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嗎?我根本不知錢筒里有多少錢!」聳聳肩,她並不在意這個。
「小泵娘,光那些銀票,至少就有上千兩哪!」妖嬈女子眼兒甚利,在粗漢攤開一張張的銀票時,已瞄到上頭的面額。
「哦!」沒啥反應。
「就只是『哦』?」柳眉一揚,妖嬈女子有趣笑道︰「妳可知一般人進大戶人家為僕,賣斷終生能得個六、七十兩已是不錯的價錢?」而她,卻花了上千兩買下一個渾身是傷的病懨懨少年,真不知算盤是怎麼打的?
「那又如何?」一臉納悶。
「妳不覺花上千兩買下一個隨時可能斷氣的人,手筆為免……太大了些?」興味笑問。
「那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得到我想要的了!」咧開燦爛笑容,上官彩兒可不管自己手筆大不大,反正人讓她給搶到了,這個比較重要。
「呵呵!妳這小泵娘真有趣,我挺欣賞的!不如咱們交個朋友,如何?」忍俊不禁失笑,妖嬈女子對她極感興趣。
低頭看了看身旁昏迷的少年,隨即,上官彩兒抬頭沖著她咧嘴一笑。「是朋友就幫我抬人回去吧!」
他……遭竊了!他竟然遭竊了!
瞪著眼前的一片凌亂,某位年輕的總管萬萬沒料到才從府外返回,迎接自己的竟是遭到竊賊光顧的淒慘景象。
彼不得被翻落滿地的衣衫,他飛快奔至床榻邊,發現原本該好好嵌在床板上的小木板,如今已被撬開地丟在一旁,夾縫里已是空無一物。他閉了閉眼,額際青筋隱隱跳動……
能在偌大的上官府邸內無聲無息模到他房間,挖出他多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積蓄,除了某個人外,再也不做第二人想了!
忍住!忍住!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偷他的存錢筒了……
忍住!千萬得忍住……
得忍住啊……
「上官彩兒,妳給我出來!」驀地,一道雷霆怒吼自某總管的院落爆起,隨著年輕男子狂飆而出尋人的步伐,不到半盞茶時間,憤怒的火焰掃過上官府邸每處角落,奴僕們哀鴻遍野。
唉……豈是一個慘字了得啊!
第二章
「到了!到了!這位姊姊,多謝妳的幫忙。」一回到家門口,上官彩兒連忙將昏迷的少年扶靠在牆上,隨即笑咪咪地對一路幫她將人給攙扶回來的妖嬈女子道謝。
瞅著朱紅大門上寫著大大的「上官」兩個大字的匾額,妖嬈女子又瞧瞧她的純淨笑顏,嬌艷嫵媚的臉龐忍不住露出奇怪表情。
「妳是上官家的人?」
點點頭,上官彩兒毫無心機,笑嘻嘻道︰「我叫上官彩兒,姊姊,妳貴姓大名?」方才忙著攙扶少年,兩人竟然忘了彼此介紹,不過現在再來熟識也不遲啊!
「原來妳就是傳言中的上官家千金啊……」妖嬈女子想到啥似的有趣低喃。
「這位姊姊,妳在嘀咕些什麼啊?」沒听清楚她的低喃,上官彩兒好奇笑問。
「沒、沒什麼!」眸底浮現一絲玩味,妖嬈女子連忙笑道︰「我是說我叫花倚紅,以後妳就喚我紅姊姊吧!」
「好啊!好啊!」上官彩兒心思單純,歡喜拍掌叫笑。「那紅姊姊以後就喚我彩兒好了,多多也都是這麼叫我的。」
「多多?」誰啊?
「噓--」連忙以指抵唇,上官彩兒神秘兮兮低聲竊語。「小聲些,多多不喜歡被叫名字,因為以前曾被人笑俗氣,所以現在都要人家稱他錢總管;不過,我知道他私下倒是愛極了自己的名兒。」嘻嘻!多多那人最愛錢了,常說他要做個「名副其實」的人呢!
錢總管?原來城內傳言算計著要侵佔上官府邸家產的錢總管,本名就叫錢多多啊!呵呵!真不知錢家老爹是怎麼想的,竟然會給兒子取這種名兒,真是有夠實際的了!
有趣一笑,看她似乎不像外頭傳言那般淒慘,而且听她談起某位「算計著要侵佔家產」的總管,神態極為親昵熱絡,花倚紅再傻也明白,事實與流言流語肯定是差了個十萬八千里。
「難怪外頭沒啥人知道錢總管的大名,大伙兒都只管稱他一聲『錢總管』,原來這就是原因哪!」想到這上官府邸內可能還有許多不為人知的趣事,花倚紅對這城內最富有、最引人茶余飯後當閑嗑牙話題的宅門深院,起了濃濃的興致。
聞言,不知為何,上官彩兒長長地嘆了口氣。
花倚紅不禁好奇笑問︰「怎麼好端端嘆起氣來?」看這一派天真的小泵娘故作愁緒地嘆氣樣,還真讓人覺得好笑。
「唉……多多才當了兩年總管,就變得好像小老頭,而且越來越愛訓人了!」上官彩兒忍不住噘嘴抱怨。
以前,爹爹和錢伯伯還沒過世前,多多偶爾還會陪她出去玩兒;如今,她卻時常一整天找不到他人,就算有時找到了,結果常常是以被訓話當作結尾,實在有點悲慘,害她現在時常陷于想找他、又害怕找到他的矛盾心情中。
想到這里,思及自個兒偷溜出去,甚至還帶了個病懨懨的少年回來,到時一頓讓人頭皮發麻的嘮叨教訓肯定是免不了,嬌俏小臉不禁垮下,眸光下意識地朝靠坐在牆邊的昏迷少年瞅去,卻發現和花倚紅聊了這短短的一會兒時間,少年的氣色更加灰敗了,她心下不禁一驚。
「紅姊姊,不和妳多聊了,我得趕快讓人去請大夫來!妳住哪兒?下回有機會,我再找妳玩兒去。」語氣因擔心而顯得有些急促。
知她滿心的注意力已全轉移到昏迷少年身上,花倚紅笑了笑,淡聲道︰「我就住在『庭花閣』,妳若敢來,就來吧!」話落,也不等她回應,留下詭譎一笑後,便徑自轉身離去。
耶?為什麼她不敢去?還有,為何她覺得「庭花閣」這三個字挺耳熟的,好像在哪兒听過似的?
目送她遠去的身影,上官彩兒攬眉苦思,實在想不起來,便懶得再去傷腦筋,飛快轉身掄拳用力敲著朱紅大門,哇哇大叫著要人快來。
不多久,大門一開,顧門奴僕見到自家小姐後,原本慘澹到快要滴出苦汁的臉龐瞬間一亮--
「嗚……小姐,妳總算回來啦!錢總管宛如修羅附身地到處找妳,府里哀鴻遍野,死傷慘重啊……」淒厲哭訴,眼角迸出淚光。
多多找她?糟!肯定是發現她「光顧」過他的房間了!
上官彩兒心虛,縴手指向靠著牆邊的少年,嘴里忙不迭指示,「小李,快幫我把人給抬進府里安置好,要人快去請大夫來醫治他;還有,不許告訴錢總管我回來了!」
話落,也不管正忙著扛起昏迷少年的小李,她一溜煙地往里頭沖,盤算著要找個雲深不知處的地方藏起來,免得被正在火頭上的某人給逮個正著。
「……體虛氣弱,外傷遍體,五髒六腑具損……怎會傷得這麼嚴重?」老大夫嘴里叨念著,質疑的眼神射向上官府邸的「大權掌握者」,嚴重懷疑他虐待下人。
受到老大夫的無聲指控,錢多多額上隱隱冒出青筋,臉上卻依然斯文帶笑,禮貌請求,「麻煩大夫您費心了。」
點點頭,收回控訴眼神,老大夫很快的寫下藥單後,邊往外走,邊囑咐一連串該注意的事項。
「送大夫回去,照藥單上開的去抓藥。」將藥單交給一旁的奴僕,錢多多迅速指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