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問題家庭,黎紫陽又將手上的書放下了。
「繼續。」
「哦!」花番紅應道,「我爸其實滿疼我們的,只是習慣有點不怎麼好。」老是拿女兒當作誘拐大哥的利器。「我的姊姊們……這很難講,各有各的特色,像二姊就很可怕,我幾乎是能躲就躲,免得遭殃。」
二姊花薊的脾氣可不是蓋的,家中幾乎沒人治得了她,包括大姊也頂多是可以念念她而已。
「可怕?」黎紫陽不解。
「是啊!二姊一發飆起來可是無人能擋,幸好先前終于出現個男人肯英勇犧牲要娶她了,只是她還不想嫁出去,所以現在還是在家里當不定時炸彈嚇人。」花番紅繼續解釋。
「是嗎?」黎紫陽應了聲,決定結束談話,再回到書中世界。
只不過,事情才沒那麼順利。
「喂,現在換我來問你了啊!」花番紅很快的「禮尚往來」,不怕生的往沙發上一坐,準備開始盤問。
「沒什麼好問的。」
黎紫陽的臉上又是一片漠然。連一點機會也不給她,馬上站起來往屋後走。
「什麼嘛!」初來乍到的花番紅也只能對著他的背影罵。
真是不懂得禮貌的男人!
哼!動不動就變臉的人最討厭了!
不過,好像滿有趣的。
第二章
黎紫陽對花番紅的防備心以及那麼一丁點的同情心,就在吃完飯後要告訴她客房在哪兒時,立刻扭轉了。
「你要回家了?」黎紫陽不相信的問。
她不是逃家了嗎?
「當然啦!我家可是有門禁的,再不回去,讓大姊捉到就是死路一條了。」花番紅朝他笑笑,「怎麼,才這麼一下子就發現有我在也是不錯的吧!舍不得啦?沒關系,明天早上我會再過來的,不要太想我哦!」
想她?她在說什麼笑話?
「你不是逃家少女嗎?」他決定把事情弄個清楚。
「逃家少女?」花番紅叫了一句,然後開始大笑。「你是听誰說的?我這個樣子像嗎?」
逃家少女……好像也滿好玩的,可是……唉,別妄想了,大姊那關是絕對逃不過的。
「很像。」黎紫陽答得再認真不過,他難得善心大發的盯著她。「你的家庭那麼特殊,你確定你要回去?」
習慣不好的父親,可怕的二姊,還有其他幾個同父異母的姊妹,她就這樣回去,沒問題嗎?
「當然!別以為我家的狠角色是我二姊或我爸,其實真正的山大王是我大姊。」花番紅漫不經心的收拾自己的背包。「她說出來的話沒人敢不听,定出來的規矩沒人敢不……好吧!也許我二姊敢,但是其他的人都只有乖乖听話的份。」
背起包包,她走到他面前,對自己一指。
「我就是那個『其他的人』。所以,明天我再來找你玩,時間不早,我要先回去趕赴晚點名了。」
黎紫陽拉住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你該不會是很希望我留下吧?」花番紅懷疑的看著他的怪異舉止。
這男人不是一下午都對她愛理不理的嗎?現在她要走了,他不是應該馬上打開大門,順手替她按電梯,能早一點是一點才對嗎?
「誰想了!」黎紫陽放開手,一臉倨傲。
「你的動作告訴我的。」花番紅聳聳肩,「沒有就算了,Bye!」
揮揮手,花番紅沒有遲疑的一奔門外,就怕回去晚了被大姊禁足罰讀書。
看她真的就這麼走人,黎紫陽低頭沉思起來。
她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酌家庭?
原以為她提出跟著自己的畏求,恐怕就算不是自己的歌迷,也會拉著自己問東問西、談些圈內的事。卻沒想到她只是東看西看的,也不吵、也不多跟他說話,理她也好、不理她也罷,于她好像一點關系也沒有。
真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安著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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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下來,花番紅像是跟定了黎紫陽,天天到他家報到不說,就連黎紫陽外出也是幾乎必到。偶爾晚起或到他家撲了個空,她還會以要來的手機號碼做隨時隨地的行動查詢,宛若是監護人或小苞班。
而黎紫陽也出乎王景山意料之外的沒大發脾氣,只因為花番紅真的不吵,而且有她在身旁,其實還滿有趣的。
也因此,本著是自己答應、又能忍受的前提下,黎紫陽的配合度還算高。
而今天,花番紅依舊來到了黎紫陽的住處。
「早安。」朝前來開門的黎紫陽一笑,花番紅自動自發的進了屋子,還提著大包小包。
黎紫陽撇撇嘴,很想提醒她現在已經過午了。
「這是干嘛?」他看看那幾個購物袋,想這女人該不會要開始興風作浪了吧?
「零食啊!」花番紅答得再理直氣壯不過。「來了這麼多天,才發現你家一定連螞蟻?蟑螂都不來,連點餅干屑也沒有,怎麼過活啊?所以!善良的我當然就自掏腰包的幫你隨便買了一些。」
「養蟑螂老鼠嗎?」黎紫陽板起臉。
「你是老鼠,還是我長得像蟑螂?」花番紅也學著他皺起眉,端起架子。
喝!真要比,她可是每天在家里接受訓練的呢!
黎紫陽一揚眉,為著她可愛的裝模作樣忍不住想笑出來。
「隨你便,吃完自己整理,別礙到我。」
「我哪一次沒收了?」花番紅也不和他唆。
這幾日的相處下來,她早已知道他最大的特色就是情緒全無規則可循;有時說話順著他的意,他反而更加不爽,有時故意吐他槽,他卻被念得很樂。怪人一個!
所以花番紅也懶得想太多,反正都是賭運氣嘛!照著自己最真實的反應來面對他,反而輕松多了。
將東西放到客廳,花番紅猶如到了自己家里,相當閑適的拿出新購的雜志和各式各樣的零食往桌上堆,然後便優游自適的看起雜志來了。
「看來你滿自得其樂的。」黎緊陽看著她的自在,眯起了眼。
「還好啦!」花番紅抱著洋芋片坐直了身子。「雖然你這個主人並不是當得很稱職,但我知道別扭是你的天性,難以改變,所以我很能體諒的,你用不著太過自責。」未了,她還朝黎紫陽一笑。
「我想,我如果再稱職一點,也許你明天就會搬來讓我養了。」自己沒怎麼理她,她就已經模遍了這間屋子,大搖大擺的仿佛她才是主人,要是再理她,豈不是沒完沒了?
「搬來給你養?」花番紅仰首哈哈大笑,「你不會真的是在擔心這個,才故意對我不理不睬的吧?」反正他當初說的是「任你要求」嘛,「任」的意義不就是自己說什麼都行嗎?
「也許我當初真的該要求你娶我。」
如果真的這麼做了,老爸的「二十歲相親宴」也不用辦了,再加上大姊、二姊、三姊、櫻、茴香和忍冬的反應……哇,一個小小的要求就可以讓家里天翻地覆,同時還拖一個不認識的黎先生和他廣大的歌迷們下水,真有趣耶!
黎紫陽第一次對這個女孩起了防備心,考慮著她這句話的真實性。
她若真的這麼要求,自己是娶還是不娶?
「哎呀!我隨口說說而已,你那是什麼樣子嘛!」花番紅嗤笑。「要我真這麼想的話早就說了,何必和你客氣呢?我老實和你說吧,別說是娶我了,就算像你剛才說的要搬來給你養,問題都還大得很呢!」
自己家里的姊姊是何等角色,豈容得她做出這等事?
她這麼一提,黎紫陽也想到她不過是個不滿二十歲、還有門禁的小女孩,自己怎麼也不可能答應這種要求。
「別拿這種事開玩笑!」黎紫陽的怒氣說來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