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不能等到天黑了。
在草叢堆里等了好一會兒的她,猜測見錢眼開的歹徒暫時不會有其它動作,立刻悄悄的從側邊走近工寮,然後,她將工寮通往小房間的那扇破舊的窗戶推開,小心且不發出聲音的鑽了進去,等她進入後,刁碩棻的眼楮,立刻瞪得好大。
為免節外生枝,顧和平連忙將嘴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解釋,「我是妳哥的朋友,因為欠他一個人情,所以只好過來救妳,這一回能不能還他這個人情,得全靠妳的幫忙了,等一下拿掉嘴巴塞的布時,妳可千萬別發出聲音,知道嗎?」
說完後,她立刻將刁碩棻嘴中的布拿開,並且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刀割開那粗厚的繩子,只見刁碩棻的手被繩子給緊綁到破皮,而臉頰上也有幾處瘀血,雙腳則被捆綁太久而痲痹不良于行。
彼和平連忙替她做腳部按摩。
餅了十分鐘……外面的兩人似乎數好鈔票,而且嚷著準備離開。
「不走不行了,他們隨時會進來。」
心跳不斷加速、冷汗直冒,顧和平真怕那兩個壞蛋隨時會沖進來宰人。
「試試看吧!」
她推著刁碩棻,往小窗口的洞鑽了出去。
偏偏在這時候,被窗口卡住右腳的刁碩棻驚哀了一聲,顧和平心忖不妙,急忙的將她推出去,而自己也趕緊將腳跨出去,同時,兩名歹徒也聞聲沖了進來。
「是妳?!」
彼和平的手腳瞬間快了起來,不等兩人撲上前,她整個身體已經往下躍,而一下了地,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起刁碩棻的手往前跑。
但由于刁碩棻兩天未進任何食物,再加上她一身是傷,根本跑不動。
眼見兩名歹徒就要追上前了,顧和平又急又驚。
「我背妳好了,快點,沒時間了,只要我們上了車,他們就沒轍了。」
慌張之中,顧和平使出全力將她背起,快步的想擺月兌那兩名綁匪,不過,多一個人的重量在身上,哪能說快跑就跑?
不一會兒,她們就被追上了。
「呵,我就知道刁碩隆那個混蛋沒這麼簡單,不過呢,要找也找個壯漢來幫忙,找妳這麼個小女生,能起得了什麼作用?」
綁匪一前一後的包圍住兩個人,那個較瘦的歹徒,甚至掏出了槍。
「小姐,妳別管我了……他們要抓的人是我……妳快走……」
刁碩棻雖然很嬌弱,但卻一點都不畏懼生死,因為她連累了顧和平,心里覺得很過意不去。
「走?哼,我看,要走的人,應該是他們吧!」
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顧和平還敢出言威嚇,惹得兩個綁匪忍不住大笑。
「在這種荒郊野地的,妳以為誰救得了妳們?」
「當然有,因為在我上山的前五分鐘,就已經報警了。」
乍听此言,兩名綁匪似乎不以為然,不過,隱約傳來的警笛聲,讓兩人臉色大變。
「我勸你們趕快離開,我不曉得綁架或殺人會不會被判死罪,但,綁票加上殺人,那可是唯一死罪,你們最好想清楚。」
雖然顧和平嘴里還能用一般人怕死的心態恫嚇兩人,但心里卻沒把握能帶著刁碩棻安全離開。
隨著警車越來越近,兩名綁匪明顯的畏懼起來,幾番商討後,兩人準備離開,只是,在離去前,那名較瘦的綁匪似乎仍心有不甘。
只見他突然回過頭來,連句話都沒說,就舉起手中的槍,對準兩人。
然後,在山林間,槍聲就這麼地傳了開來。
而在同一時間,開著那輛敞蓬跑車趕上警察的刁碩隆也听到了這陣槍鳴聲,當下,他震驚的無法呼吸……因為他沒法知道,到底是誰……中了那一槍!
第九章
「沒錯,就是我。」
笆寶春,毛台妹最無法應付的女人,一個曾經搶人家丈夫,卻在那男人與妻子車禍身亡後,厚顏爭奪他僅剩的財產。
之前她偷走顧爺爺的地契與印章,幾天前還買走顧爺爺被法拍的房子,而由于法拍屋采不點交方式交屋,所以並不能替她驅離屋內的人,于是她只好公然帶著她新交的男人登門拜訪。
只是,下了車,按了電鈴,里面卻沒人給她開門。
「哼,不開門也沒關系,我自己來。」
笆寶春拿出上次請鎖匠偷打好的鑰匙,大剌剌的走進這個她最不受歡迎的地方,只是,她才一進門,一支掃把已經迅雷不及掩耳的轟上她的臉。
當下,甘寶春沒設防地往後跌了一跤。
「喂,你們……」
一旁的男人一邊扶著她,一邊卻也得閃躲那支掃把的連續攻擊,就這麼地,兩人被一支掃把給轟出門。
「該死的丫頭……」
房子里,四目相交而捧月復大笑的顧爺爺與毛台妹,幾乎還能听到甘寶春一邊離開一邊叫罵的聲音,只是,兩人笑了五分鐘之後,卻再也笑不出來,然後,有種悵然若失的傷感,揮之不去。
「她還會再來的。」顧爺爺相當肯定的說。
「沒錯,而且我們已經沒錢請律師來打官司,報警也沒用……我想,把姊的美容小鋪頂掉,至少有些現錢可以拿來打官司。」
這是毛台妹最後的下下策了。
「爺,為什麼我們不找刁碩隆幫忙?」
毛台妹靈機一動,可是顧爺爺卻搖搖頭。
彼家虧欠刁碩隆的債,已經多到還不清了,這會兒哪還能要求他替他們處理這件事?
看著偌大的屋子,熟悉的家具、老舊的牆壁,瞬間,顧爺爺為自己沒法保住這房子而難過。
他是不是該想些什麼辦法來保住這房子?
只是,甘寶春並不讓他們有那個時間細想。
就在他們爺倆兒以為暫時可以清靜一下時,大門忽然被人給用力踹了開來,顯然地,甘寶春這次是有備而來。
房子里陸陸續續走進十多名彪形大漢,而最後走進來的則是剛被轟出去的兩人。
「死老頭,非得要我用強硬的手段,才肯離開這房子嗎?」
這時,外面忽然打起了雷,氣象報告說今天會下雨,沒想到下得這樣巧。
「甘寶春,妳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敢趁我們不在時,偷走爺的房地契,還趁姊不在時,買走這間法拍屋,妳難道都不怕遭天譴,被雷劈嗎?」
毛台妹才說完,甘寶春便一跨步上前,用力的甩了她兩個耳光,痛得她眼淚飆出,不過,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上前便用力的咬住了甘寶春的手。
「死丫頭,妳在干麼?」
笆寶春推開了毛台妹,但用力不當,迫使她一個踉蹌額頭撞到了椅角,瞬間,額頭滲出血。
「毛妹!」
彼爺爺想上前,兩手卻叫人給拽的死緊。
「你們到底想干麼?」
「哼!沒想干麼,就是想要回這房子嘛,反正少了顧和平那個丫頭給你們撐腰,想必你們這一老一小也變不出什麼花招。」
雖然不想承認,但,這的確是他們爺倆兒目前的處境。
「妳別亂來喔,這房子才不是妳的!」
「就憑你們這一老一少,還真以為斗得過我甘寶春嗎?老實告訴你們好了,當年顧和平她爸爸早就想跟我分手,只是我不肯而已,這麼多年來,我圖得是什麼?還不就是錢。沒想到他那麼短命,而且什麼都沒有留給我。」
听到這句話,顧爺爺與毛台妹瞬間震驚到不知如何是好。
因為自從知道有這女人的存在後,顧和平對待她父親都是冷冷淡淡,從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直到他死去、直到今日……如果她知道了這件事,肯定會後悔沒給父親一個解釋、彌補的機會。
「好了,別再在我跟前哭喪著臉,唱衰我,你們是要自己乖乖的滾出去,還是要我讓人大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