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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葉情深 第4頁

作者︰針葉

原本,莊舟並不想親自出馬,無奈時下各組均有任務在身,秋冥語也不知死哪兒去,他只得自己跑一趟。本想著這官兒很好解決,不想他找了個吐蕃毒王做貼身護衛,一時不察吸入毒粉,人頭雖然取到,自己也只剩半條命在。

因驅毒推遲回程時間,令鸚鵡送信是為交代行蹤,並無求救之意。剛過四川,便遇到連夜趕來的葉晨沙。見他狼狽如此,不問緣由運功為他驅毒,讓他感動得願以此生為報。回到谷中,便得到淺葉失蹤的消息。

「何人曾見淺小姐離開?」見眾人驚恐噤聲,莊舟只得先問。

無人應他。

「冥語?」顧不得眾兄弟不給面子,莊舟看向黑衣的秋冥語。

「沒有,一個也沒有。」秋冥語不僅回答,也代手下兄弟一並答了。

「凡……」

「沒有。」秋凡衣冰冷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回答極速而輕悠。

「有誰見到無響了?」莊舟搖頭,覺得自己在明知故問。

「好了,莊舟,別問了,不關他們的事。」鶩狠的眼神掃過堂下眾人,葉晨沙沉聲打斷。

「可……主人,淺小姐在谷中失蹤,他們皆應受失職之罰,包括在下。」莊舟不辭其究。

「我說了,不關他們的事。至于你……」瞟他一眼,葉晨沙似笑似諷,「先養好你的傷吧。」

「可……」莊舟仍感失職。

「沒有什麼可的,養好了傷來淺葉苑找我。」丟下此句,葉晨沙慢慢站起,對堂下道,「你們閑日子過多了,沒事就去捉麻雀,省得傷了谷里的草,知道嗎?」

「屬下謹知。」

「無響回來了,讓他來找我。」吩咐著,葉晨沙緩緩而行。

「是。」莊舟躬身,心中卻不抱任何希望。這夏無響膽子是越來越大,得好好教訓才是!

「對了,麻雀要活的。」最後一句,葉晨沙已化為眾人眼中的黑點,在夜幕中隱去。

「屬下謹知。」

抱送葉晨沙離去,秋冥語轉頭問莊舟︰「你受傷了?」

「無礙,主人已助我化去毒性。」感到淡不可聞的關心,莊舟微微一笑。

「有什麼能幫忙的?」秋凡衣遣退眾部後,亦走近詢問。

「休息兩天就沒事了。」莊舟微笑哂道,「我沒事,倒是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夢還騷擾你嗎?」前段日子便听凡衣抱怨夜里不寧,他特地找了些寧神靜氣的草茶,希望能助他定神。

「我沒事。」顯然,秋凡衣不想提及此事,冷道,「少管我,先想想如何處置那個夏無響吧。」

「凡衣,無人看到淺小姐如何失蹤,別亂懷疑。無響是我們的兄弟。」听出秋凡衣語中的肅殺,莊舟難得正色。他也懷疑,但在水未落石未出之前,絕不會斷然肯定。

「哼。」別開臉,秋凡衣似乎早已習慣莊舟義正詞嚴的模樣。

「主人對淺小姐的失蹤……似乎不甚在意?」秋冥語低頭沉思,對葉晨沙方才的輕松懷疑。

「不!我看主人是氣到極點,不知該如何生氣了。」秋凡衣難得開起玩笑。

「唉!」莊舟只能嘆氣。主人讓他養好傷後去淺葉苑,也即是說,在他養傷的數日里,是不會離開淺葉苑了。難道真的不急著找尋淺小姐的下落?

唉——搖頭,莊舟微感茫然,忘了身邊站著的兩人。

「好好養傷。」秋冥語輕輕地拍著他的肩,縱身離去。

「好好調養。」秋凡衣眼中難現關心,掃他一眼亦飛身躍去。

唉——多嘆一聲,莊舟的臉色灰了又灰。

這兩人,不愧出自同一血脈,語氣也同出一折——幸災樂禍。他身子好著呢,為什麼人人都當他是手無縛雞的弱書生?主人要他養傷,冥語要他養傷,就連凡衣也要他好好調養。

又不是女人,調養什麼啊?!

處理完積累的谷中事務,莊舟的身子已完全復原。如命來到淺葉苑,就見他尊敬的主人、世人口中的魔頭,正蹲在地上玩……玩……泥巴?

揉揉眼,莊舟確定自己沒有老眼昏花。他俊美無比的主人在玩泥巴!他一身絕學的主人在玩泥巴!他引以為傲的主人千真萬確在玩泥巴!

天哪,為什麼他不是八十八高齡的老管家,而處于青春熱血的二十七呢?如果老一點,昏倒也有個理由嘛。很可惜,他只能眨著眼,盯著地上揉泥巴的男子,啞口無言。

「主人……」

「傷全痊了。」葉晨沙回頭。

「嗯。」告誡自己站直,看到什麼稀奇古怪的事也別暈。

「無響沒回來。」

「嗯。」

「好吧。」招手示意他靠近,葉晨沙問,「無響是怎麼爬進赤草組的?」

慢步走近,莊舟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記得?」

他應該記得嗎?葉晨沙回以奇怪一眼。

唉,莊舟為跟隨的主子頭痛,「當日,無響尋來淺葉谷行刺未得,被你活捉,記得嗎?」

「不記得。」葉晨沙非常給面子。

丙然!莊舟搖頭,不覺意外。他這個主子心里除了淺小姐,只怕沒什麼能記得住。真不知是記性好還是忘性佳。

「你活捉無響,讓他五招,如無響能躲你五招,你就收他入谷,方便他隨時刺殺你。」

「我這麼笨嗎?」找個人隨時刺殺自己,葉晨沙懷疑莊舟所言非也。

「唉——換個說法,當日淺小姐追著誤墜草谷的六色小鳳凰,你捉鳳凰時,隨便將無響給踢下谷,被守衛活捉,記得嗎?」這樣提醒,他總該有些記性了吧。

「哦,你說那只花鳥,記得。」五彩斑斕的看著眼花,淺淺當日踏草追鳥,飄然如仙,他一時興起,追著那抹縴影在草上嬉戲,有些印象。

「對,就是那只花鳥。」莊舟再嘆,為那只稀世的六彩鳳凰悲哀,絕世神鳥在葉晨沙眼中,不過是只看著眼花的玩物,「你讓無響五招,心思卻放在捉鳥人身上,被他輕易躲過。無響從此留在谷中,伺機殺你。」

「那他怎樣坐上赤草組統領位置呢?」葉晨沙突地想到,又問。

「能者居之,尸位素餐者下。」他莊舟無論好壞,能殺人的就是好將,被人殺的活該,管他是否心懷異心。再者,夏無響有他盯著,想輕易行動亦是不易。

「所以你就升他坐赤草統領?」

「對。」

「無響之前的人呢?」

「任務失職,被無響殺了。」莊舟如談論天氣般自在。

「冥語和凡衣呢?」

「他們是老主人撿回的。我也是。」

「我知道。」葉晨沙出人意料地點頭,令莊舟眨眼。

「你知道?你記得冥語凡衣被撿回來?」

「我知道你是被撿回來的。」睨他,葉晨沙見怪不怪。

「我應該梵香頌佛,感恩你記得我是被撿回來的?」莊舟突地沉臉。

「兒時只有你一個朋友,當然記得。」

「是呀,自從你被淺小姐所救,就再也不記得我是誰了。」莊舟憶起兒時,有些唏噓。

「不記得你就不會幫你化毒。」撈起稀泥扔他,葉晨沙展現難得的孩童稚氣。

「主人……淺小姐……」不想打擾葉晨沙難得的好心情,但職責所在,莊舟只得收起唏噓,硬著頭皮提醒。

葉晨沙凶殘,在脾氣不好時。而他脾氣的好壞,由淺葉來定。只要淺葉在身邊,淺葉高興,葉晨沙是絕對無害的,甚至,保持著孩童難得的真摯。淺葉失蹤,面對葉晨沙此時的稚氣,莊舟絲毫感覺不到輕松,而是驚心肉跳,眼皮上下跳,凶兆欲來。

「你的鸚鵡呢?」洗去泥巴,葉晨沙步入石樓,示意他隨後。

「在家里。」眼皮越跳越快,莊舟隱隱感到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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