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你這個老狐狸,自己的兒子都玩。」
「我這是在教他,情多傷人!」睿智的眼盯緊歐陽志剛。
「你也一樣。」「放心,我不會!曾有人說過我沒有心!」他站起身。「我該走了!」「阿鯤會陪你去。」秦大川揮揮手,站在身後的一個年青人跟著歐陽志剛走出去。
「沒有心?」他輕笑著對肅立在身後的人說。「阿鵬,我們等著看好戲吧!」砰砰’的敲門聲在深夜的山林回
做完晚課正準備就寢的夏青衣和靜念相互看了一眼,這麼晚了,會是誰?「靜念,去開門。」戒葵師太站在門邊,臉上帶著慈祥的微笑。
門開了,一個面色疲憊的男人站在寺門口,鷹集般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在夏青衣身上。
他走到她的面前,輕撫她光滑的皮膚,溫柔地說。「我們回家吧!」夏青衣怔怔地看著他,皎潔的月光照著她縴細的身影,他還是來找她了,他還是沒有忘記她!面對他,她沒有驚慌,沒有害怕,只有淡淡的喜悅在心中散開。
一只手輕拍她的後背。「走吧!小施主!且記一切隨緣!緣是不變,不變是緣。」戒葵師太低誦佛號踏雲而去。
月光下,他的身材依然挺拔,只是有些瘦削,面色也很憔悴,想是為了找她吃了不少苦。
她低嘆。「為甚麼要找我?」
他的眼神出現暫時的迷茫,隨即被精光取代。「你應該履行當初的約定。」她再嘆口氣,然後對他說︰「你在外面等我一下。」
「小師父,我有話和你說。」拉著靜念她進了屋。
環視住了一年多的屋子,她忍不住眼眶發熱,打開背包她拿出一個紙包。「小師父,這里有些錢,你拿去,冬天時和師父一人添件冬衣吧!」靜念的眼楮微紅。
「這個……」她拿出手提電腦。「也送給你,等山上有了電話,我們就可以上網聊天了。」
她遞給靜念一張紙。「我來了一年多了,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夏青衣,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有事請打電話給我。」尾音輕顫,眼淚滴在衣服上。
夏青衣擦擦淚拉著靜念的手說︰「走吧,陪我和師父告別。」寺門外,歐陽志剛站著吸煙,紅色的煙頭一明一暗。看到夏青衣出來,他扔下煙頭在腳下踩滅,拉起她的手,他低低地說︰「走吧!」一個黑色的身影從暗處走出,領先走進樹林。
白天下過一場雨,山中的路有些泥濘,夏青衣拽緊他的手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緊握的手松開,高大的身子在她的前面半蹲下。
「上來!」他對她說。
「我來吧!歐陽先生。」一身黑衣的阿鯤同樣蹲。
「不用!」他沉聲說︰「青衣,上來!」
略微一猶豫,她跳上他的背。
他為她的重量擰了眉︰「你怎麼這麼瘦?我以為今天會看到一個胖乎乎,滿臉大疙瘩的夏青衣。」
她沒出聲,攬緊他的脖子,趴在他寬闊的背上。
山路泥濘濕滑,歐陽志剛踉蹌著腳幾欲跌倒,多虧了阿鯤在旁邊的攙扶才勉強站穩。
「放我下來吧!」她在他耳邊說。
他未署可否,箍在她腿上的手緊了緊。
她收回頭,重新趴在他的背上,听著他愈見粗重的喘息,感受他身上暖暖的氣息,她慢慢閉上眼。
月光將兩人的身影融為一體,長長的拖在身後。
山下停著一輛白色的越野車,他輕輕的把她放到車里,然後伸出手將她擁入懷中,他對阿鯤說︰「找個地方,我們住一晚再走。」
酒店豪華套房里,歐陽志剛穿著浴袍站在窗前,濕漉漉的頭發隨意覆在額前,徒增一份慵懶的性感,旁邊的沙發上,扔著幾張身分證。
浴室門輕響,他回身,看到夏青衣穿著白色的浴袍,光著腳走出來,沐浴後的她,清新得就像早晨的露珠。
她的改變並不大,依然年輕,依然美麗,只是瘦了很多,縴瘦的小臉上只剩下一雙大眼楮了,看來她過得也不是很好,她也會和他一樣日日思念嗎?貪婪的眼深深地凝望著她,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情感。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會。
她緩緩走向他,眼光落在他的發間,一路上光線太暗,她沒注意到,他曾經烏黑濃密的頭發里夾雜著幾許銀絲,眼角也出現了細細的紋路。
伸出手,撫模他鬢角的白發,眼眶微微泛紅。「你這是何苦!」她低喃。
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輕輕地吻著,閃著光的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兩人就這麼凝視著,空氣在靜默中流轉。
久久,他突然輕笑出聲。
她疑惑地挑眉看他。
他抱起她坐到沙發上,把她的頭按到自己胸口,用手梳理她及肩的黑發,她柔順地依偎著他,一切是那麼自然。
「在來找你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會是甚麼樣子?」拿起扔在沙發上的身分證,他搖頭。「這副鬼樣子,你怎麼弄出來的。」坐在他膝上,看著他手里模糊的照片,她也笑。「如果我還是這副樣子,你會不會一見到我調頭就走?」
他沉默,用臉磨蹭她光滑的面頰。「不會!你就是你!」
她抬頭看他,盈盈水眸有光在閃。「你為甚麼要找我?」
他不語,墨黑的眼在她臉上游移,最後停留在她嫣紅的唇瓣,眼神逐漸迷離,他俯身含卓艷的紅唇。
「告訴我,要怎樣才會讓我離開?」她在他的唇下開日。
他略一停頓,接著長舌驅入,深深地吻住她。「也許,等我厭倦的那一天,我會讓你離開。」
將她抱到床上,他強健的身子慢慢覆上她,火熱的眼緊緊地盯著她,她淡然地看著他,眼中平淡無波,久久,一朵極淺的微笑在她嘴邊浮起。
捕捉到她的微笑,他眼中火花乍濺,絢爛得像夜空中的焰火,他緩緩地吻上她,溫柔的彷佛她是無價珍寶一樣。
輕輕解開浴袍的帶子,他的手探了進去,撫摩著她凝脂般的肌膚,手下細膩的觸覺輕易地挑起了他的……他不再滿足光用手去踫觸,嘴唇沿著細細的頸項滑至她的豐盈……
她抽了口氣,身子弓了起來,他從她的胸口抬起頭,滿含的眼楮征詢地看著她,他的頭上有薄薄的汗珠……
她笑了,勾起他的頭,主動吻住了他……
寬大的床上兩個身影正抵死纏綿,低低嬌柔的申吟,粗重低啞的嘶吼……
風吹起窗邊的白紗,在夜色中輕舞,一滴淚從她的眼角滑落,晶瑩剔透,他伸出舌尖,勾住它,接著壓向她的紅唇。
讓彼此口中的甜蜜沖淡那淡淡的苦澀……
清晨,鳥兒歡快地在樹梢上歌唱,調皮的陽光穿過隨風舞動的白紗,照到室內。
歐陽志剛側臥在床上,左手支著頭,右手食指曲起輕撫她的睡顏。
「你為甚麼要找我?」這個問題昨天晚上她問過他兩次。
是呀!他為甚麼要找她?他的眼神變得迷惑。
快兩年了!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找她,沒有女人,沒有花邊新聞!她佔據了他全部的生活。曾經他設想了千百種方法,要在找到她之後狠狠地折磨她,懲罰她的不告而別,懲罰她的膽大妄為,可見到她那一刻,所有的狠毒都煙消雲散,他只想把她擁在懷中好好疼愛。
這是痴迷嗎?像他對灰色的痴迷一樣嗎?他輕輕搖頭,不,不一樣。
灰色只是他的第一選擇,沒有灰色,他依然可以接受白色,黑色,甚至紅色。
她不同!他只想要她!任何人都替代不了!這是甚麼感情?愛嗎?一陣軟軟的,酥酥的,麻麻的熱流從心底升起,逐漸充滿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