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浩挑眉,隨即選擇略過她的諷刺。
「有一些事,我想我們必須先取得共識。」他走進房間,隨手將手上的黑色背包扔進衣櫥里。「這里高山下有一小時的車程,最近的商家在十公里外,房子里只有我們兩個,而很明顯的,我是屬于有利的那一方,所以,從現在開始,這里由我當家做主,你可以不同意,但是我不敢保證會有什麼下場。」
如針般的限神朝他疾射而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
「隨你怎麼說。」他聳肩。「我只是告知你現在的處境。」
紀真真的雙眼冒出火花「在我看來,你是在告訴我,如果我敢違背你的命令.你會讓我好看!這是不折不的威脅!」
他無動于衷。「那就當它是吧!」
可惡的豬!
她怒氣沖沖的走到衣櫥旁,將他的背包踢出來。
「你休想和我睡在同一個房間,我還不想那麼早被氣死。」
「由不得你。」他撿起背包,再次把它扔進去。「雖你我極不願意這麼說.不過如果你想挑戰我的耐性,我會很高興好好打你一頓的,你要是不情,現在就可以試試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一片沉默。
雖然,紀真真很想沖上去狠狙踹這個男人一腳。
雖然,踹完他一腳之後,她還想再吐他一口口水。
雖然,這兩件事她在心里想了不下數十次。
可惜的是,她沒有那個勇氣去挑戰他的界限。
畢竟這里算得上荒郊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她一個弱女子實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誰曉得這個男人抓起狂來會于出什麼事?
她一點也不想知認
可是耍認輸,她又實在咽不下那口氣••,…
這時,紀真真的手機響了,即時解救了她的困境。
「喂?」她背轉過身,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氣︰「我是紀真真。」
「真真?」緊張的語氣透過話筒傳了過來,她一听就認出了是誰——在過去一個禮拜來,不停打電話給她的曾經理。「昨天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她的臉一沉,在心里嘆了口氣。
「曾經理,我想我們之間有些誤會。我們只是普通朋友,無親無故,我沒有義務,你也沒有權利要求我什麼。」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他受傷的低吼,「我愛你啊!你可知道這幾天來我有多擔心你?你現在到底人在哪里?」
她沉默了。
不是沒有遇過糾纏不清的愛慕者,也不是沒有踫過這種怎麼也說不清的人,可是像曾經理這樣完全沉迷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人,卻還是頭一回遇到。
數個月以來,她不知道已經拒絕了他幾次。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只差沒有破口大罵,他卻還是自以為是的以為他們是一對。
「對不起,我要掛電話了。」她輕輕嘆了口氣。「你早點清醒吧!」
不顧電話那端的苦苦哀求,她堅決的切斷線路。
「又是擺不平的追求者?」雷浩揚唇,譏誚的笑著。「你可真忙啊!」
她冷冷瞪他一眼,什麼也沒說,捉了衣服逕自走進浴室里,正想狠狠摔上門,他的腳卻伸了進來,擋在中間。
「等一下,」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這里不比紀宅出人都有警衛,而且浴室有對外的窗口,因此……」
雷浩話還來不及說完,紀真真狠毒的眼神已經朝他射了過來。
「你休想!」她使勁的想要關上門,就算會夾斷他的腳,她也不在乎。「我要是會讓你看我洗澡,除非我死了!」
腳下的痛楚讓他皺眉。
「我不想看地不會看。」他使勁推開門,看著她往後跌去,即時伸出手將她拉了回來。「不過,我不反對在我洗澡時讓你欣賞。」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死死的瞪著他。
瞪到地老天荒。
***
浴簾的後頭,一具光溜溜的軀體暗影搖晃著。浴簾外頭,一個面色鐵青的女人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瞪著那具暗影。
「眼楮不酸嗎?」
雷浩拉開浴簾,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精瘦結實的體格展露無遺,可她的眼楮卻連眨也沒眨一下,不禁讓人猜想,是不是因為她的「經驗」很豐富,才會如此無動于衷?
「我還可以再瞪更久呢。」紀真真冷冷回答,想了一想又補上一句,「你太瘦了,全身上下沒半點肉。」
雷浩一愣。
懊死!這女人居然對他的身材品頭論足?他拍起另外一條大浴巾,將自己的身體完全包住。
「喲,還害臊啊?」紀真真不禁冷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什麼純情少男咧。」
他當作沒听到。「換你了。」
「我不洗了。」她站起身子,拿起換洗的衣物走出去。「我死也不會在你面前月兌衣服洗澡,你作你的春秋大夢吧!」
雷浩挑眉,一邊解開浴巾打算穿衣服。
「你打算一直不洗澡?」
「沒錯。」紀真真轉回頭,甜甜一笑。「讓臭氣薰死你!」話聲才剛落下,她的雙目在瞬間瞪得老大。
來不及將褲子套上去的雷潔,動作就這麼僵在原地。
「你……你……」媽的!他居然在結巴!「你干麼回頭?」
紀真真瞪大了雙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的男性特征,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她才終于爆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變態——」手中衣物全數朝他扔去,然後,落荒而逃。
***
若說這個別墅是與世隔絕也不為過。
沒有電視,沒有電話,所有對外的電子產品在這個房子里完全看不到,就連一台收音機也找不到。
在搜尋完閣樓之後,最後一絲希望終于宣告破滅。
天色漸暗,兩人坐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似乎誰也找不到一件事來做——除了用眼神殺死對方。
「天黑了。」紀真真兩手抱胸,面無表情的開口,「我猜現在大概是六、七點鐘,請問一下晚餐在哪里?」
雷浩一手支著下巴,微揚唇角。
「你該不會以為有人會按三餐送飯來吧?很抱歉,沒有。想吃飯嗎?冰箱里有食材,請自己動手。」
她的表情未有絲毫動搖,沒有他預期的花容失色或是歇斯底里的崩潰。
「那你呢?」一絲愉悅的火焰從她眼底升起。「你也是自己動手嗎?」
他聳肩。「那當然,自己料理自己的,我不敢勞煩你尊貴的雙手。」
享實上,是他對她的廚藝沒有信心。
雖然直到目前為止,他對她的了解幾近于零,但是依據常理判斷,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天生一條富貴命,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其櫥藝肯定比一個小孩子還不如。
他撇撇嘴角。
說不定,她連糖和鹽,醬油和醋都分不清楚。
他的料理手藝也許差強人意,但一定比這位大小姐強。
「太好了。」紀真真綻出一個愉快的笑,眼底閃著得意的光芒。「我還真怕你會用拳頭逼我當你的廚娘,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各自準備晚餐吧?」
「好呀!」他起身。「如果你不知道怎麼開瓦斯、拿鍋鏟,盡量來問我不用客氣。」
雷浩的語氣里,明顯有著等看笑話的期侍。
紀真真只是一笑。
自信的微笑。
幾年前,當她還是「內在美勝于外在美」的愚蠢信徒時,曾經十分努力的學習過各種事物,烹任便是其中的一樣。
雖然學藝不精,比不上當時教她的五星級廚師,但是要煮出一桌美味的料理,也算是綽綽有余了。
「好了。」
端上魚排,她心滿意足的看著桌上的萊色——意大利面、香煎魚排、鮭魚味羹糖不禁得意的笑開來。
「肚子不算很餓,隨隨便便煮個三道料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