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這模樣,石磊就是有滿腔怨氣,也都煙消雲散了。
「知道什麼了?」他似笑非笑的瞅著她,她瞞著他的事可不只一件。
小初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只揀眼前最重要的事開口。「師父受傷了。」
「是誰下的手?」
「是我大師伯,他叫楊景天。」
小初話說從頭,自十余年前楊景天闖入她家中那一夜說起……
「原來如此。妳怎麼對磊哥哥這麼沒信心?怕我打不過他?」這也怪不得小初,他幾次都著了她的道,三兩下就被她擺平了。在心愛的女子面前偏偏如此無用,實在太不爭氣了。
「師父說過,大師伯的武功大概和你不相上下。可是他是個老江湖,人又狡猾。今天我們本來有機會除掉他的,可惜功虧一簣。」
「他有妳這麼狡猾嗎?騙得我團團轉。」他開玩笑的說道。
「人家和你說正經的。」
「妳別擔心妳大師伯,一切都交給我。明天我先將妳和師父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再去對付他。」
「不要。」小初立刻反對。「我和你一起去。」她會醫術又會用毒,總幫得上忙吧,只要事先準備得周全點就是。而且她也擔心他單獨前去,更不願和他分開。
石磊考慮了一下,也同意了。「好吧。」讓她跟在身邊,他心里也踏實些。
「磊哥哥……」
「嗯?」他也應了聲。
「我好象好久沒有這樣喊過你了呢。」
「是啊,我也挺想念妳從前罵我的樣子呢!」
「我……我哪有罵過你啊!人家對你可一向都是最溫柔體貼的。」
「是溫柔體貼,還是刁鑽古怪?」
「我哪有刁鑽古怪?都是你在罵我吧!」小初不滿的嘟著嘴。
「好,不刁鑽古怪,是嬌俏可愛。可以了吧?」
「這才象話。」她彎了彎唇角,嬌媚的一笑。
這一笑讓石磊再也無法克制。
「磊哥哥會說話吧!那妳是不是該賞點什麼?」光是擁抱已經不能讓他滿足。他的雙唇不安分的悄悄往她頸間移動,再偷襲她雪白的粉頰。
「什麼……獎賞……」小初迷醉的低問,話問得不清不楚。
「像前天夜里啊!我們……」他以行動喚醒她的記憶。
小初當然沒有忘記。她記得那時候,她的雙手緊緊環住他的頸項,然後……
他的唇離開她的唇上,繼續向她的臉頰上移去,溫柔地一道一道輕吻著她頰上的傷痕……
「還痛嗎?」
「啊?!」小初頓時輕喊一聲,驀然離開他懷中,伸手摀著臉頰。
「怎麼了?是不是弄痛妳了?」
「人家……人家……不要你看到這些疤,好丑!」
「哪有?我看看。」他不由分說又把她帶進懷中,抓下她的手。「妹妹,我說這些疤一定不是妳大師伯劃傷的,是妳自己,對不對?妳把心愛之人的名字刻在臉上,卻又不好意思承認。妳瞧,這不正正是個磊字嗎?」
听了他的玩笑話,小初沒有笑,反而又哭了起來。「你會不會算數?一個磊字總共有十五劃,我數過好多逼了,人家的傷疤才只有十一劃。怎麼到你眼里,又多出了幾劃來了?一定是你覺得很難看,才會連算都算錯了。」
石磊一听簡直哭笑不得。「不難看,不難看,我的小初妹妹哪有難看的時候?」
「有,你說過人家是夜叉。」
「我哪有?」石磊大喊冤枉。
「我親耳听見的。」小初指證歷歷。「就在我們成親那一夜,你沒有進新房,我去找你。」
唉,是有的。石磊也想起來了,自知理虧的模模鼻子認錯。「那時候我不知道新娘子是妳啊!那一晚妳有來我?可是我沒見到妳啊!」要是那一夜見到了,該有多好……
「你當然沒見到我!哼!你忙著和你的心蓮表妹親嘴!」
這……真是無可抵賴了,怎麼連這一幕都教她瞧見了……
「妳原諒我吧!妹妹。」他只得低聲懇求。「以後我一定不再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世上唯一的美人就是小初妹妹妳,其它的我全當她們是夜叉,這樣好不好?」
小初終于忍不住笑了。「磊哥哥,這樣你以後上街可難過了,一路的夜叉滿街走……對不起,我知道那件事不能怪你,我只是胡亂吃醋。」
「提到吃醋呢,我可也有帳要跟妳算。」一回想起她和王凱在一起的那一夜,他就有滿肚子的不快。雖然明知其實小初和王凱之間,什麼事都沒有……
「啊?」小初疑問的應了一聲。
「那天晚上,妳怎麼可以衣服穿得那麼少,單獨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小初一時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她衣服穿得「很少」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只有兩天前……這哪能怪她?明明是磊哥哥自己闖進來為所欲為……
石磊見她仍一臉莫名其妙,干脆把話挑明了。「那個王凱啊!妳知不知道那天晚上妳上身只穿了件肚兜,胸口、臂膀、頸項都教人給瞧去了,妳怎麼賠我?」
「你別冤枉好人,人家王凱是個君子。」
「哼!」他冷哼一聲,「妳還敢幫他說話?」
「那件事是我托他幫忙的,怎能怪他?何況那天晚上,他一直低著頭,看都不敢看我一眼,他哪有看到什麼?」
沒有看到什麼?他敢打賭,那小子一定忍不住偷看了那麼一兩眼……
「回去以後,我就去把他的兩個眼珠子挖出來。」他毫不講理的說道。
「磊哥哥,他真的是個好人。」
「他是好人?妳以為我看不出來他喜歡妳嗎?」
小初無法否認。「這也不是罪大惡極啊!」
「總之,妳要補償我。」他不懷好意的說道。
「怎麼補償?」小初呆呆的問道。
「這樣……」他再度親上她的唇。「這樣……」一手拉開她胸前的衣襟。「還有這樣……」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的探入她衣中……
「喔……」她申吟一聲。「師父就睡在隔壁,他會听見的……」
「听不到的……」他低聲誘哄著。
听不到?僅只一牆之隔的厲懷谷幾乎忍俊不住。這一對冤家以為他四肢斷了,耳朵也听不見了嗎?
不過接下來的可不好再听下去了。他索性拉高棉被蒙著頭,緊掩著耳朵,躲在被中,仍忍不住一陣悶笑。
真是好一對冤家……
翌日一太早,小初挽著石磊的手去敲師父的房門。
「師父,你醒了嗎?」小初神清氣爽的喊了聲。
「醒了,進來吧。」
小初開了門。「師父,石磊來了。昨晚深夜到的,見你睡了,就沒打擾你。」
「我听見了。」厲懷谷一想起昨夜這小倆口的對話,仍是一臉笑意。
听見了?小初愣了一下。師父是听見什麼了?該不會……
她臉上驀然羞紅,埋怨的瞪了石磊一眼便垂下頭,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
石磊也氣惱地看了厲懷谷一眼。昨夜他不是沒考慮到若是師父還醒著,不會听不見隔壁房的動靜的。只是一見到小初,他哪里還忍得住?
師父偏偏還要讓小初受窘。
唉呀!討人嫌了。難怪今天就要被人送得遠遠的,但他還是忍不住要捉弄徒兒一番。誰讓她連對師父都不說老實話!
當年她挨了那一掌,他根本就不用那麼麻煩去找來各種奇奇怪怪的藥草讓她吃的。只要將她送回石磊身邊,怕不三兩天就痊愈了!
瞧她倚在石磊身邊那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這話也不算對,當年她也才十二歲,就已經不中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