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趙十三也看了看風舞,只見她正回過頭來,向著他們做了一個鬼臉!
此時風舞的心中也並沒有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她那雙機靈的眼中散發著機警的光芒,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她天生靈敏的直覺告訴她要有麻煩了!
丙然,麻煩來了!風舞冷冷地想著,發現一個渾身沾血的人疾馳而來……
「那不是樊如星嗎?」趙十三也發現了情況,同時認出了沾血的人。
「啊?」柳生醉一呆,那個狼狽的人怎麼會是集天地華貴于一身的樊如星?
「他身後的人也在客棧里見過。」風舞認出了追在樊如星後面的幾個家伙中,有客棧里坐在趙十三旁邊的人,當時她還以為是要對自己不利,不過他們怎麼會在這里狙擊樊如星?
柳生醉看到風舞也承認了那是樊如星,便不再想著反駁,風舞識人的能力還是非常讓人信服的。
看到樊如星忽然翻身倒地,趙十三首先沖了上去,截住了追擊的人,風舞沒有動,她勒馬避在一旁,看著局勢的發展。
「這里沒有你們的事情,」五官擠在一起的長臉冷聲說,「不要多管閑事。」
「沒我們的事?」趙十三一挺闊劍,迎了上去,「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江湖道義。怎麼沒有我的事?你們是一個一個上來,還是一起。小爺我都奉陪。」
「找死!」長臉手中峨嵋劍一伸,挺身而上。
「你要有那本事!」趙十三眼楮中閃爍著興奮,闊劍掄開接招相迎……
柳生醉任憑趙十三興高采烈地大打出手,和他一起出來,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過這一路上他只是和風舞斗嘴,倒少了他許多麻煩。
將地上的樊如星扶了起來,柳生醉簡單看了一下,發現他身上竟然有十余處傷口,傷口處鮮血淋灕,看起來傷得不輕,他微微蹙著眉,轉身問風舞︰「你身上還有沒有什麼金創藥?」
「啊?」風舞有些呆愣,她本以為柳生醉不會出面,畢竟這個樊如星曾經用卑鄙的手段暗害于他,可是柳生醉卻搖了搖頭趕上前,現在還和她討傷藥,「你確定你要金創藥,而不是毒藥?」
「我要毒藥做什麼?」
風舞湊到他的身邊,悄聲但理直氣壯地說道︰「自然報那日暗算之仇,告訴你,我有一種殺人于無形的毒藥,要不要試試看?」
「不用!」柳生醉輕輕地拒絕,語氣中有著漫不經心,似乎風舞只是對他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
風舞笑睨著柳生醉,「大俠不該只說這兩個字吧?」
「我不是大俠!」柳生醉邊止血邊低聲地咕噥,他記得昨天自己說過。
風舞笑著遞過去一個瓷瓶,「喏,你說的金創藥。我就怕這個人不敢用吧……」
「怎麼會?」柳生醉笑著接過來,想也不想打開瓶子,就要往傷口上抹。
「不!」樊如星看著風舞不懷好意的笑容,即使身受重傷,氣息紊亂,他仍要拒絕,而且他並沒有漏听剛才風舞的話。
柳生醉望著那雙吃力推拒的手,目光中有著一絲無奈,「剛剛她是在說笑的。」
「不!」樊如星依然拒絕,「你……先不要……管我……」他似乎費了好大力氣,才斷續地說出這些話,「快回……回枕霞莊。」
「怎麼了?」柳生醉的臉上出現緊張,樊如星在此刻還在掛念那里,難道發生什麼事情不成?
「啊!小心!」風舞突然大叫著,右手揮動,金陵軟索又從袖子中激射而出,接著「叮叮叮」金屬相交,脆響不絕。
「真是不要臉,居然用暗器。」風舞邊收回金陵軟索,邊說,同時用眼楮瞟向樊如星,讓人不會懷疑他這些話是對誰說。樊如星的臉上出現了一陣難堪,憤怒夾雜著惡毒出現在眼楮中,可是風舞並沒有看到,她的視線停留在突然撲入戰團的柳生醉身上。
柳生醉加入戰團,風舞以為可以很快將事情了結,可是戰局中,柳生醉他們並沒有佔到任何便宜,反而處處為那些人制約,幾個回合下來,雖不至于落敗,但也無法取勝。
趙十三的呼喝之聲也越來越急,招數越來越猛烈,離得遠的風舞也感覺到了罡風凌厲。
柳生醉卻依舊如閑庭信步一樣,悠閑地和人過招,絲毫不受趙十三勁力影響。突然他飛身而起,丟下對手,向趙十三急掠而去,在剎那間為他擋住了一支暗器。
風舞拍手叫好,大叫︰「好功夫!」卻不想斜刺里一把淬了毒的金針正悄然迅疾地向她而來……
「小心!」剛剛松口氣的趙十三呼喝一聲。
柳生醉抬眼間也看見金光一閃,心下一驚,想要上前,可是剛剛和他對陣那人兵器斜刺而來,攔住了他的去路,柳生醉不及細想,右手抓住時機,捏住劍鋒,左手同時將那人的腰帶抓住,稍微一用力,便將他的身子提了起來,向風舞掙過去,而他背上也因此挨了一擊……
這一連串的動作在一瞬間發生,風舞只听耳邊一聲慘叫,接著是砰的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當她看見自己身邊躺著一個面目黧黑的死人時,心中頓感害怕。
而四下里除了面前打斗的這些人,入目所極,但見樹木蔥蘢,並沒有他人,那麼剛才的暗器從何而來?
想到剛剛趙十三出聲示警,柳生醉出手相救,風舞心中感念,口中卻念叨︰「我最討厭受人恩情了。」
其他人一見同伙死一個,同時見識到柳生醉武功高絕,不敢滯留,立刻紛紛退去……
當那群殺手消失的時候,柳生醉才注意到呆呆站著的風舞,「你沒事吧?」
「啊?」風舞先是迷惑,當她發現柳生醉在問自己時,勉強地笑了笑,「我還好。」她的目光中隱隱出現了擔憂,這只大笨鳥,剛剛挨了一掌,不知要不要緊。
趙十三走了過來,皺著眉頭向柳生醉說道︰「老大!那群人走干淨了,看他們退的時候有章有法,不像是一般的殺手!」「他們應該是無形堂的人!」風舞像是要掩飾自己剛剛的脆弱,趕緊說道。邊說邊從百寶囊中拿出鹿皮手套戴上,然後撥弄地上的尸體,尋找那暗器……
等到將那毒針拿在了手中細看時,忽然一陣惡臭撲鼻而來,沖得風舞的頭腦一陣昏昏然,風舞心中贊嘆一聲,找東西將它包了起來,放到自己的百寶囊中,「沒想到樊如星居然會招惹到那些殺手!」
「是啊!」柳生醉說道,俯身看向一旁已經昏迷的人,「不知道太平侯得罪了什麼人?」
「說起太平侯!」風舞低下頭,看著一動不動的樊如星,忽然說道,「如今樊如星要是死在這里,你說我們會不會有麻煩?」
「怕什麼?」趙十三道,「這個小子居然暗算人,死有余辜!再說人又不是我們殺的,太平侯干嗎找我們麻煩!」自從知道樊如星在枕霞莊比武,用了不光明的手段,趙十三對他的印象已經大打折扣。
「不用擔心。」柳生醉一邊檢視一邊說道,「樊公子受傷雖然重,卻沒有性命之憂。」
听著這句話,風舞卻覺得好像是哪里不對。
春日的午後,陽光明媚動人。在一陣陣楊柳風的吹拂下,枝頭早已經泛起鮮女敕的綠意。而風舞卻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你醒了?」柳生醉平靜的聲音拉回了風舞的注意力,她發現樊如星此時已經張開了眼楮。不過他的眼神卻有些渙散迷離,等到他終于認出了柳生醉時,立刻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臉上也出現了急迫之色,「趕緊回枕霞莊,那里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