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始終幕著自己所定下的各項目標努力,將感情之事暫緩于後,如今……是時候了!
兩名保鏢隨行在旁,與桿弟一行四人迅速地通了關,韋斯特戴上墨鏡,球帽壓低,原以為完成通關手續後就可以馬上與可可見面,然後靜靜地離開機場,沒想到,提早來台的消息還是曝了光。
一入境,嘈雜的聲音便隨著一大群守候的媒體記者涌了過來,兩名保嫖連同桿弟立刻護在韋斯特的左右前方嚴陣以待,一堆麥克風,攝影機來勢洶洶地擠到韋斯特的面前,將他們團團包圍。
「裴奇先生,請問是什麼原因讓你秘密提前來台?」
「請問你對成為PGA史上第一個締造‘美國大滿貫’的球員有什麼看法?」
「請問二度成為你絆聞女友的凱特蕾絲是你的正牌女友嗎?」
「請問你與合資開設球場的駱家有什麼關系?」
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問題接踵而來,讓人招架不住,韋斯特嘴巴緊閉得活像蚌殼,一聲也不願多吭。
懊死!刻意閃避還是躲不過!
「對不起,裴奇先生經過長途飛行,相當疲累,各位媒體記者們若有問題,可在俱樂部開幕的記者會上提問。很抱歉,借過,謝謝。」還好,訓練有素的保鏢在第一時間排開擋在他面前的麥克風,讓他得以月兌身。
韋斯特一路快走,各家媒體仍不死心,試圖搶拍獨家鏡頭或捕捉只字片語沖收視率。行進間,墨鏡底下的眸子不斷搜尋可可的行跡,不一會兒,他望見一抹身著粉色線衫的嬌小身影被夾在人潮之中,像不倒翁似的被撞得隨時就要跌倒——
「別推啊!」伴隨著踉蹌,可可驚呼。
「不要擠啦!」她自顧不暇,懷中的向日葵花束已然變形。
「……」救狼哦!這群瘋狂的人根本對她的抗議聲置若罔聞,她只能自求多福。
「啊——」淒慘驚叫,砰!跌倒!
「啊——」吃痛哀嚎,哪個殺千刀的居然在混亂中狠狠踩過她的手。
「噢!」吃力欲爬起,可不知又是哪個「夭壽骨」的膝蓋朝她尾椎頂了下,害得她當場又往地面撲倒!
可可腦子里猛然浮現多年前有歌迷參加演唱會,在混亂中被亂腳踩死的新聞……
「可可——」驚見那抹身影倏然消失在人潮中,韋斯特第一時間意識到她跌倒了。
「借過!」蚌殼終于開口,所有的媒體倏地安靜下來。
穿過身前的保鏢,他急著察看她是否無恙,然,禮貌話語並無法驅散阻擋在前的記者們,他不禁板起臉孔,沉凝低吼,「讓開!」
眾人微曬,只見韋斯特眼色擔憂,急切地排開人牆,朝某處疾走而去「你沒事吧?」
繼續為著爬起而努力的可可忽聞一道飽含濃濃關切的嗓音傳來,反射地頓住動作,抬起頭來,詫異地見到韋斯特宛如天神降臨般來解救她。
望定那只看起來十分可靠的大掌,可可呆愣地微張小口,一時反應不過來。
見她狼狽不已,頭發凌亂,顯然「打著驚」的模樣,韋斯特眉心一擰,傾來攙扶她。
「有沒有受傷?是不是摔到腦袋了?」他憂心視察,體貼地替她理好衣領,撫順她前額凌亂的發絲,那呵護的模樣惹來一陣刺目的閃爍。
本能地偎近他,躲避令人睜不開眼的閃光燈,接連而來的突發狀況使得可可回不了神。
「車子呢?」戴著墨鏡不怕閃光的韋斯特護住了她,保鏢與桿弟也及時跟上,展開制止。
「在外面。」她下意識地答道,在他擁護下隨著他的腳步而行。
保鏢的護駕功力顯然不差,他們很快地步出機場,可可一眼就瞧見停在幾步距離遠的座車,一行人連忙奔跑上車,終于擺月兌了媒體,結束一場混亂。
第六章
瞥看可可一臉余悸猶存的模樣,和她始終拽在懷里已經稀巴爛的花束,韋斯特既心疼又覺得好笑。
「太可怕了!那些人根本失去理性,把我推來推去又踩在地上,為了搶拍,像傾巢而出的瘋子……」
可可不知嚇掉了幾條魂魄,一顆頭顱不住地搖晃,目光渙散,嘴里叨念不休。
「喂!回神了!嚇傻了嗎?還是剛才撞到腦袋了?」拍拍她的臉頰,韋斯特雖語出調侃,然而關切之情卻自眸底流泄。
恍神地望向一旁那張總只能在電視、雜志上看到的臉孔,可可的大眼眨了眨,「韋斯特……」唇瓣不自覺地蠕動,而後像大夢初醒般地拔高音量,「你不是說秘密來台嗎?那一大群記者是怎麼回事?嚇死我了,能不被踩扁活著出來是我運氣好耶!早知道有這麼多人,我就不進去了。真恐怖!想落跑放你鴿子還來不及咧!」爆出 里啪啦一大串抱怨。
很好!既然能連珠炮似的嘰里啪啦,可見她還很有元氣!
「你頭發剪短了?」徑自將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抱怨消音,他道出他所關心的話題。
「嘎?」毫不相千的問題令她愣了愣,卻很有效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哦,對啊!」然後下意識地撫撫後腦勺的發尾答道。
「皮膚也曬黑了些。」這是他觀察後發現的。
他的墨鏡在危機解除時已摘下,褐色眸子此刻正專注地端詳著她。去年英國那一趟只是遠遠地瞧了她一眼,要認真算起來,已有兩年多的時間不見了!韋斯特赫然發覺,想念她的程度竟然超乎自己所認知的範圍。
再撫上自己的臉,眸光與他的眼相遇,驀地跌進那泓深邃之中,可可怦然躍動的心在頃刻間失去掌控,難以控制地紅了粉頰。
他……看她的眼神好熱烈,相較于兩年前,似乎有什麼不同……
他的凝視目光就像是在審視一件屬于他的東西,她被撩撥出陣陣燥熱感,不禁產生想轉移視線的沖動。
「我開始在打球了,難免曬黑。」道出原因,心慌意亂地回避他過于攝人的注視,垂下眸子,正好看見一直捧著的花,「這是給你的。」連忙塞進他懷中。
「你特地選的向日葵?」微微一曬,他欣然接下,憶及曾破天荒為她而買的花,也憶及當天的景況與心情。
「嗯。都壓壞了!」把花交給他,可可這才看清楚花束毀壞得慘不忍睹,其中還有朵花搖搖欲墜地,尷尬笑笑,伸手將它扶正,它又立刻垂頭喪氣。
「不要緊,心意到就夠了。」眸底暖意閃過,韋斯特唇瓣微揚。
礙于車內還有閑雜人等,兩人態度始終有些拘束,然而氣氛卻在這樣的不自在下更顯得有幾分不尋常。
須臾,他們同時開口——
「對了!」
突如其來的默契,使韋斯特蕪爾一笑,「你先說。」
「你送的花我有收到,但是打了幾次電話要道謝你都不在。」可不能怪她不懂禮數呢!
原來他們要提的還是同一件事情!韋斯特再度勾唇一笑,長途飛行的疲累在見到可可時一掃而空。
「我也打了好幾通電話要告訴你不必客氣,同樣聯絡不到你。」看來他們倆都因忙碌而錯失了機會。
「真的嗎?」知道他不是沒有回應,可可倏地眼楮一亮。「那我們算是扯平啦!」霍然開懷。
「哪里算扯平,上次我白跑一趟,而且我送的那束……應該比這束漂亮太多了吧!」他佯裝認真計較。
「呵呵……」瞥向他所指的爛花束,可可頓覺莞爾地逸出銀鈴般的嬌笑聲。
受她愉快心情感染,微揚薄唇上的笑意加深,望住她,那如花笑靨眩惑了他的眼。
心頭萌芽的愛意在茁壯,韋斯特多希望這樣一張燦爛笑臉,能在他需要鼓勵時,隨時待在身邊為他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