一回,他要找出你‘真正’在乎的人,狠狠地折磨,讓你痛苦。」艾始柄揚了揚手里的資料。「他會看準目標才下手,不會在像上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