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噦嗦。"大漢啐了聲,從自己的記事本里掏出紙筆,也給了阿郎一張本票,分別與阿郎蹲在茶幾前書寫。
"一個星期哦,五十萬要準備好,不然我會讓你們雞犬不寧。"拿了三十萬支票後,大漢臨走前不忘先撂下狠話,才和同伴揚長而去。
"你到哪里籌五十萬!?"他們一走,寒又冰狠瞪了阿郎一眼,立刻惱怒地質問母親。
"小冰……你那兒如果有,先借媽媽好嗎?"寒母囁嚅開口。
"你!"寒又冰氣得想拿榔頭敲昏自己,不了解母親為何如此執迷不悟。"沒藥醫了!"
"呃……沒有沒關系啦,我想辦法跟人借借看。"礙于女兒總對她交往的男人疾言厲色,寒母不敢再多說。
"這是你的事,你為什麼都不說話?你自己捅的樓子為什麼要我媽幫你收拾?"寒又冰推著阿郎迭聲斥問。
"他如果有辦法,就不會鬧到家里來了嘛!"寒母為他說話。
瞪著他們,寒又冰想掐死那個臭男人,也想搖醒對愛情走火人魔的母親,然而她什麼都不能做。
嘆息,僵持片刻後,她讓步了。
還能怎樣呢?她是她母親啊!難道要叫她在她能力範圍所及的情況下,看母親低聲下氣跟人借錢嗎?
"叫他再開一張五十萬的本票,我回去把錢匯過來。還有,這張三十萬本票由我保管,免得你連本票都被人拐走。"
她萬分不情願地把話說完就離開了,免得繼續待著會活活被氣死。
"寶姐,我想以後開始和其他攝影師一起輪班。"
幸福婚紗館的辦公室里,寒又冰向老板娘曾楚寶提出要求。
"你這兩年接的大多是指定的Csse,怎麼突然要輪班?"曾楚寶看著眉頭深鎖的好友,明白一定發生了什麼事讓她困擾。
"想多賺些錢。"寒又冰簡言道。
戶頭里的八十萬存款原是她打算購屋的頭期款,匯給母親五十萬之後,這計劃就要往後延了。況且,母親的積蓄都沒了,往後她這個做女兒的責任將會更重……
"又冰,你遇到什麼困難了,是不是?"曾楚寶傾身,表露關心。
"你放心,我沒有什麼困難,只是單純想加入搶錢一族。"寒又冰給她一記安撫的笑,從來不習慣對外人提起母親的事,盡避是這群最要好的朋友。
"你要是加入輪班,那可能真的會忙得一點空閑也沒有耶!"她提醒。
"我明白。"
"好吧。不過你有困難可一定要告訴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別忘了我們是好朋友。"見她如此堅決,曾楚寶橫過桌子握住又冰的手,很有義氣地道。
"我知道。"反拍拍她的手,友情的溫暖牽動寒又冰的嘴角。
桌上電話內線響起,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曾楚寶接起後,說了幾句就掛斷了。
"你猜,誰來了?"她神秘兮兮地對寒又冰說。
"說吧,誰?"寒又冰答得懶洋洋,顯然沒有猜謎的興致。
"鈕議勛。"她笑得賊溜溜。
毫無預警的答案,讓寒又冰的心跳漏拍,繼而加速鼓動
她以為他已經打消念頭,不會再來了……
畢竟她老是讓他無功而返,他又突然消失了快一星期,毫無音訊,任誰也會這麼認為!
奇怪的是,不知為什麼,這次再見到他,她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里有什麼不一樣的變化,可要說是什麼變化,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明明很高興他放棄了,可她今天再看見他,卻發現此刻的心情比之前認為他已放棄時還高興。
真是中邪了!
"你說有正事要談?"寒又冰斂下思緒,在鈕議勛的注視下,與曾楚寶一起步入貴賓室,落坐前朝他身旁的眼熟男子微微頷首。
"你好,我是伍尚凱,議勛的經紀人。"他遞上名片,因為他相信寒又冰不可能留下他在昆里島那晚給她的名片。
原來是他!寒又冰立刻串聯起在昆里島的記憶。
"你好。"寒又冰客套回應。
"想找你合作哩。"鈕議勛含笑開口。多日不見,他還真懷念她的冷言冷語冷表情咧!
"合作?"寒又冰不解,挑眉迎視他目光。
"你要拍婚紗照啊?"曾楚寶直線思考,立刻緊張兮兮地問。很擔心鈕天王若要結婚去,那要再找一個像他如此有融冰天分的男人,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找得到!
鈕議勛搖搖頭,隨行的伍尚凱在他的示意下開始說明。
"不是,是議勛計劃明年出版的寫真集想找寒小姐來掌鏡。"
"很好哇!又冰。"曾楚寶一听亮了眼,說風是雨的個性讓她立刻向她游說。
替天王巨星的寫真集掌鏡能開拓又冰的名氣,間接也對幸福婚紗館有益,而且,還能增加他們的相處機會,好處多多啦!
再說,又冰不是才說要當搶錢一族嗎?這正是增加收入的機會!
"你們不但心調性不同嗎?"寒又冰直覺地問。
"你的作品和經歷我們看過,業界的風評也做過調查了,而且議勛大力推薦你,老板評估後也認為可行,所以才會來跟你談的。"伍尚凱一五一十地說道。
大力推薦!?寒又冰看向鈕議勛,卻不意望進他炙熱的眸光里,她連忙收回視線,抑下莫名的心慌。
他總是這樣深深地注視她,不然就是對著她笑得那樣誠摯,仿佛無限包容著她的態度和言語。
"婚紗照與其他的攝影作品,因訴求的方向不同,所呈現的手法也會有很大的區隔,我怕不能勝任。"她斂神客觀分析。
畢竟明星寫真集是件商品,和婚紗照的純粹紀念不同,這必須背負銷售的壓力。
"哎唷!還不都是拍人像!一樣啦!"曾楚寶直言駁斥她的死腦筋,卻惹來寒又冰的白眼,連忙吐吐舌,乖乖閉嘴。
藝術家都有與生俱來的怪脾氣,又冰就是一例,就怕她還有什麼怪堅持,將上門的機會往外推。
"的確是不一樣,婚紗照不是著重銷售的商業攝影,所要表現的不單是華麗的畫面,比起個人寫真,還多了些感情的刻畫。"鈕議勛說得頭頭是道。
沒想到看似玩世不恭的他,對她的工作有這樣的見解。不自覺勾起嘴角的寒又冰點了頭,對他的話表示認同。
"所以說,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不是沖著這一點,所以才舍棄慣用商業手法的攝影師,來找婚紗攝影的攝影師,希望能有更新、更好的表現?"洞悉他的話已打動了她,他繼續說服。
"對對對,說得對,說得好。"曾楚寶連聲贊同。鈕議勛真是太贊了,這話連身為經營者的她都不會說咧!真是汗顏啊!
罷剛是誰說都一樣的!?對附和的寶姐翻了個白眼,寒又冰才又面對鈕議勛和伍尚凱。
"我不希望那是因為你的關系,才……"她不知在計較什麼。
"你難道對自己沒有自信?我承認多少是因為我認識你的關系,但要是你沒有這能力來拍攝,我也不會拿這來開玩笑。"鈕議勛很清楚她要說的話,于是立刻打斷她,表明立場,眸底也不禁釋出欣賞和鼓勵。
"可是婚紗館這里……"此言一出就代表她被說動了,只是還有所牽掛。
"十天半個月的沒有問題啦!把要找你的客人時間排開就行了!"曾楚寶隨即阿莎力地表示願意放人。
"謝謝啦,你真是通情達理的好老板。"鈕議勛悄悄朝她投去一記感激的眼神。
"等等,別謝那麼快,細節還沒談。"寒又冰冷冷地阻斷他們。
"只要你願意拍,接下來都好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