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整人的方法也太怪了吧!吻她?
不過,那是她的初吻耶!既沒有燈光美景也沒有鮮花明月,對方還是她最怕的人,甚至引來一陣無情的圍毆,這可怕的噩夢她肯定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幸好是這孩子好心送小菱來醫院,不然就糟了。」潘文玲轉身找那男孩,卻沒瞧見他。「咦?跑哪去了?」
「誰?」杜建廷也轉頭找著。
「大概是走了,那孩子叫關子皓,應該也是國三生吧!他正好路過瞧見她從天橋上跌下來,躺在路邊全身是傷,才趕緊送她來的。」潘文玲見那孩子眼楮清澈,該是個好孩子,應該不會說謊才對。
何幼菱心虛地垂下眼瞼。關子皓趕到時,那些女生還在揍她,幸好他夠凶才把她們趕跑,在來醫院的路上,她拜托關子皓別說她是怎麼受傷的,還引來他一陣咒罵聲。奇怪?被揍的人是她,怎麼萍水相逢的他卻那麼生氣呢?
「回頭找一找,真該好好謝謝人家。」杜建廷點點頭。
兩夫婦陪著她直到她睡著了才悄悄地走出門外。
「怎麼辦?隨著年紀的增長,我愈來愈忐忑不安,就怕她出事。」潘文玲掩面低聲啜泣著。
「也許真的如小菱所說,她只是不小心,不一定是因為那個原因吧!」杜建廷柔聲安慰妻子,也安慰著自己,攬著她慢慢往外走。
「記不記得她小學時也曾經從樓梯上跌下來?唉!每回她出事,我就更信那大師的話一分,根本不敢讓她離開,也許,今天不是她出事,就是小岑出事……天呀!我怎麼會這麼自私?」潘文玲愈說愈傷心。
「我們只有天天祈禱這兩個可愛的孩子,在最後這五年里不要再出任何差錯,再說,張太師並沒有說她一定會……我相信她不會死的!別擔心了。」杜建廷在心中發誓要更善待她、更疼愛她,以彌補心里的虧欠。
兩人搭電梯下去了,接到母親的電話,難掩心頭憂慮,的杜軒岑也匆匆趕來。他站在一旁一字不漏地听見父母的對話,只覺得一股熊熊怒氣直沖腦門,為什麼他的劫數要她來擋?
而那個笨女生就這樣乖乖地等著不屬于她的厄運降臨嗎?
笨蛋!世上哪有這種事,他才不信他會有什麼可笑的劫數呢!
他佇立在她的病房前,正踟躕著要不要進去時,一個帥氣的男生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踱了過來,臉上掛著不屑的神情。
「喂!餅來一下。」撂下話,帥男生再身先走。
救了何幼菱的關子皓是刻意在這里堵他的,剛剛杜氏夫婦的話他也听見了,卻不怎麼懂,也懶得去弄懂。他堵他的原因只有一個,街頭那出戲他全看見了,這家伙害那可憐的女生受傷讓他很不爽。
杜軒岑不明所以,卻覺得這男生有點礙眼,扳著一張臭臉跟了過去,兩人在兩棟大樓間的長廊停了下來。
「有事?」杜軒岑不耐煩地先開口問,急著想進去瞧瞧她的傷勢。
「她是你的女朋友吧!」
杜軒岑冷著眸子沒答話,這個「她」應該是指何幼菱吧!只是,他們的事要這陌生人插什麼嘴呢?
「就算吵架也沒必要害她被其他女人圍毆吧?」
「圍毆?」杜軒岑微愣,老媽不是說她是從天橋上跌下來的嗎?
「你給我裝傻?在一群被嫉妒沖昏了頭的女人前面吻她,然後留她獨自面對那群陷入瘋狂的女人,別告訴我,你以為她們會坐下來喝茶閑磕牙。」關子皓冷著聲譏諷道。
若不是因為他無聊,蹺課在咖啡廳里看科幻小說,也不會目睹這樁慘劇。這家伙真是欠扁,他難道沒想過因為他的惡整,這女生會出事嗎?當時若不是他好在現場,這女生會被揍成什麼模樣,他真的不敢想像。
杜軒岑愣在當場,他原以為那群親衛隊頂多罵她一頓,給她一點難堪罷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們會動手打人,她……究竟被揍成什麼樣子?
「我看她是個很明理的人,你若想甩掉她,直接用講的就好,不必害她提早去見閻王,我相信憑她的條件,想把她的大有人在,她不會死纏著你不放的。」以為他們是情侶吵架,關子皓直覺地認為是他不對。
「我們不是情侶。」杜軒岑冷冷地說道。
「我管你們是不是?讓女人陷入危險算什麼男人!總之,她的命是我救的,你最好別再讓我知道你又害她被揍,小心我跟你算帳!」關子皓狠瞪他一眼,才很不爽的離開。
杜軒岑氣得全身都在顫抖,他跟她的事,這痞子憑什麼管?
其實,他最氣的是他自己。可惡!他火大的猛捶了牆壁一拳。
他為什麼要害她受傷?
***
站在她的床邊,杜軒岑一臉的自責。
她臉上鼻青臉腫的,放在被上的右手包著厚厚的繃帶,看來身上其他地方也差不多吧!他一時的氣憤竟害她受到這麼嚴重的傷害,小時候因為他的惡整,害她躺在血泊中的可怕畫面清晰的回到他的腦海里。
「什麼厄運?你兩次進醫院都是我生氣害的,我……」他雙手握拳,全身不由自主地發抖,天!他恨不得狠狠揍自己一頓。
他檢視的目光回到她的臉上,雖然全是傷,但她清秀甜美的容貌依稀可辨,只是她原本粉女敕無瑕的容顏如今卻青一塊紫一塊,他閉上眼,胸口有股莫名的、難以壓制的熱浪在翻攪……
可惡!他到底是怎麼了?
雖然討厭她,卻也知道她算是挺美的女孩,學校里多的是追她的男同學,她卻婉拒了所有的追求,以前他還覺得奇怪,現在終于懂了,她八成以為自己活不過二十歲,以她溫吞的個性,當然不想拖累別人。
會漠視她是因為她總是一副受虐兒的模樣,看了就討厭,小時候也就罷了,如今他都不理她了,她這死德行仍不改,弄得他每次見到她都一肚子的火,臉色當然不會好看,然後她就更怕他,活像個受虐兒,他X的,這是什麼因果論!
他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雙眼仍盯著她瞧,目光來到她那有些瘀傷的嘴唇上,令他想起早上惡作劇的一吻。
「柔柔軟軟的,吻起來倒不覺得討厭,也許你全身上下就這張嘴不讓人討厭吧!」他輕輕撫上她的唇瓣,喃喃自語。
那是他的初吻,因為家里有個討厭的女生,害他連帶覺得所有女生都很討厭,縱使他有一大票的親衛隊,也從沒想過要跟女生有什麼親密行為,沒想到吻她的感覺還挺不錯的。撫著撫著,他忽然低頭再次吻住了她,只想確定早上的感覺——他真的喜歡吻她的感覺嗎?
「唔……痛……」因為他的踫觸,她悠然轉醒,卻瞧見一張放大的臉貼在她的眼前,她瞠目結舌地僵在當場,以為撞鬼了。
杜軒岑一點也沒有偷香被抓包的愧疚感,放開她的唇,直起腰桿,冷冷地盯著她看,可惡!原來他真的喜歡吻她的感覺。
「啊!」何幼菱沒想到竟是他,張著嘴什麼也說不出口,臉上寫滿不解,他干嘛又吻她呢?
「丑死了!」心情煩躁的他當場口出惡言。腫著一張臉,嘴巴又張著大大的,真的很丑耶!
「你……你怎麼……」因為他的出現害她全身都不對勁。
「被打也不會還手,打不贏不會落跑?跑不掉不會叫救命呀?沒見過比你更笨的白痴了!」一想到她被揍到躺在地上,熊熊火氣就又上來。
「你怎麼知道的?」她抖著身子害怕的問,他已經走了,應該不會知道才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