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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心住隔壁 第6頁

作者︰舒彤

她發誓,她明天一定要找搬家公司算帳,把她的睡眠時間還來──

"我想睡覺覺了。"樂樂一邊揉著眼楮,一邊含糊的說。

"再等一下就好了。"

憐愛的模模外甥女的臉頰,她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

較重的東西和家具就先放著吧!反正她一個人也搬不動,樂樂這麼小,能幫上的忙更是有限。

而她的鄰居哀怨的眼神調向那扇與她纏斗了數十分鐘的鐵門,連基本的同情心也沒有,居然就這樣自顧自的回去了。

丙真是世態炎涼啊!

熱血助人的青年早就在這個世上絕了種。這年頭,大家都是自掃門前雪信條的忠實信徒,沒人會管別人的瓦上霜。

認命的搬開一堆紙箱,總算看到了鐵門。

無奈的打開大門,冷冷清清的屋子令人望之生怨。

就在這時,隔壁的門忽然打開了。

她嚇了一跳,猛然轉頭,就見她的鄰居已經換上一身較為輕松的服裝,帶著笑意望著她。

"需要幫忙嗎?"

第三章

她收回前言。

除了她恨牙醫之外,還有那句熱心助人的青年已經絕種。

原來熱心助人的青年還沒絕種,原來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而且,這個稀有人種還恰恰住在她的隔壁!

這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沒想到,這位老兄不僅僅熱心助人,簡直有些過了頭。

不但幫忙她把所有的家具搬進屋子,甚至還打算替她整理,若不是她一再的推拒,說不定他連掃除的工作都會包下來。

這也就罷了,當她表示時間晚了,她明天才要整理時,他居然提議她和樂樂可以到他家過夜。

這這汪俏君第一個反應是直覺的回絕,"這不太好吧?"

她的人際關系一直是冷淡疏離的,那並不是說她對朋友很冷淡,假日自己一個人在家里搞自閉,而是她始終習慣和別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親疏之間,她分得十分清楚。

像那種見面五分鐘,就可以聊得推心置月復的人,對她來可比外星人。

也不是她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實在是大家不是很熟,現在的治安又那麼差,中國不有一句古老的俗諺警告我們,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這個道德治安敗壞的二十一世紀里,敢傻傻到陌生男人的家去睡的女人,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

白疑!

想了一想,她又補上,"很感謝你的好心,不過我看還是不用了。"

她知道自己很不應該。

畢竟,人家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不喊苦不喊累的幫她搬進一大堆的家具,而她卻在心里偷偷的懷疑他可能是人面獸心,披著羊皮的大野狼。

何況,這位難得、稀有的熱心青年還是少見的帥哥一枚。

雖然自己也生得不差──好看的人總有點自戀,她也不例外。對于自己俊秀如美男子的外表,她早巳過了自憐自艾的時期──可是,眼前的男人卻更勝她一籌。

她相信,只要他勾勾手,絕對會有一大堆的女人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做牛做馬、以身相許都無怨無悔。

可是,她又不是那種一看見帥哥就六神無主,猛流口水的花疑。最最基本的防人之心她是有的,就算對方長得再好看,表現得再忠厚老實,誰曉得藏在美麗外表下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她自己就常常靠這張俊臉騙人,更曉得美麗的外表之好用。

"你擔心我是壞人嗎?"梁康硯毫無困難的讀出她臉上的心思。"怕我會搶劫、綁架還是"聲音中明顯隱忍著笑意。"非禮你?"

她應該要感覺到被侮辱的,就算是白疑都听得出來,他聲音里的笑意是因為最後臆測的無稽。

可是她一點也不生氣,因為她已經被"侮辱"得很習慣了。

任何人都無法否認她很"帥"。

她有著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中性俊美的臉蛋,卻偏偏生為女兒身。

自她有記憶以來,女人愛慕的眼光從來沒有停止在她身上打轉過。她收過女生的情書,被女生告白過,甚至有學妹在畢業典禮上強行奪走她的初吻,可是,卻從來沒有男人對她示愛。

這一點也不能怪他們,甚至,就連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要和她談戀愛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你必須不介意女朋友長得比你帥。

不是比你好看,比你美麗,而是俊美,是那種兩個人一塊走在街上,所有迎面走來的女孩子,都看著你的女朋友流口水的帥。

再來,你必須克服心理障礙。

企劃部的小王曾經對她說過一句非常狠毒的話,"在男人眼中,你是他們的同類,會和你談戀愛的男人一定是個Gay。"

最可悲的是,她完全無法反駁。

就連她自己都不能否認,要是真有那麼一天,居然有男人喜歡上她,她的首要之務便是確定他不是同性戀。

可悲,非常可悲。

她撇撇嘴角,聳肩承認道︰"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無,即使我有那些擔心,也是合理的吧?至于非禮"她仰天一笑。"哈?這我倒不擔心。除非你是同志,否則根據我認識的男人所說的,沒有一個男人在看到我這張臉時,還能有性。"

梁康硯聞言挑眉,"非常狠毒的說法。"

"但是十分誠實,連我都不得不同意。"

她的反應很自在,讓他覺得欣賞。

"那麼,孩子的父親呢?"

"不在了。"她露出不屑的表情。"她只有母親,沒有父親。"

在別人面前,她始終將樂樂當成自己的孩子。

很少有人確實知道樂樂的生母是誰,而她也不打算向別人解釋。

梁康硯打量她不屑的表情,猜測她所謂的"不在"是什麼意思?是表示那個男人拋下她們母女走了,還是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看來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居多,因為她像是很瞧不起那個男人。

這麼說來,她有極大的可能是未婚生子。

這一點並沒有讓梁康硯對汪俏君的好感有絲毫的減低。

"總之,謝謝你的好意。"她撥撥頭發,再一次拒絕。我想不需要麻煩你。"

他沒有答腔。

坦白說,他並不是常常這麼熱心善良的。

從小到大,他一直是女性們追逐的目標,是以對于性別是女的人類,一向采行能避則避,有多遠躲多遠的原則。

之所以對她例外,有一部份是因為那個可愛的小女孩,更多的原因是她不像一般的女人──不管在外貌或個性上,這讓他對她有著難得的好感。

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難得一次對年輕女性主動伸出援手,竟會被解讀為居心不良,其意不正。

"你不覺得現在才來擔心我是不是壞人,太晚了一些嗎?"梁康硯替身旁熟睡的樂樂撥開臉上的頭發,輕聲的道︰"而且,你忍心讓孩子睡沙發嗎?"

汪俏君不為所動。

"我們可以住旅館,很近,十分鐘就到了。"

"到我家甚至不要一分鐘。"

"喔,有句話是怎麼說的?"她微微皺眉,"小心駛得萬年船?你瞧,多走九分鐘的路就可以確保安全,何樂不為?"

他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大野狼。"

"我知道自己有點不識好歹,不過台灣的治安這麼差,多一分小心就多一分保障,你今天幫的忙,我會記在心上,改天有空請你吃飯酬謝如何?"

"那倒不用了。"他搖頭。"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又是一陣沉默蔓延著。

汪俏君無言的看著他溫柔的撫著樂樂的發,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下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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