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然,馨香佳人主動投懷送抱,紀翔飛立時心蕩神馳,僅存的怒氣也化為烏有。
他輕嘆一聲,將懷中的軟玉溫香放倒在床上,「你這個小妖精,我該拿你怎麼辦?」
癌視著美目生波、俏臉生暈的儷人,他無奈地低語。
迸嬋雲看著他因而暗沉的黑曈撫媚一笑,她明白自己贏了。
第八章
斜暉映樹影,暮鳥低鳴歸巢。
迸嬋雲腳步輕快地走在回廊上,托盤中是她親手做的午膳,飄散著陣陣撲鼻香味,一陣幸福感受油然而生。
她剛進紀府,就被紀翔飛指名為貼身婢女,名正言順地在他身邊伺候著。
幾天下來,一切堪稱順利,她很少和令人畏懼的杜青蓮踫面,紀文斐倒是見過幾次。
這對母子的性格卻是南轅北轍,那樣精明強勢的娘親,卻有個怯儒膽小的兒子,兩人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外型了。
杜青蓮的花容月貌自不在話下,否則也不會令紀老爺動心,將之娶為妾室,而小小年紀的紀文斐完全承襲了娘親姣好的容貌,將來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子。
但是听伺候紀文斐的婢女說,在杜青蓮望子成龍的期盼下,紀文斐被逼得很緊,幾乎是待在書房里足不出戶,正值愛玩年齡的紀文斐雖想反抗,卻又畏懼杜青蓮的婬威,那婢女好幾次發現紀家二少爺竟然偷偷她哭。
紀府下人一提起兩兄弟,都不約而同地認為,同樣是紀家骨血,兩人怎會有天壤之別?
難道紀文斐真的非紀老爺所生?為了這一點,紀翔飛每回提起紀文斐總是很冷淡,兩兄弟可說是形同陌路。
想到這里,古嬋雲不禁同情起紀文斐,再怎麼說他都是無辜的呀。
迸嬋雲往書影軒而去,在紀翔飛的堅持下,她這個做婢女的,竟然無所事事。
起初她曾抗議過,認為這出戲該演得逼真一些,但她柪不過紀翔飛,又怕他一氣之下將她送出府,也只得讓步。
不過,紀翔飛倒是不反對她偶爾下廚,因為他喜歡她做的菜,于是,只要紀翔飛在府中用膳,她便會親自為他下廚。
每次看他吃得贊不絕口,幸福的感覺便盈滿她的胸懷。
想著想著,古嬋雲唇邊噙著幸福的笑意,直到迎面而來的一個身影擋住她的去路,那抹笑意也在瞬間凍結了。
「容兒姊姊,有什麼事嗎?」她戒備的看著臉罩寒霜的容兒問道。
「這是給大少爺的午膳嗎?」容兒指著她手中的托盤問道。
迸嬋雲點點頭。
「那好,這交給我,你去忙別的吧。」說完,容兒伸手欲接過托盤。
明白她想做什麼,古嬋雲心中的戒備更加深了。「容兒姊姊,這不太好吧,我怕大少爺會不高興。」容兒是杜青蓮身邊的人,為防她在食物中搞鬼,她試著阻止,小手也緊緊抓著托盤。
容兒臉色一變,大喝道︰「你這死丫頭,我說給我就給我!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別以為你有大少爺撐腰,只要我在夫人面前告上一狀,照樣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話一說完,惡形惡狀的她便要動手來搶。
迸嬋雲怕自己忙了一上午的心血毀于一旦,只得無奈地放手。
容兒得意洋洋地接過托盤,臨去前,還惡狠狠地瞪了古嬋雲一眼。
自從她進紀府第一天起,她就感覺到容兒對她有著一股顯而易見的敵意,她不明白,自己目前的身分不過是個小小奴婢,何以會引得容兒如此敵視她……難道她的身分被拆穿了?
「不可能啊……」
迸嬋雲百思不解,但她想起紀翔飛的安危,心下一驚,趕緊尾隨著容兒而去。
容兒興高彩烈地走進書影軒,卻看到紀翔飛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睡著了。
心念一轉,她放下手中托盤,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
看著他輪廓分明的五官,那夜夜想他想得輾轉難眠的情景,不覺浮上心頭。
在情思蕩漾中,她忍不住伸手撫上紀翔飛的臉龐,不料他突地將她拉入懷中,讓她坐在他大腿上。
「啊!」容兒驚叫一聲,心中卻喜不自勝,難道紀翔飛對她也有意思?
不是預料中的聲音,令紀翔飛暗叫不妙,立刻睜開雙眼,面前的人讓他大吃一驚。
他根本沒睡,只是處理好公事後,覺得有點累。在杜青蓮的任意揮霍下,紀家在外頭欠了不少帳,讓他忙于收拾爛攤子之余累壞了,便趁著古嬋雲為他端來年膳的空檔,閉眼假寐。
有人走進房里,他是一清二楚,只是他以為來人是古嬋雲,才會有這種舉動。
沒想到,此刻坐在他腿上的女人竟是容兒。
一股怒氣和嫌惡猛地竄上心頭,紀翔飛才想將她推開,卻見容兒一臉喜孜孜地攀住他的頸項,嗲聲嗲氣地說︰「大少爺,只要你喜歡,容兒就是你的人,任憑你差遣。」
對她竟會說出這樣不知羞的話,紀翔飛有些驚訝,但他想起回紀府時,在大廳上,她對他眉眼含春的模樣,當時他沒放在心上,可眼前的情景,讓他明白容兒或許是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心里飛快的盤算好後,紀翔飛臉色一轉,哈哈大笑地站起身,「容兒,你好大的膽子呀!竟然以色誘主,你可知該當何罪?」他不露痕跡地讓她離開他的懷里,一手勾起她的下巴,神情曖昧地說著。
容兒隨即明白他的暗示,陣陣欣喜不斷地在心中爆了開來,但仍惺惺作態地跪在地上,狀似惶恐地說︰「大少爺,你就饒了容兒吧!實在是你的英武氣概讓容兒情不自禁,懇求你讓容兒留在你身邊服侍。」她用著自認為最動人心弦的語氣,說出她多日來的願望。
「唉,容兒,你叫我怎麼辦呢?」紀翔飛動作輕柔地扶起她,「打從我一回來,就注意到你了,但你也明白,二娘一直將我視作是眼中釘、肉中刺,而你又是二娘身邊的人,我怎麼能要你呢?要是你心懷二心,那……」他故意露出左右為難的神情。
「大少爺,不會的!容兒就是一直跟在夫人身邊,才明白她的心狠手辣,所謂 良禽擇木而棲」,容兒早就想要月兌離她的魔掌了,只要大少爺不嫌棄,容兒願意一生一世做牛做馬服侍你。」她忘情地抓住他的手說道。
紀翔飛忍住心中的厭惡,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聲細語地說︰「容兒,口說無憑,你得拿出實際的行動來證明,這樣我才能安心。」
見她露出不解的神色,他又說道︰「如果你將二娘的一切罪行和盤托出,甚至站出來指證,那我就可以相信你。」
此話一出,容兒驚駭的膛大雙眼,猶疑不定。
「容兒,只要二娘不在我們之間作梗,那未來的美好是指日可待啊!」紀翔飛又勾起她的下額,語氣充滿了誘惑。
聞言,容兒腦海中浮現兩人雙宿雙飛的景象,立時如痴如醉。
看著近在眼前的俊俏人兒,她仿佛被催眠般,緩緩的點了點頭。
紀翔飛大喜過望,在她頰上印上一吻,好叫她對自己死心塌地。
「那你說吧,將你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
容兒張口欲言之際,突地想到紀翔飛對她到底有幾分真心?若她莽撞地出賣了杜青蓮,萬一紀翔飛出爾反爾,那她豈不是兩頭空,搞不好連性命都不保。
「容兒,你快說啊!」紀翔飛見她欲言又止,忍不住出聲催促。
容兒回過神,嬌聲道︰「大少爺,凡事講求證據,若容兒信口開河,難道你也盡信?還請大少爺給容兒一點時間,好取得物證,屆時,再加上容兒這個人證,定能將夫人定罪,這樣才萬無一失啊!」她使出緩兵之計,決定保留這項對自己有利的武器,好伺機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