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一走出大樓就听見快門聲,一回頭就看到她拿著相機對著自己,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如果沒有呢?」花番紅火氣很大。
「沒有我就任你宰割!」黎紫陽想也不想的放出大話。
「好!」花番紅答得爽快,然後交出了死命護在懷里的相機。「我們現在就送去快洗,看看是誰心里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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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三個人坐在王景山的辦公室里,手上都拿著剛出爐的「證據」。
「怎麼,還要說我是在偷拍你嗎?」閑閑的放下照片、喝起冰茶,花番紅現在說話可大聲了。
黎紫陽看過了所有的照片,目光停留在最後一張,也就是自己有所警覺的那一張問題照片。
沒錯,是有拍到他--的一角頭發。
而其他的二十幾張照片,大多是隨意的照著晴空、建築物、風景,顯示出這個女孩子會拿著相機在那兒出現,不過是個巧合。
怎麼會呢?自己真的錯怪她了。
「小姐,真的很抱歉。」王景山也看完了所有的照片,確定她的確沒有偷拍的行為。「我們會負起賠償的責任。」
「咦?剛才是誰放話說要任我宰割的?」花番紅現在可囂張了。
「這個……」王景山思考著要說些什麼來解圍。
黎紫陽一臉平靜的打斷他。「你有什麼要求?」
既然是自己說出去的話,他就不容許自己有任何想耍賴的念頭或舉動。
花番紅被他這麼一問,一下子倒也想不出什麼來。
其實剛剛一進這家經紀公司,得知和自己杠上的男人是什麼身分時,她就明白為什麼他會這麼神經質的認為自己偷拍他了。
原來這個戴墨鏡的男人就是現在唱片界很紅的制作人兼歌手黎紫陽,人紅嘛!難怪會疑神疑鬼的。
「小姐,不如這樣吧!我……」王景山的話再次被打斷。
「讓她自己說。」黎紫陽板著臉冷冷的說,等于拒絕王景山的保護動作。
自己錯怪了她是事實,沒什麼好辯解的。
咦!這男人倒也還說話算話,原本以為他那副驕傲的樣子,會拉不下臉承認咧!花番紅點點頭,稱許的看著一臉冰霜的男人。
哼!可惜就愛擺臉色給人看。
「你究竟有何要求?」等得不耐煩,黎紫陽又問了她一句。
「這個嘛……」花番紅偏頭思考,要要求什麼好呢?
有了!她展開笑顏。
「要不這樣吧!反正我最近的生活也悶得慌,你就讓我跟上一陣子,等到我膩了,事情也就算了。」
呵呵,這個提議不錯吧!
「這個……」王景山直覺的要反對,當然也是馬上被打斷。
「好。」黎紫陽答得干脆。
是自己造的孽,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至于生活即將被干擾一事,他會盡量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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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家啊?」
花番紅如影隨形的跟著黎紫陽跑,眼底盡是新奇。
看著眼前新穎的歐式裝潢,花番紅聯想到自家的「俗麗」,不禁搖了搖頭,老爸的品味真是差人家一大截。
澳天記得要和大姊說說,家里的裝潢該改了。
「嗯!」黎紫陽自己做自己的事,沒怎麼理會她。
花番紅也不以為意,反正在家里大姊的態度就和他差不了多少。
「那我就隨意看看!」
打了聲招呼,花番紅開始了她的探險,左看看、右探探,屋內一些不知名的擺設夠她研究上好一陣子了。
黎紫陽坐在沙發上看著書,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沒一會兒他放下了書,臉上已無先前的冰冷。
「你叫什麼名字?」
在沉默了一個小時後,忽然听到還算陌生的男音,背著他打量玻璃櫃中各式收藏的花番紅只差沒跳起來。
「你問我嗎?」
這男人如此冷傲,即使因為面子問題答應帶她回來,卻一副不屑理她的模樣;原以為自己賴著他的這段時間,他都不會理自己呢!
「這里就我們兩個,還有別人嗎?」黎紫陽沒好氣的看向她。
怎麼這男人翻臉像翻書啊!花番紅很快的發現他一定有著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癥,才會情緒起伏這麼大。
才不過多問一句而已,馬上就變臉了。
「沒有--」花番紅故意拉長尾音,外加搖了搖頭。「我只是有點嚇一跳嘛!」她聳聳肩。「我叫花番紅,你好。」
「花番紅?」黎紫陽揚起眉,頗有取笑意味。「我只听過紅番。」
「你這是在挖苦我嗎?」嘖,又變天了,居然露出那種不懷好意的樣子,他果然是個十足的壞人。
「我只是說出我的感言,要抗議的話就去找幫你取名字的人。」黎紫陽收起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花番紅瞪他一眼,卻笑了起來。
「這麼說來是要找我爸!可是我個人覺得我的名字還算好的了,至少很好記,而且也不像大姊叫菖蒲,一听就讓人想到端午節,何不干脆叫粽子算了。」這是她自從懂事以來就一直懷疑的事,花番紅只要想到就覺得好笑。
「還有還有,我妹妹的名字也很可愛,她叫忍冬耶!忍冬、忍冬,好像冬天多難受似的。」
「看來你很能自得其樂。」看她笑得那麼開心,黎紫陽有些錯愕。
菖蒲、忍冬?他個人倒認為是比「番紅」好一點。
「還好啦!人生就是要以快樂為主嘛!」追尋快樂向來是她的座右銘。
「你幾歲了?」
「十九……啊,就快滿二十了。」提到二十這個特殊的年紀,番紅就不得不想到老爸那無聊的規定。
想來今年也會有那麼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日宴吧!就不知道在已經拐到「盟主女婿」的現在,父親是否仍會堅持要推她「下海」?
想想還是會吧!畢竟他又不嫌家里大哥多,而且二十歲生日宴也都辦習慣了,突然要他停,恐怕他會抗議吧!
「二十?」黎紫陽又看她一眼。「現在的小孩子都不用上課的嗎?」
「這位叔叔,我已經畢業很久了。」
她可沒說謊,被退學也是另一種形式的畢業。
居然叫他叔叔?黎紫陽白她一眼。
「高中?」黎紫陽又拿過一本書。「沒考慮繼續升學嗎?」
怎麼連這位仁兄都有這種觀念?現在都什麼年代了?
「人生以追求快樂為目的。」她還是這麼一句話。
「然後呢?」黎紫陽不明白她的意思。
「又不是每個人都適合讀書這條路!我大姊和三姊書都念得不錯,茴香和櫻也很厲害,家里已經有她們這幾個狀元了,我何必去湊熱鬧?」
她一見書本就頭痛,缺課情形也頗嚴重,還不如做她想做的事,既適合自己,又不用在課堂上浪費生命。
這樣不是很好嗎?
黎紫陽再度抬頭看她,想著她會不會是那種一家子優秀份子中格格不入的「異類」,達不成父母的期望又逃不出姊姊們的陰影,遭家人排擠才會干脆放逐自我的在街頭閑晃?
這種案例在社會新聞中不算少數。
會是嗎?
「你在看什麼?」花番紅覺得他的眼里有說不上來的詭異。
「你是因為家庭沒有溫暖才會跑出來的嗎?」怪不得她會提那個什麼跟著自己的要求,不會是沒處可去了吧?
唉!平白無故招惹到這種麻煩。
家庭沒有溫暖?花番紅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家庭叫溫暖耶!」花番紅實在很難回答這麼抽象的問題,不過她可以舉一點實例。「我家算是滿奇怪的,曾經有幾個老師還把我歸入問題家庭之列呢!我爸娶過三個老婆,有七個女兒,我是老爸的六女兒,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就是我剛才說過的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