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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愛誰? 第24頁

作者︰希枒

抱著早已睡死的嬌軀,裴玦苦笑地搖搖頭。

他開始相信這一切絕對是報應。

第十章

同樣是有月亮的夜晚,同樣是有個醉酒的美女在懷。

但月亮圓了,人的想法變了,整個情境看起來是有點浪漫,其中的無奈只有當事人明白。

裴玦感觸良多地摟著念盈踏上門前的階梯,看見屋內只點著基本的照明,不像上次那樣夸張的燈火通明,他的心輕松不少。

今晚他太累,可受不了唐家騎士們的炮轟。

所幸他們外出還沒回來,暫時不會發現小鮑主又不省人事地落在危險分子手中,否則他的厄運還不算過去。

正當他要揮別悲慘的一天時,大門居然無聲無息地在他面前拉開,露出屋里昏黃的燈光,以及一個背光的高大男人。

一看清對方的臉,裴玦原本輕揚的心馬上被拉回陰暗的大海溝里。

「晚安。」裴玦扯開微笑。

雖然心情不好,但遇上了還是得從容面對。

開門的慕河面無表情,輕輕瞄向掛在他身上的念盈。

「這次是真的醉了。」他模糊地念了一句,隨即抬起眼笑著對裴玦說︰「謝謝你接念盈回來。」說完順手將念盈接過去。

裴玦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怎麼不以為又是我不懷好意地把念盈灌醉呢?」

慕河幫念盈理理睡亂的頭發,意味深長地說︰「你曾經不懷好意地把念盈灌醉嗎?你舍得讓她喝醉嗎?」

裴玦的綠眸微微瞇起,他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以前沒有,並不表示以後一定不會有。」裴玦學他拐著彎說話。

慕河聞言,先是頓了半晌;不久,輕輕提高眉睫。

看來念盈這只初次發威的小狐狸是逮到這條深沉的青蛇了。

可是現在狼狽的怎麼會是設下圈套的獵人呢?

慕河沉吟一會,神秘的笑容慢慢浮現。

「在那之前,你應該還有很多事要解決吧?」慕河看他的眼光依稀帶著一絲同情。

被說到痛處,裴玦的嘴角微乎其微地扯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他張起十成的防備,提防狡猾的慕河可能有的詭計。

慕河不以為意地勾著唇,眼中的那股同情更深了。

「我沒有其它的意思,畢竟這是你們的事,得靠你自己擺平。」

裴玦半睜的綠眼透著懷疑。

「這麼說你不反對嗎?」

慕河應該已經知道他對念盈的企圖,他真的沒有其它的意思嗎?

慕河拉開笑容,眼楮隨之彎起,看起來更深不可測。

「我說過,我不會有意見,不反對也不插手,純粹是一個旁觀者。」一個知道所有真相、卻在一邊抱胸看戲的旁觀者啊!

聞言,裴玦的目光變得凌銳,不加掩飾地估量慕河的笑臉。

最後只看出一個心得。

「我終于能理解惟天如此厭惡你的原因了。」他咬字格外用力地說。

唐慕河一定掌握了他所不知道的訊息,而那個訊息就是他急于擺月兌這堆麻煩的關鍵。

所以他才會說不插手,擺明就是等著看好戲嘛。

真不愧是唐家邪詐基因的嫡傳人啊!

「彼此彼此,惟天對你的觀感應該也是一樣的吧?」慕河仍是溫文地笑著,眼中的鋒芒不少于裴玦。

懊死!他真的什麼都知道。

裴玦忿忿地在心里咒了一句,臉上的武裝不敢卸下半分。

「最後,提醒你一點,有問題就快點解決。你在台灣的時間不多,而且有人的耐性也被磨盡了。」慕河抱著念盈在踏上階梯前,回頭給他一個忠告,再收回視線看向懷里的人,眼底鋪滿了疼惜。

他這不算是插手吧?他不過是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對當事人說出客觀的建議。至于另一個主角,他當然也會適時地提醒一下。

不然只是女主角委屈,男主角們僅有一點小小的挫折,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樓下的裴玦雖無法看到慕河逐漸扭曲的笑容,但身體本能地感覺到一股冷意襲來。

望著階梯上那對相依偎的兄妹,他的眸色轉成危險的墨綠。

即使是親哥哥,那只環在念盈腰上的手就是很礙眼,更別說那只手的主人還是那個陰險的唐慕河了。

他抿直了嘴,下定決心。

他想要的,一定會得手,就算困難重重,念盈最後倚靠的一定是他的懷抱。

初冬清晨的陽光並不刺眼,照在宿醉的人眼里卻是一種折磨。

「噢……」念盈翻身避開從右側窗戶射進來的光線,牽動出爆裂般的頭痛,讓她忍不住申吟一聲。

「抱歉,吵醒妳了。」

房內突然傳來不屬于自己的聲音,念盈顧不得頭痛,馬上睜開眼。

站在窗前的高大身影體貼地幫她拉上窗簾,緩緩走向床邊。

渾沌的腦袋逐漸清醒,不用等人走近,念盈已經認出對方。

「哥,你怎麼會一大早就在我房里呢?」她抬起手掩在額頭上,還是藏不住宿醉的疲憊。

慕河在床頭停下,居高臨下地瞅著她。

「真難得,妳居然喝醉了。」他的語調清淡,听不出情緒。

念盈從指頭的隙縫中打量他的表情,惺忪的眼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無力地說︰「我是喝太多了,又一直逞強不讓自己睡著,累積到最後才會這麼不可收拾。」

「就像妳對裴玦那樣嗎?」他敏銳地問。

念盈疑惑地放下手,怔怔望著慕河難得板起的俊臉。

慕河這麼明顯地表示出自己的不悅,念盈當了他二十多年的妹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太震驚了,以致于張了口卻忘了回答。

慕河幽幽嘆口氣,嚴刻的線條也軟化下來。

「妳就這麼喜歡他嗎?妳真正跟他相處還不到半個月,就值得妳為他如此失魂落魄嗎?」慕河不是很甘心地說。

想他當初回家時,她還為了看裴玦的相片而忘了迎接他,現在甚至還為他醉倒,這種差別待遇令他有些不平衡。

不只是慕河不甘心,念盈也是很哀怨。

她坐直身子,吁出一口很長的悶氣。

「我也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但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沒來由地在乎一個人。跟他相處後,那份在乎變得更深、更難以解釋;然後貪心地想要更多。照片、背後的觀察,再也滿足不了我,我想更進一步認識他。但發現的愈多,他就離我愈遠。我焦急地想捉住,但他早已屬于另一個人,一個我同樣舍不得的人……」真心話的最後也是一聲長嘆作結。

念盈落寞地垂下頭去,哀悼她可憐的初戀。

慕河反而扯高嘴唇的弧線。

「果然讓女主角一個人傷心是不道德的。」他帶笑地說。

「什麼?」念盈疑惑地迎上他嘴邊那抹奇詭的笑意。

慕河揉揉她的頭頂,慈愛地說︰「妳不是納悶我怎麼會一早就出現在妳房里嗎?其實我是去通知另一個主角上戲,順道過來看看妳的情況。」

「主角?上戲?」念盈無法理解。

慕河還是笑得很神秘,很不懷好意。

「是啊,故事的高潮應該要全員集合,來個完美的結局才對呀。」他拍拍她的肩膀,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念盈酒醉造反的大腦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剩下的直覺隱約嗅到風暴即將來襲的況味。

一瞬間,全身細胞像是被干冰砸到,冷得馬上清醒。

「你……」她正想說什麼,不料樓下的風暴提早到達,乒乒乓乓的噪動打斷她的聲音。

「真是個性急的演員,這麼早就開工了啊。」慕河嘴上這麼說,眼楮卻是滿意地看著表上的時間。

十分鐘,跟他預估的一模一樣。真不愧是三十年的兄弟,配合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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