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仲好整以暇地為她戴上珍珠耳墜,順便竊香地在她耳後白皙粉女敕的肌膚上印下一吻,而後退開了身,浮起滿足笑容。
「瞧,多美!買了送你就是要你戴上,誰叫你收著當骨董啊?」
「你你你……」渾身輕顫,撫著耳後灼熱敏感的肌膚,宮素心此刻臉已經紅得可以點火了。
「你」了個老半天,連舒仲都忍不住揚眉想替她接話了,她才迸出一句。「舒掌櫃,你又佔我便宜?」
滿滿的質疑爬滿小臉,舒仲看了差點月兌口失笑,強忍下到嘴的笑意,佯裝正經道︰「不!這是在疼你!」
是嗎?這和佔便宜有啥不同?實在無法相信他的說法,宮素心防備地揪他一眼,決定自己還是快快離開這房間比較好。最近她越來越能認同管菜刀等三人的話了——舒掌櫃絕對不是啥好人!
悄悄站起身退至門邊,她垂首低問︰「我要上街一趟,舒掌櫃有無需要些啥東西要我買回來?」
喝!這妮子開始有危機意識了?很好!很好!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冰雪聰明,開始模清他笑臉下的真面目了嗎?
暗暗自我得意地點頭稱許,舒仲扯開最溫文無害的斯文笑臉。
「我沒啥需要你買回來的,不過你能不能幫我跑趟街尾的杜家酒鋪,請杜老伯有空來我這兒,就說我對他上回新釀的酒很感興趣。」
「好的。」奇怪地睨看溫和笑臉,宮素心總有股吊詭感,覺得自己好像瞧見狐狸在笑……
「還有事?」怎麼傻愣愣瞅著他瞧呢?舒仲不由得興味笑問。
「不……我出門去了。」甩掉荒謬幻覺,她急急忙忙離去。
依舊是人潮洶涌、小販林立的街道,叫賣聲此起彼落充滿活力,各家姑娘、大嬸,小扮、老爹穿梭在攤販間,忙著挑選焙買或佇足瀏覽自個兒中意的玩意兒。
爆素心習慣性地低首行走,方才她已經去了漆行,現在正趕著往杜家酒鋪去,好完成舒掌櫃的吩咐,自己也能早些回「返璞樓」。
畢竟她想躲的那人本領不小,這麼久了,「他」應該也知道她的事了,想必會有所動作才是,現今在大庭廣眾下多待一刻便多一分曝光危險啊!惴惴不安地思忖著,腳下蓮足不自禁地加快許多……
「砰!」、「唉拗!」踫撞聲與痛呼聲幾乎同時響起。
爆素心還搞不清楚發生啥事,就已然發現自己摔跌在地,而自己前方的地上同樣也跌坐著一名胖大嬸,口中哀哀叫疼,身邊還有位較瘦的婦人正忙著扶人。
瞧這情景,看來心神不寧時去撞到人了。忍著身子受到沖擊的疼痛,她急忙爬起身去幫忙扶起對面的胖大嬸,口中不住道歉。
「對不起,你有沒傷著?」
在兩個人的攙扶下,胖大嬸總算哼哼哀哀地爬起來站穩身子,瞧她青黑胎記的臉龐上充滿焦急與歉意,胖大嬸先是嚇了跳,隨後馬上定神擺手,表示不打緊。
「沒事、沒事!我自己也不好,走路匆忙了些。」
唉!多可惜的姑娘,臉上長了那麼大片的胎記,不過……怎麼瞧起來挺面善的?胖大嬸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覺得越看越眼熟。
「早告訴你走路要當心些,就是不听!你這急急忙忙的性子真該改改了……」瘦大嬸邊拍她身上的髒灰塵,邊碎碎念道。
「好了、好了,你就是唆!」橫了同伴一記白眼,胖大嬸受不了二十年來相同的叨念,連忙轉移話題。「姑娘,你也沒事吧?」
「沒事!」宮素心微笑回應,很有禮貌地道︰「如果都沒事兒了,那我先走一步。」瞧她們應該一切安好,輕輕頷首示意,再次往杜家酒鋪前進。
胖大嬸疑惑地目送她消失在人潮里,隨即興沖沖地詢問同伴。
「你覺不覺得那姑娘好生面熟?」
「你啊,誰都嘛面善得很。」瘦大嬸嘲諷,受不了她那種雞婆性子。
「不、不、不,她那臉……那臉……」胖大嬸敢確定自己對那張臉有些兒印象,不由得抱頭苦思許久,直到瘦大嬸等得快發飆了,她才突然驚呼地喜道︰「我想起來了!你記不記得前些天有群外地人拿了張畫像,在咱們村子里挨家挨戶地尋人?」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听胖大嬸提起,瘦大嬸這才有了印象。
「就是她啊!」胖大嬸擊掌喜道。「那姑娘和畫像里的人簡直一個模樣,咱們快去通報消息,賞金一千兩的吶!」呵呵……發財了!發財了!
「你想錢想瘋啦?那姑娘臉上有塊胎記,畫像上的可沒有!」真是!到底有沒有長腦子?
「哎呀!不管了!」興沖沖拖著人就走,準備去找那群外地人。「那些人也說啦,只要有任何消息通報,就可以領一兩銀子。」
就算是錯誤消息,沒一千兩可領,至少也有一兩可以貼補家用啊!一兩呢,也不少了!她家里那個死鬼一整個月下來都不知能不能掙到一兩呢!
瘦大嬸听了覺得也對,就算一兩銀子也不無小補啊!當下兩人立刻情緒高昂,結伴急沖沖地通知人去了。
又隔了幾天,舒仲的風寒已好的差不多,精神回復往日那般神采奕奕,身體亦能下床到處走動、指揮三個不敢吭聲的苦工,而這大概都得歸功于宮素心每日定時定刻、必不遺忘地逼他喝下藥汁所致。
這日午後,「返璞樓」整修工程大致已完成,只等著舒仲決定選好哪個良辰吉日重新開張。至于連日被嚴苛掌櫃給鞭策趕工的三名苦力因修繕工事已了,此刻正閑得發慌的聚在廚房里偷喝美酒;當然管菜刀親自掌廚的下酒菜是絕對不會少的。
正當他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快意得不得了時,外頭大廳忽傳來陣陣紛擾吵雜聲。三人不約而同地拋下美酒佳肴,快步來到飯館大廳,卻見釀酒的杜老頭正指揮著一群酒鋪伙計們扛著一甕甕酒壇子進來,口中還不時吆喝著。
「耶?咱飯館里不是還有一大堆酒嗎?杜老頭,你會不會送錯了?」了凡首先發難詢問。
「沒錯、沒錯!」得了個空,杜老頭笑眯眯,語帶得意。「舒掌櫃說為了慶祝‘返璞樓’明兒個重新開張,特別要我將苦心研釀成功的‘英雄倒’送來百來壇,說是要免費請大家喝,以酬謝客人們多年來對‘返璞樓’的支持。」
「真的?假的?」玄青不敢置信。那姓舒的啥時變得這麼慷慨了?
「酒都送來了,老頭兒我還會騙你們不成?」丟了一記白果眼,杜老頭氣呼呼地說。
這倒是!杜老頭的確沒理由騙他們,再說酒確實也都送來了。三人互瞄一眼,總算是相信了。
見他們信服了,杜老頭這才又笑了起來,滿嘴的酒經。「告訴你們三個兔崽子,我這‘英雄倒’可是酒如其名,味醇而甘美,入喉灼烈隱帶芳香,後勁極強,就算那些自稱千杯不醉的酒國英雄,只要喝了我這‘英雄倒’,肯定逃不過醉倒命運。」嘿嘿……這可是他嘔心瀝血的杰作呢!
瞧著大廳中被堆疊成小山高的美酒,三人本就極好杯中物,這下听他這麼說,肚中酒蟲蠢蠢欲動,恨不得即刻打開一壇來解饞。
避菜刀滿臉的垂涎,迫不及待地先抱來一壇「英雄倒」,喜叫道︰「先讓我嘗口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