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倒也是一個好方法!不如我明日就讓媒婆上上官府邸去提親,來個人財兩得豈不妙哉……」
「想得美呢你!這麼好的事,你以為我沒試過?哼!版訴你,沒用的!你以為錢總管是個傻子嗎?媒婆一上門提親,連上官家千金長得是圓是扁都還搞不清楚,就馬上被錢總管給三言兩語擋回去了!」
「哎呀!這樣看來,說不定錢總管自己想人財兩得,好讓自己能名正言順奪取上官家的家產呢!」
「這也不無可能……」
包廂內,一連串含諷帶刺的言詞不斷自眾人口中吐出,飄飄蕩蕩地竄入還站在包廂外尚未走遠的男人耳里。
「背後淨說些閑言閑語,真有閑情逸致啊……」喃喃自語,年輕男子無奈嘆氣。
唉……三姑六婆該改成三伯六公才是哪!
呼呼……趕快!跋快!慢了就來不及了……呼呼……呼……
呼呼……那天空般的湛藍好漂亮,她一定要買到手……呼呼……
大街上,一抹俏麗縴細的淡紫色身影急急狂奔,直往街尾那聚集許多人潮的空地而去。
不一會兒,當她抵達時,見圍觀人潮比她先前離開時更多,心下更加焦急,仗著身形嬌小之利,奮力地在人群中鑽啊鑽的,不多久,人已鑽到圍觀群眾的最前方,眼前頓時一片豁然開朗。
「耶!還在!」當看見空地中心那蜷曲成一團、被關在不到人腰身高的獸籠內的細瘦身影時,上官彩兒登時雀躍不已,顧不得會引來旁人奇怪的眼光,竟興奮地握緊了拳頭,歡喜大叫起來。
空地上、人潮圍觀的中心,就見一名滿臉胡碴的粗漢站在獸籠旁,不斷以木棍伸入獸籠縫隙中戳打少年,口中則不停的叫賣──
「快快快!爺兒我今天就只剩下這個還沒賣出,只要出個價,我就賣啦!來,不必猶豫!大家別看這小子身體瘦瘦弱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其實力道可大得很,買回去當下人使喚做粗活,保證吃不了虧的……」
粗漢睜眼說瞎話,極力推銷著,可看在圍觀人潮的眼里,獸籠中的少年不僅被虐待得渾身是傷,甚至病得連意識也不清楚了,若買回去,大概還得準備棺材幫他下葬,是以任憑他好話說盡,也沒人願意出價。
見狀,上官彩兒不禁暗暗竊喜……嘿嘿!沒人跟她搶,真好!
正當她興奮地想舉手出價之際,右方突然冒出一道酥骨媚嗓──
「這孩子雖然瘦巴巴,可看得出來臉蛋挺俊的,這樣吧!三十兩,我買了!」
聞聲,上官彩兒迅速轉頭往旁一瞧,就見一名穿著大膽、豐姿妖嬈的女子勾著慵懶微笑開口了。
「三十兩、三十兩……還有沒有人出比這更高的價錢?」一見有人出價,粗漢精神全來了。
沒料到有人會和她搶,上官彩兒一急,連忙舉手大喊︰「五十兩!」
「六十兩!」妖嬈女子立刻往上加。
「七十兩!」上官彩兒急忙又舉手。
「八十兩!」妖嬈女子似乎志在必得,往上加碼的同時,媚人眼波不由得朝上官彩兒瞟了一記,似乎頗為納悶她一個小泵娘買個少年回去干什麼?
「八十兩、八十兩!這位紫衣小泵娘,妳要不要再加?」粗漢驚喜大叫,最愛這種有人激烈竟標的情況發生,因為這代表他又可以海撈一票了。
「一、一百兩!」緊抱著懷中的竹制錢筒,上官彩兒有些心虛,不清楚某人的錢筒里不知有沒有一百兩?
聞聲,妖嬈女子終于轉頭正視她,懶洋洋笑道︰「小泵娘,妳干啥和我爭,一直把價碼追高,平白便宜了人口販子?」話落,也不給她回答的機會,徑自又對粗漢喊話了。「一口價,兩百兩!我可不當冤大頭。」
嘖!那少年帶回去好生教,日後雖有機會成為紅牌,可買下他可不只是花兩百兩的錢,之後看大夫、養傷的費用,又是一大筆開銷呢!兩百兩是她的底限了,她可不做賠本生意。
「兩百兩?」粗漢倒抽一口氣,怎麼也料不到病懨懨的少年能賣到如此高價,原本粗啞的嗓門竟變得又尖又快。「紫衣小泵娘,妳的意思呢?若妳放棄,我就要把人賣給這位姑娘了!」
兩百兩?上官彩兒擔心錢筒里沒那麼多錢,咬著唇有些遲疑之際,獸籠內原本意識不清的少年突然緩緩睜開眼皮,那宛如晴空的湛藍眼眸正好朝上官彩兒的方向瞥去,隨即茫然無焦距的漂亮眼楮又合上,掩去寶石般的美麗色彩,再次陷入昏厥。
一對上那異常漂亮的湛藍眼眸,上官彩兒登時理智全失,說什麼也要得到少年,當下顧不得錢筒里是否有兩百兩,兩手一伸就把懷中揣得死緊的錢筒往前高高舉起。
「我用這錢筒里所有的錢買下那少年!」氣勢雷霆萬鈞。
此話一出,搞得粗漢不禁愕愣,瞄了瞄她手中簡陋、看得出年代久遠的竹制錢筒,不由得揶揄詢問︰「小泵娘,妳那錢筒里存了多少錢哪?」呿!小娃兒的存錢筒能有多少錢?這小泵娘是來搗亂的嗎?看來另一位姑娘才是最有希望的買主!
「我也不知道!」搖搖頭,上官彩兒倒是很理直氣壯。「打開來看看不就清楚了!」
雖不抱任何希望,粗漢亦是可有可無地接過錢筒,打開可靈活開啟的蓋子,一古腦倒出,里頭除了一大堆的銅板外,還有十來張折迭整齊的銀票。
飛快攤開一張張的銀票細瞧,粗漢登時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老半天後,他才驚喜若狂地結結巴巴又問︰「小……小泵娘,妳剛剛……剛剛說要用錢筒里所有的錢買下少年,可是……可是當真?」天啊!地啊!那些銀票每一張的面額都是一百兩,總共有幾張來著……好像有十六張!不包括銅錢,光是銀票就有一千六百兩啊!
「當然當真!」無心理會偷來的錢筒里總共有多少錢,上官彩兒如今只在意一件事。「如何?夠買下那少年吧?」
「夠、夠、夠!太夠了!」深怕她反悔,粗漢飛快答應這筆交易,連聲叫道︰「那小子是妳的人了,想煎煮炒炸都隨妳!」哈哈哈……發了!發了!他發了!
「那還不快把囚籠打開。」一得知自己得到少年,上官彩兒興奮不已,嗔叫指使著粗漢把上鎖的籠門給開啟。
真是!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把人家關在獸籠里呢?真是過分!
「馬上開!我馬上開!」如今,粗漢把她當祖女乃女乃了,她說什麼,他一切照辦。
就見粗漢打開籠門後,便捧著滿懷的銀票、銅錢,像怕隨時會被追回錢財似的飛奔離去,圍觀人潮也因好戲落幕,紛紛散去。
無心注意身旁的變化,上官彩兒使足吃女乃力氣,拉著陷入昏迷的瘦弱少年,等將人給拖出獸籠,她已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坐倒在地。想找人幫忙,一抬頭,卻見方才還一大群看熱鬧的人潮,早不知散去哪兒了。
「耶?怎麼都沒人了?」有些傻眼,她噘嘴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看一個嬌弱少女拖著昏迷少年,竟沒人出面幫忙?城里的人越來越沒同情心了……」
「小泵娘,妳可知妳花了多少銀兩買下這少年?」驀地,一道柔媚的慵懶嗓音響起。
聞聲,上官彩兒仰頭往上一瞧,就見方才和她搶買少年的妖嬈女子竟還沒離去,風情萬種地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