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身上的布衫早被汗水浸濕了,他仰頭灌下一整壺茶水,咕嚕咕嚕地喝著,茶水沿著嘴角流出,他隨手一抹。
「這里還不算熱,從這里過去的戈壁沙漠,要走上一個半月才能穿過去,那路才真是難走!白天,像個大火爐,熱得人沒處躲、沒處藏的,夜晚,冷得血液都快結冰了,冷風刮得連骨頭都生疼,有時還會遇到大沙暴,連牲畜都會被吹上天,每走一次,就像在鬼門關前走上一回。」
她愣了一下,不禁長嘆,聲音盈滿憐惜和不舍。「你以前吃了太多苦了……」
他心里一動,幾個跨步走到她面前,將她從座椅上給抱到窗台上,與他齊高,讓她可以和他的眼楮對視。
「你怎麼……」正在嬌聲埋怨時,他的嘴突然堵上她的,炙熱的伴著他高得驚人的體溫侵襲而來,他的吻生猛而貪婪,恨不得能把她揉進懷里一口吃下肚去。
她快喘不過氣了,他的汗水濕熱黏膩,渾身進發的熱氣混著他強烈的男性氣息席卷而來。
「不……不行……」認出他眼底濃烈得嚇人的,桔梗不由得驚喘著。
「桔梗……」祥子沙啞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低喃。「我想要妳……」
她听得臉紅心跳,感覺到他一雙大手正探入衣裙里著她的曲線。「現在大白天的,怎麼……」
他將她抱得更緊,火燙的唇沿著她滑膩的頸間烙吻,高大壯碩的身軀繃得死緊,汗水沿著兩人的身體而下,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有……有人。」她微弱地申吟著,縴指不自覺地掐著他的手臂,她一張粉臉漲得通紅,前堂里住客和伙計的聲音隱約傳來,這小院里卻激情四溢。
「他們不會過來的。」祥子熟練地解開她的羅裙,貪婪地汲取著她的甜蜜馨香,老天爺啊!他怎麼要她都嫌不夠。
他是一個強悍的男人,自新婚之夜後,總愛借著燕好一再地確認她是他的。
「不行……」桔梗滿臉緋紅,又羞又惱地想阻止他。
他卻攔腰把她扛在肩上,一腳踢開了房門,任她掄起了粉拳捶打著他的後背。
一把將她平放在床上,他高大的身軀隨即壓覆在她的身上,饑渴的唇舌封住她氣惱的嫣紅小嘴,吻住了她的嬌吟和埋怨……
在一陣劇烈的喘息過後,房里仍彌漫著激情的味道,她無力地趴臥在他的身上,雪白的嬌胴仍染著一層薄薄的粉霞,遍布全身的細小汗珠閃著晶瑩的光輝,她原本綰趄的發髻早已松開,一頭青絲交纏散落在兩人之間。
桔梗嬌慵無力地坐起身子,微攏著頭發,埋怨地睨了他一眼,慵懶地穿起衣服。他一雙晶亮的眸子直盯著她,一瞬也不瞬的,她俏臉微紅,在心愛男人的面前雖覺羞澀,但也覺得甜蜜。
「幫我系上。」
她背對著他,秀發都攏到一邊,露出白皙誘人的左肩,桃色的抹胸要掉下掉地掛在胸前,要他為她系好肩上的系帶。
靶覺到他的呼吸變急促了,她忍不住咬著唇笑了起來,她嫵媚的眸光流轉著,他只覺得一陣昏眩。都相處多久了,他對她的美貌還是無法習慣,仍是常常看著她發愣。
「怎麼這樣看我?」她發起嬌嗔。
「妳真美。」祥子衷心地贊嘆道。
她揚起了嘴角,笑意盡在眼底眉梢,女子愛美,更愛听見心愛男人對自己美貌的贊語。「再過幾年,等我老了,就不美了。」
這話他可不贊同,月兌口說道︰「妳老了也會很美,妳怎麼樣都好看,我都愛看。」
「傻話。」她微微漲紅了臉,他一向坦率直接,不像那些江南文人,總是含蓄迂回,就算是想要稱贊她,也要拐彎抹角地吟詩作對一番。
他爽朗一笑。「我不講謊話,妳就是好看。」
她眸光流轉,眼底輝映著粼粼的波光。
秋天到了,盛祥號的生意依舊興旺,五糧行也熱熱鬧鬧地開始營業了,他們的貨色齊全、價格公道,吸引了各路商旅來這里購買。
今天,五糧行一如往常的忙碌。
石子引來了一個客人,只見他衣著華麗貴氣,五官深刻異于漢人,眉宇間顯得霸氣十足,身材矮壯,身後跟著兩個侍從。
「這是我們店里的二掌櫃。」石子介紹道。
這男人的目光讓她不舒服,像一條蛇,陰險地緊盯著她。
「妳這店里專賣一些什麼貨物?」
桔梗微一斂眉。「專賣各類雜糧貨晶,從柴、米、油、鹽到毛皮、茶葉都有,一應俱全。」
「哦?妳倒是好好地給我說說,妳的貨好在哪里?」他的眼里閃著不懷好意的幽光。
「石子,你給這位客人介縉一下我們店里的貨色,我還有些事先忙。」她一轉身便要離去。
「等等,樊小姐……」
「我夫家姓季,你可以喚我一聲季夫人。」桔梗沉聲說道。
「休得無禮,這是額爾勒大爺,他肯來你們這種小店,是看得起妳。」身後的隨從怒斥道。
「別對季夫人無禮。」額爾勒露出詭譎的笑容。「听聞盛祥號的二掌櫃美麗無雙,是蒙古第一美女,看來,果然不假。」
「不敢當,我們只是買賣人家,自然和額爾勒大爺看慣的絕色佳人不能相比。」她冷淡有禮地響應。
「不不不,她們都是庸脂俗粉,哪能和妳相比,看看妳這身段、這姿容……」
他仍是充滿興味地打量著她,目光婬邪無禮,她怒而拂袖離去。
「二掌櫃……」石子追了出來。
「石子,以後這位額爾勒大爺的生意都不做了。」桔梗嚴肅地交代。
「啊……二掌櫃,他可是我們蒙古首富,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他一跺腳,包頭都會地震,連巴圖爾家都得敬他三分。就是在蒙古,他講話也極有分量啊!多少人想和他做生意,都得巴著他不放,如果他和我們店里做生意,咱們……」
「別說了。」她臉色一凝。「做買賣的找不到客人,只是做不了生意,要是找錯了客人,身家性命和財產都得搭進去。」
石子臉色大變。「是,全听二掌櫃吩咐。」
正如桔梗所預料的,這只是事情的開端而已,從那天開始,額爾勒運用自己的影響力,開始多方面干預盛祥號的生意,幾天下來,鋪里變得門可羅雀,十分冷清。
而這次祥子遠去俄羅斯,一去就是一個多月,凡事都由桔梗來作主,一時間她也找不著人來商量。
「二掌櫃,額爾勒大爺他……他說……」石子慌慌張張地跑來向桔梗報告。
「快說。」她臉色凝重地追問。
「他說……要二掌櫃到迎賓樓去,和……和他喝幾杯酒……不然……不然就等著看盛祥號關門。」石子吞吞吐吐地說著,不敢抬頭看桔梗的臉色。
「那貨讓他扣在口外,他說夫人要是不去……那貨……就得等大爺回來再拿了。」
和人約定交貨的日期已到,賠款事小,但盛祥號辛苦建立的商譽毀于一旦事大。
怒火燒紅了她的臉,她氣得一口銀牙幾乎要咬碎,玉手緊絞著衣袖。
那額爾勒當她是什麼?簡直是欺人太甚!包頭的商家都得看他的臉色,他對盛祥號處處刁難,自然有不少人見風轉舵,就算有人看不慣他的作為,但也不好為她出頭。
「夫人,還是先等大爺回來吧!」石子勸道。
桔梗冷靜了下來,來回踱了幾個方步後,她開口了。「好,我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