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養你們夫妻一整年,成天到晚彈琴吹蕭,你依我依的,老頭子听也听煩、看也看膩了。送你們到這里我仁至義盡,要走就快走,別拖拖拉拉的。」
「偷爺……」淨月可憐兮兮地望著偷爺,怯怯地扯著他的衣袂。「我們又不是不會再來了,只是風大哥有事要回師門處理,我也想去拜祭一下師父他老人家嘛……」
「別撒嬌,這招對風小子用就好,老頭子不吃這一套。」
不吃這一套?天知道偷爺被她叫得心都酥了,可是仍然嘴硬︰
「誰不知道淮陽老怪那鳥窩比老頭子的皇宮要舒適得多?誰不知道淮陽的米比洛陽的好吃?誰不知道淮陽的風景比洛陽的美?去去去,快滾快滾!」
哼!難得他視風允天兩人為孫子和孫媳婦般疼到骨子里,淮陽老怪連死了都還要跟他搶?偷爺挺著大肚子,別開脹紅的臉不發一語。
好像聞到很酸的味道?風允天哭笑不得地安撫老人家︰
「偷爺,我和淨月會常常來看你的。」
「呸!我才不稀罕」回去就回去,有什麼了不起?「我老頭子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不要這樣嘛!偷爺……我會很想念你的。」淨月簡直所有撒嬌的招式都出籠了。「要不然,你跟我們一起走?那我們沿路還可以一起好好游覽一下。」
風允天眉頭攏聚看著他的妻子,她怎麼從沒對他這個丈夫這麼殷勤過?
還有更重要的,這一行好不容易只剩夫妻獨處,他正準備與她享受甜蜜的兩人生活呢……
「風大哥?」她發現他怪異的表情,不解地暗賞了他腰間一拐。「你說是不是嘛!偷爺可以跟我們一起上路,彼此也有個照應啊!」
「嗯。」不能說是不情願地點頭,但也絕非甘願。
斜睨了兩人一眼,偷爺故意道︰「成天破壞你們小倆口的好事,這一跟去,怕不被風小子給剝了皮唷……」
「怎麼會呢?」風允天無可奈何地打了個哈哈。他要不讓偷爺跟來,才真怕被淨月給剝了皮。
「算了,我還是不跟了,你們自己回去吧。」偷爺放軟了語氣。「你們這一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記得有空要來洛陽看看老頭子啊……要不然隔幾年我回老家去跟淮陽老怪下棋,你們想看也看不見嘍!」
被識相了吧?偷爺瞥了眼風允天。
沒有注意到他們眼神的交流,淨月小臉布滿離愁︰「不……千萬別這麼說,偷爺會長命百歲的。」
「呃……淨月娃兒……」糟了!偷爺暗罵自己,也不想想她的父親就葬在這個地方,干什麼提起生死之事呢?
「我沒事的。」淨月談談一笑。「有風大哥的陪伴,我已經能夠坦然面對爹死去的事實,也不會再暗自傷心了。偷爺對我而言,就像另一個親人一樣,所以我剛才是在難過要與偷爺分開那麼久……」
「唉,可惜風小子的師門遠在誰陽……」死淮陽老怪,沒事住那麼遠干嘛?害他以後要害相思病了……
「好了,瞧你們,又不是永遠不見面了?」風允天著實有些啼笑皆非。「不用一年半載我們就會回來了,一回洛陽,不住蚌幾個月我們是不會離開的。這麼一來一往,見面的時間比不見面的時間多,何必這麼感傷呢?」
死小子!難得多愁善感一下,他干嘛老抬扛?偷爺瞪了他一眼,又繼續跟淨月︰
「淨月娃兒,如果這些日子有了小允天、小淨月,記得趕快帶回來給老頭子看看,要是根基好的話,老頭子再幫你磨練磨練……」
「偷爺!你在說什麼嘛!」淨月差赧地偎近風允天,低頭靠著他的胸膛,怎麼會突然說到這個……「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呼呼,我看這八字起碼有了一撇半嘍。」這娃兒一點長進也沒有,還是這麼容易害羞。
「對不起,我能夠插個話嗎?」風允天覺得他們有點離題了,但有些事,身為「家長」還是不得不提出。「偷爺,我們若真的有了小孩兒,當然順理成章就是你的孫兒,你愛怎麼看怎麼看。可是偷爺給與他們武藝上的磨練是可以,在其它方面嘛……我和淨月可以自己來,您老只要含頤弄孫就好。」
老天,他可不想養出的孩子最後全成了江洋大盜或通緝要犯。
「呵呵呵,當然都是我的孫兒,含頤弄孫,呵呵!」想到那畫面,偷爺連心都笑了,可是,風允天的話好像有些怪怪的……「喂!為什麼我只能教他們武藝,不能教他們別的?」
「對啊,為什麼?」雖然還是羞怯,淨月也從他胸前抬起頭,感到疑惑。
「這個……這……」要他怎麼說?風允天真是自找苦吃,干笑著牽起馬匹,一邊虛應故事,一邊和淨月坐上馬背。「意思就是說.‘偷’爺的法門,我們淮陽一派,嗯……不太適合學。」
淨月懂了,看著青筋突然暴起的偷爺掩嘴一笑。
傍偷爺一年半載的時間消氣應該夠了吧?風允天意氣風發地一抖韁繩,駕!策馬飛馳而去,揚起滾滾沙塵滿天。
「偷爺!我們會盡快回洛陽的……」
風允天的聲音愈來愈小,漸漸地听不到了,馬兒只剩一個小黑點
這兩個小擯球……偷爺握緊拳頭,想著想,忽然自己也笑了出來。「可惡,居然被他們給消遣了,我老頭子絕不讓你們好過!」
飛身上馬,偷爺也趕緊追了上去。
「風小子,你敢瞧不起老頭子?你給我等著,我決定跟你們去了
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