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至交好友。」喬至軒撇了撇嘴,帶著不屑的語氣,然而深沉的黑眸,卻情不自禁的盯著她天真爛漫的笑容。
「那把我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你所謂的好友,該說是唐門少主的福,還是他的禍?更或者你們的友情只是表面上而已?」
「我——」
「我懂,我只是跟你開玩笑罷了。」她打斷他要說的話,「雖然我是乞兒,但長得也不差,把我介紹給唐門少主,絕不失你的面子,你說是吧?」
喬至軒哼了一聲,「只可惜性子刁鑽了點。」這乞兒的臉皮還真厚,完全沒有少女該有的嬌羞。
趙靜沒生氣,笑盈盈的道︰「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後半生依靠的又不是喬大爺你,我性子刁不刁鑽,就不用你費心了。」
她說得一點也沒錯,但為什麼這回見到她甜美的笑容,他的心卻莫名的感到不舒服呢?
趙靜沒錯過他冷漠的俊容上,掠過一抹不解的疑惑,大膽猜測這是因她才有的情緒,更讓她想賴在他的身邊。
雖然他看起來很冷、很酷,可是她相信他胸下那顆心是熱騰騰的,要不然他也就不會為她心煩了。
幣在趙靜粉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這個喬至軒真笨,上了她的當也不知。
第二章
皇宮
御書房
「什麼?五公主不見了?」皇上龍顏一繃,瞧著跪了一地的奴才,愈看是愈惱火。皇宮內苑,戒備森嚴,就連一只蚊也飛不出去,更何況是活生生的人。
彬在地上的太監、宮女們,緊張、害怕得猛發抖,怎麼也沒想到五公主竟敢逃出宮,分明就是要抗旨。
「你們是怎麼看顧五公主的?」皇上不怒則威的問道,嚇得一地的奴才,心髒都快跳了出來。
「皇……皇上,五公主有留封信。」小李子戰戰兢兢的稟報。
聞言,皇上重重的哼了一聲。敢情這是計畫性的逃出宮?
小李子雙手顫抖的將信呈給胡公公,同時在心中暗念阿彌陀佛口號。他還不想被殺頭呀!
皇上自胡公公手上接過信,打開一瞧,愈看龍顏愈沉。
案皇︰
當您看到此信時,兒臣已經離開宮。
恕兒臣不能遵旨下嫁,若您對兒臣還有一絲絲父愛,請您放了兒臣,讓兒臣過想過的生活。
不孝兒臣
靜兒
這算是信嗎?根本就是一封告知要離開的消息!他怎麼會有這種目無尊長的女兒!
他怒不可遏,不但感到君王的威嚴重創,更覺得身為父親的心靈受傷。
「找,就算翻遍全天下,也要把五公主給朕找出來。」
「皇上,切莫不可。」胡公公連忙出聲阻止。
「胡公公,此言何意?」
「皇上,大張旗鼓的去找尋,天下人不就知道五公主逃婚?那皇上龍顏將置何處?」
皇上沉吟片刻,「說得也對,那你說該怎麼辦?」
「皇上,奴才是想,要不要請白將軍私下探找,也順道讓五公主和白將軍增進感情。」
「這也不失為一個方法。宣白沄天進宮。」
「是。」胡公公倒步退出御書房後,抬手拂去額上的冷汗。他就知道五公主不會乖乖听話。
也怪他大意,明明曉得五公主叛逆心強,他該多注意五公主,偏偏近來宮里雜事繁多,令他無法多分心思給五公主。
唉!這位五公主打小就是麻煩的主子,仗著皇上不理會她,又加上他疼愛她,老是做出溜出宮的舉止,屢勸不听,而他又不敢上奏皇上,因為不想讓她受罰。
胡公公抬頭望向藍天,在心中祈求謹妃在天之靈能保佑五公主安然無恙。宮里雖是狼豺虎豹環伺,但畢竟她是嬌貴之軀的金枝玉葉,要真想欺負她,也不是件易事。可是出了宮後,她就只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沒有皇族的保護,再加上她的天真單純……
天呀!他不敢再想下去。
胡公公快步離宮,急忙趕往將軍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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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瘋了,要不就是中邪了!
喬至軒在悅來客棧前停住,深邃的眼眸浮上一抹想不透的疑惑。
以往他要是步行到哪,就在那兒休息,就算是荒郊野外也不以為意,然而他今日竟會刻意的選在客棧落腳,為什麼?是因為不想讓白日沾染的麻煩露宿山野,讓她挨餓受凍嗎?
不過是無心解救的野丫頭,他實在毋需對她太好。但為何他的心,竟然會莫名其妙的為他做下決定?
「我們今晚在這里住下?」趙靜望了匾額一眼,笑盈盈的問道.有他在身邊,她什麼都不怕。
「嗯!」喬至軒淡淡的應了聲,沒再多言。
說實在的,不知為什麼,雖相處不久,這個野丫頭總會惹他心生煩躁。他自認不是個愛發脾氣的人,但面對她的笑顏,就是無法恢復以往那個冷靜自制的他。
「那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麼?」趙靜拉著他的手臂要走,奈何他人高體壯,她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末了,她只能轉過頭,看著他,催促道︰「走啊!」
喬至軒濃眉一揚,頓時明白為何這個野丫頭只要一開口,他的心就會莫名的起了一股煩躁的原因。
她的聲音清脆得如黃鶯出谷般動人,但她高傲的命令語氣,令他听了就不滿,他又不是她的奴才,任她差遣。
「這就是你面對救命恩人的態度嗎?」瞧她氣質尊貴,不似無禮村婦,怎麼說起話來就是刁蠻任性、不知規矩。
「是的,要不然你希望我怎麼面對你?以身相許嗎?」她口出驚人之語。
雖然兩人相處才半天的時間,可已經讓她發現到喬至軒致命的弱點,就是只要她稍稍靠近他,他就會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喬至軒怔住。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驚世駭俗的話來!
「你……」想罵她,但一見到她甜甜的笑容,所有的怒言竟莫名其妙的吞下肚,讓他只能暗自惱恨。
「我什麼?」見他動了怒,趙靜便知道她又猜中,臉上的笑容也就更甜了,「莫非我真猜中你的心思?你要我以身相許?」
喬至軒氣窒,真想轉身就走,但因已修書給唐立揚,要將趙靜帶到唐門。君子重承諾,商人更重信用,更何況唐立揚又是他的至交好友,他豈能失信?
可是這個野丫頭真是愈看愈討厭,末了,他只能丟下一句,「不知羞恥——」
趙靜不怒反笑,「是男人就該大大方方的,你在害羞什麼?比我們姑娘家更像姑娘家。」
喬至軒瞠目結舌。天呀!他到底是踫上什麼樣的女子!
「你……」
「你你你的,你要說幾次?我肚子好餓,再不吃東西的話,要是餓到暈過去,你要負責嗎?」
「我要負什麼責?」此刻他揚起一股想干脆餓死她,免得眼見心煩的念頭。
「你不擔心我會暈倒在你的懷里嗎?」縴縴玉指點上他的胸膛,甜美的笑容中頗有一股想倒下的姿態。
怎麼會有如此不知羞恥的女子?
喬至軒憤怒的拍開她的手,怒斥,「別踫我,你這個連矜持二字都不知怎麼寫的乞兒。」
天啊!他還真的打!
「好疼。」趙靜哇哇大叫。
喬至軒本想不理會她,是她自己活該,但一見到她淚眼汪汪、可憐兮兮的模樣,又心生不忍,「你沒事吧?」語氣不怎麼好。
趙靜嘟起小嘴,舉起縴細的小手,晃到他的面前,「你瞧,都紅了。」
可不是嗎?艷紅如血的印記在雪白的手背上,是如此的顯眼、刺目,提醒著他剛才的暴行。
愈瞧,喬至軒就愈心煩,甚至到了最後,他還可以感受到胸口一下又一下的抽搐,被一股叫愧疚的情緒給佔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