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定的火山終于爆發.劈哩啪啦發泄後,累的還是可憐的自己。
「其實你在想念韓澈吧?」看著對面趴在桌上的頭顱,意殊不預警地提起了那個人。
「跟他有什麼關系?」卓伶的聲音悶悶的從桌面傳來。
「你一直都在思念他,卻硬要解釋成是氣他的恩將仇報,把心中累積的思念說成郁積的悶氣,然後,三個月來就用憤怒掩飾病相思的失落。這樣害羞的你,還挺可愛的。」意妹平扳的五官突然笑開,扭曲的線條有種說不上的詭界。
卓伶用力地從桌面抬起頭來對她邪笑著︰「高意殊,你是年紀到了,想愛想瘋了嗎?不然怎麼會有這種天真的想法呢?我怎麼可能在一個人身上浪費這麼多心思,尤其還是個仇人。」說到韓澈,她慣性地咬牙切齒一番。
「是冤家吧!挺有趣的。」意殊沉陷在自我的思緒中,旁人的反駁一概駁回。
「算了,你愛怎麼想是你的事,我沒力氣跟你辯。如果我心里要有韓澈,想念的也是他那雙會變出美食的手。」今天她太累了,跟意殊說話只會加速她能量的消耗。
正想趴回桌面休息的卓伶又被人從後頭拉起,要開罵時,一張垂涎的花痴臉嚇退了她滿腔火氣。
「你還舍得睡覺浪費對間?有大新聞發生了!」楊詩佳一臉不得了地搖散卓伶的瞌睡蟲。
她是卓伶在班上少得可憐的朋友之一,興趣是說八卦、聊是非,典型的八婆。
依她現在的表情看來,應該是個好消息,可惜卓伶沒興趣。
「我不想知道可以嗎?」撥開她扯住她領子的手,卓伶酷酷地埋頭再睡。
楊詩佳果然不負八婆名號,在這麼不捧場的情況下依舊講得口沫橫飛——
「你知道嗎?」說八卦的標準開場白。
「我不知道。」意殊很配合的搖搖頭。
楊詩佳有點不滿意稍嫌冷的場子,講八卦是需要人氣的,于是再次開口恐嚇卓憐︰「尹卓伶.你不听會後悔一輩子的!」
在她的堅持下,卓伶不能安眠,只好認命地奉陪。
「好,我努力地听你說。」
「你們知道嗎?醫院門口突然來了兩個天上地下,世間少有的絕品帥哥耶?」
楊詩佳的眼迸發出耀目的粉紅色光芒,卓伶閃躲不及,差點被她愛的光波電死,僅存的精力也因此消耗殆盡,有氣無力地回應︰「哦,是嗎?恭喜了。」
「你的反應怎麼可以這麼冷淡?你不是本校外貌協會理事長嗎?欣賞俊男不是你最愛的休閑活動嗎?為什麼你不帶領著我一起沖向美的作品呢?看你這副死樣子,害我也跟著沒勁了。」激越的情緒得不到支持,楊詩佳當頭被澆了盆冷水,掃興地跟著趴在桌上。
「你自己去呀,我太老太累了,再也不能像年輕女孩一樣跟著帥哥跑了。」時間一年一年過,現實總會教人許多,也剝奪許多,她以後只會當個安靜的老女人,遠遠觀望,年輕的俊男就留紿年輕的小妹妹追吧。
「說的也是,都是一群歐巴桑了。」楊詩佳心有戚戚焉地跟著泄氣。
意殊瞄瞄眼前兩顆墨黑的頭,眼角偷偷地笑了。
現在說老,會不會太早了些?
第六章
「咦?你怎麼會在這里!」
打算直接殺回家的卓伶在經過醫院大廳的突然停住,猛一回頭,卻見到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楊詩佳說得沒錯,今天的確出現了兩個難得的絕品俊男,所以全醫院的女子才會這麼不經意地經過大廳,這麼不經意地來來去去,這麼不經意地在帥哥身邊聚集,把一向寬敞的大廳擠得像菜市場。大伙都心知肚明彼此的目的,卻又要裝作不在意,只敢以眼角偷瞄不停徘徊,沒有一個有勇氣出面搭訕,直到卓伶驚叫出聲,眾人才像畫面定格般,以又羨又不甘心的眼光直視他們這邊。
乍見到卓伶,韓澈的嘴角不自主地輕扯了下,神秘得不著痕跡。
「我忘了帶鑰匙,等你回家開門。」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引起周遭眾人一陣曖昧的驚呼,尤其以展翼的抽氣聲最為淒厲。
「你所說的舍監就是這個女圭女圭小妹!」
展翼像是看到怪物一樣不可思議地瞪著卓伶,讓心情不好的她益加不爽。
「這位看起來很不安分的風流小弟,請你說話禮貌些,你可能還沒有資格叫我小昧。」賞了他一個白眼,卓伶又將視線轉回韓澈身上,想確定她看到的是不是眼花的幻象。
「你不是很瀟灑地走了嗎?還回來做什麼?」
看見他依舊挺拔俊朗.自己卻憔悴得不成人樣,她就一肚子火。
他是回來刺激她的嗎?想炫耀自從離開她的束縛,他活得又自由又幸福嗎?
一想到他根本不需要她,她的胃又一陣酸痛。
懊死!她只肯承認只有胃想念他而已。
見她明明不舒服,還要逞強的樣子,韓澈是好笑又心疼。
「你還是老樣子。」
「不要說得好像跟我很熟似的。」
「我們能不熟嗎?」
韓澈淡淡地笑了,挑起多少愛慕芳心,話里的熟稔又讓她們失望,轉而嫉爐那個搖搖欲墜的小女人。
「哼!」無法對韓澈發脾氣,卓伶只好把氣出在不相關的人身上。「你回來就算了,為什麼還要帶個公子回來破壞南部純樸的風氣呢?」狠狠瞪向猶在震驚中的展翼,卓伶討厭他這樣輕浮的人。
「這位小妹妹,你的脾氣也太不好了吧?長得這麼可愛,口氣卻這麼沖,小心會變得不討人喜歡喔。」
面對異性的目光,展冀反射性地揚起職業笑容,個儻地展現魅力,偏偏卓伶不吃這一套,眯起眼楮冷眼睥睨他的演出。
「我不是警告過你別叫我小妹妹的嗎?」
「為什麼不?你不是韓澈的妹妹嗎?我覺得很適合你呀!」渾然不知自己已經一腳踏進棺材,展翼說得很起勁。
「韓澈,他是你同學嗎?要是系上都是這種笨蛋的話,我勸你大學也別念了,以免近墨者黑,將來也成了傻子。」卓伶冷冷的說。
從前年輕時會覺得女圭女圭臉是種天賦,可以讓人毫無防備地供她玩弄,但在醫院,不成熟的醫術,加上不成熟的長相,只會讓人更想逗弄她。
現在飽嘗報應的她,反而恨起她這張不求長近的臉了。
「他是我大三的學長。」韓澈看戲般地等著展翼的下場。
「學長還這麼笨,就更不可原諒了。」她突然陰險的笑了,「我們回去吧。我會好好招待你的,小弟弟。」
餅了不久,展翼才明白卓伶話里的意思,只是那時候後悔巳來不及了。
***
回到家後,卓伶非但沒有躺死在床上,反而精神抖擻地逼韓澈下廚,畢竟民以食為天,更何況是她以吃為志業的米蟲呢!
她跟意殊都興奮地等著打牙祭,展翼卻像是中邪般一直處在痴呆狀態。
「卓伶,你會不會下手太重了?把人家嚇成這樣。」意殊同情地看看展翼,可憐他的無知。
「會嗎?我還覺得我年紀大變仁慈了呢。」輕松地啃著隻果,卓伶自覺善侍他了。
「人家看不出你的年紀你該慶幸,表示你保養得宜,而不是把人家像玩小孩一樣耍得團團轉。」雖然見多了卓伶的惡形惡狀,意殊還是得說幾句公道話。
「誰叫他要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送上門來供我消遣。」對于整人,她永遠不會有隗疚的一天。
「你真的不是韓澈的妹妹?而且年紀比我大?」縮在一角的展翼終于怯怯地出聲,他實在不想相信自己也有錯看女人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