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斯特自小便獨立有主見,從不讓父母操心,這些傲人的成就,除開父母提供環境給予栽培,全是他本身天賦異稟,加上進取上進、吃苦耐勞得來的。
「那我馬上打電話去告訴彬南和丁晴,順便跟航空公司訂位。」一決定行程,邱黛敏開心得一刻也閑不下,忙起身撥電話去。
看著妻子興奮的背影,蓋瑞搖頭嗤笑,再望向同樣看著母親而微揚唇角的兒子,心里一陣滿足。
「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了解兒子個性里的驕傲,必定對自己有著極高的期許,相對的負擔也比一般人高,蓋瑞一語道盡必心。
「放心,未來高爾夫球壇將是我的天下,我的對手將只剩我自己。」褐色眸子里浮現堅定沉著的光亮,韋斯特的語調平穩,但簡短之語卻顯露其傲不可言的自信。
一個禮拜後,韋斯特果真如自己所言,以七桿之差傲視群倫,輕易抱回冠軍獎座,球王之位已唾手可得。
****
經過長途飛行,裴奇一家終于抵達台灣,駱彬南帶著女兒前往機場接機,顯示板一打上其班機準時到達的字樣,他便迫不及待地到人境處前不斷引頸翹望,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可可眼尖地在陸續出來的旅客中找到了蓋瑞與邱黛敏,長時間的飛行似乎對他們並無影響,心情的愉悅令他們看起來神采奕奕。
「爹地,出來了!」她扯扯父親的手臂提醒。
「哪里……啊,我看到了!」循著可可手指的方向望了望,駱彬南一瞧見好友便笑出滿臉皺紋。「蓋瑞!黛敏!」他雀躍莫名,卻又得克制太過興奮地叫喚。
「伯父、伯母,這里!」可可同樣笑出一臉燦爛,踮起腳揮揮手,以突顯位置所在。
瞧見他們的邱黛敏開心得猛招手,挽住丈夫的手臂朝他們快步而來。
咦?不是還有個偉大球員嗎?可可的目光不自覺地越過他們,搜尋另個身影。
很快的,一道頎長的身影攫住了她的視線——
那人從容地推著行李車,頭上戴了頂鴨舌帽,帽沿壓得非常低,從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看見一張繁抿的薄唇,不禁讓人懷疑他是否看得清路,但他的腳步穩健,獨特的凌人氣勢讓他仿佛是個聚光體,令人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投向他。
就是他——韋斯特•裴奇。只有那種在某個領域里出類拔隻的人,才會有此般似沉潛又掩蓋不住的光芒,可可直覺地就知道是他。
「啊!可可,好久不見了!」邱黛敏的熱情擁抱喚回了注意力飛離的可可,她愣了愣,才正要反應過來,卻在下一秒又被悶進另一個更寬大的擁抱中,繼續呆愣。
一被松開,眼冒金星,還不待視線聚焦,可可敏捷地拉開一抹笑,露出一口白牙。
「果然不出我所料,可可是愈大愈標致了!」邱黛敏搭住可可的肩,喜愛的目光由上而下打量著。
「伯父、伯母好。」頷首招呼,印象中的好長輩令可可排開生疏。
「這是韋斯特吧?」駱彬南彎了彎身子,才得以從壓低的帽沿覷神秘人物的長相。
「駱叔叔。」自知失禮,韋斯特噙著微笑將帽子戴回正常高度,沉穩地頷首。
「嘆,這孩子的私人生活向來低調,這趟是我們私人行程,不希望被人認出,否則要是引來媒體記者,不但寸步難行,甚至會影響到你們,所以才盡可能遮掩。」舉高手慈愛地撫撫兒子的後腦勺,邱黛敏解釋著。
這是身為公眾人物的不便,走到哪都避不開旁人活像是看見火星人出現似的指點眼光,尤其來到高爾夫球運動人口已突破一百萬人的台灣,很難保證在高球界聲勢如日中天的韋斯特,一旦被發現,能否逃過被重重包圍的命運。
悄悄地努努嘴,皺皺鼻,可可借著轉移視線,有意無意地瞥了韋斯特一眼,不台球星魅力有多可怕的她,只在心里叨念著他搞什麼神秘。
褐色的深進眸子默默注意著她,觀察敏銳的韋斯特可沒放過可可的小動作,當然也隱約猜出她表情下隱含的心思。
看來,她是個任性別扭的女生。韋斯特下了判斷。
小時候會有迅猛龍搶食舉動就是她被寵壞的證明。嗯,還是別太指望她長大會有什麼出人意表的轉變,更不能重蹈覆轍受她的美貌誘惑,再慘遭撞斷牙、搶奪糖的恥辱!這麼一想,他突然覺得莞爾,但仍克制地不讓笑意現形。
「哦,我了解、我了解。」駱彬南了然地說道。
「這球星之中,你們家韋斯特是最英俊的一個,人氣超高啊,球迷遍全球,呵呵,我說蓋瑞、黛敏啊,你們倆可是生了個不得了的人物吶!」想他這個五十多歲的老家伙不就是韋斯特的忠實「粉絲」了!
駱彬南這一夸,讓裴奇夫婦既得意又不好意思,只能含蓄地笑笑。
噢!可可皺眉苦笑撇開臉。爹地真丟人;老了還來崇拜偶像這一套……韋斯特那家伙一定很得意吧?!
思及此,可可悄悄將視線挪向韋斯特,卻不期然與他的目光相遇。
他他他……干嗎盯著她看?!心髒很不爭氣地猛跳兩拍,眼楮差點扭到,她亂了呼吸。
不可諱言的,惡女圭女圭再怎麼說好歹也是女圭女圭,好模樣是無庸置疑的,特別是那張有著炯亮眼眸的清麗臉蛋很注人喜歡,韋斯特倒是氣定神閑地接受預期外的目光交會。
大掌伸人口袋里,他習慣性地掏出糖來,拆了包裝丟入嘴里。可能是印象深刻,也或許情有獨鐘,這種咖啡糖他居然吃了十幾年,不換口味、不換品牌,就像是中了毒癮似的不可自拔。
可可看著他的舉動,還沒意識到他吃了什麼,就被他那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激出體內的反抗因子。
笑什麼?她怎麼覺得他的笑帶著……揶揄?
「要不要?」只見一只大掌在她面前攤開,手心里躺著幾顆黑色包裝的糖。
將舉動解讀為釋放善意,前一秒蠢蠢欲動的反抗因子立即歸位,可可沒有多想的取出其中一顆,含入嘴里。
好吃!香濃咖啡味不消幾秒便在嘴里散開,唇齒留香。
「謝謝。」看來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哪有什麼揶揄呢?
這一對話,注意力瞬間轉移到他們身上來。
「呵,韋斯特這糖吃了十幾年吶!戒都戒不掉,可可啊,你記不記得就是為了搶這顆糖,才撞斷韋斯特的門牙,嘴手並用地硬把糖從他嘴里給挖出來?算起來你們就是彼此初吻的對象耶!」邱黛敏也取了一顆,然後說笑話般地往事重提。
「呃……記得,人家年紀小,不懂事。」機場有地洞嗎?借她躲一躲!可可羞得腦充血。
看看他們,又看到韋斯特眼底一閃而逝的狡黠她確定了他不只笑容帶著揶揄,就連眼底也帶著嘲諷,驀地,可可恍然大悟——
他故意在大家面前把糖果拿出來引誘她,好讓大伙兒取笑!
好啊!沒想到這大男人心眼小得像芝麻,記恨到現在!
俏臉僵住,糖含在嘴里,訐譙在心里,她狠瞪他一眼,杠上了!
「好了好了,別再笑可可了,女孩子家臉皮薄。」蓋瑞適可而止地拍拍妻子和好友。
「呵呵……走,先回去再說。」駱彬南很不給女兒面子地繼續呵笑數聲才收勢,搭向蓋瑞的肩領著他們往外走。
韋斯特推著行李也隨後跟上,在經過可可身旁時停了下,他嘴角一句,對著那張氣鼓鼓的小臉突然丟出幾個字,然後揚起充滿快意的惡質笑容,與她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