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走遠之後,素心從枕頭下,取出那套因急著卸除而以劍劃破的夜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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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總算露出他的本性了,只不過我覺得很有趣,五阿哥他居然有向你下手的膽量。」
黑衣人闖入的隔天,德昭特地趕來看熱鬧。
那些黑衣人被擒住之後,在宸瑑的逼問下,招出幕後指使者,正是當今皇後的愛子——五阿哥宸琪。
「你太小看五阿哥了,他可不是有酒力無飯膽的人,何況有國母護航,他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無月笑著說道。
「唉,如果連他也來這一套,太子今後的處境更加危險了。」德昭微發感嘆。
「放心吧,太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呵呵,無月你可真是樂觀。」
「我是對你們有信心。有你們在?太子的地位固若盤石呢。」
「最好是如此啦。宸瑑,怎麼了,怎麼從剛才都不說話?」德昭轉向宸瑑問追。
「我在想,那一個穿夜行衣的人。」他說。
「照那些五阿哥派出的黑衣人所說,那位穿夜行衣的人出現似乎是為了救你,或許是友方也不一定。」德昭說道。
「不見得,如果是友方,大可光明正大出面,何必蒙面偽裝?」宸瑑搖搖頭。
「說的也是。只是如果目標相同,為什麼那位夜行衣人會和五阿哥的人起沖突呢?」
「不用為這種事情煩心,那名穿著夜行衣的女子若果真要對宸瑑不利,相信她會再度出現。」無月說道。
「女子?無月,你怎麼會知道那個人是男是女?」德昭奇怪的看著他。
「從身形看來,確實是女子。不過當時無月並不在場,你怎麼會知道?」宸瑑也略感困惑。
無月一臉神秘的笑道︰「自然是猜測的,從宸瑑身邊最有可能的人猜起。」
從無月帶有深意的笑容,宸瑑明白他意有所指。
「你懷疑上官素心?」
「我沒這麼說。」但他的眼神卻是這樣暗示。
「不可能是她。」宸瑑篤定的說。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無月眉毛微挑。
「這……總之不是她。」他回避不答。
「哦,很可疑喔。」無月古怪的笑看宸瑑。
「我不認識你們說的那個姑娘,不過如果你們懷疑她是否意圖不軌,不是有一個很簡單的方法嗎?」德昭說道。
「什麼方法?」
「看她是不是身懷武功。一般的女子應該是不會習武吧;昨夜那名夜行衣女子既然能擺月兌宸瑑的追蹤,想必武功不弱才是。」
宸瑑未開口,無月先搖搖頭。
「這行不通,不是所有練過武的人都可以從外表判斷。有些人善于偽裝,外表柔柔弱弱,一副體弱多病的樣子,你也看不出『她』身懷絕技?」無月話是對德昭說,雙眼卻一直盯著宸瑑。
宸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不禁俊眉微蹙。
「無月,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說話都帶刺?」
「有嗎?」無月故作糊涂。
「你句句指向上官素心,你對她有成見?」
「我對她沒有任何成見,甚至可以說,我還挺欣賞她的。」他由衷的說。
「那你因何對她起疑呢?」
「欣賞歸欣賞,防人之心不可無。」
宸瑑聞言,沉默了許久。
「你說得對。」長久的靜默之後,他終于說道。
「宸瑑,我也希望你不要一時讓愛情沖昏頭,失去往常的冷靜和睿智。」德昭說道。
宸瑑露出俊朗的笑容。「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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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說昨天府里闖進了幾名刺客。」
歐陽花容伺機來找上官素心,談論听聞的事。
「我也听說了。」上官素心淡淡的回答。
「我還听說有另一名刺客出現幫助宸瑑貝勒。」
「是嗎?」
「妳知不知道那個倒戈的刺客是誰?」歐陽花容眼神直盯上官素心。
「我怎麼會知道?」上官素心仍是一臉平靜。
歐陽花容其實懷疑那名幫助宸瑑貝勒的刺客就是上官素心,但生怕又惹她不高興,所以並不敢直接說出心中的揣測。
她試探幾句之後,立刻改變話題︰「看來除了肅親王之外,還有其他人想要宸瑑貝勒的命,我們要加緊動作才行。」
素心心中微微一驚,但仍力持鎮定。「妳打算什麼時候下手?」
「不一定。原本我應該和妳一起行動,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我們各自找機會下手吧。」歐陽花容顯然對上官素心已不再信任。
「好。」上官素心口頭答應得干脆,心里卻暗暗為宸瑑貝勒擔心。
歐陽花容劍術不及她,但擅長使用暗器毒物,凡是讓她所鎖定的目標,極少幸免。
盡避宸瑑貝勒武藝高強,只怕暗箭難防……
上宮素心只顧著憂心,卻忘了自己也是要暗殺宸瑑的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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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夕陽西垂,橘黃的天際微微飄著細雨,夕照下的庭院顯得異常淒迷。
上官素心坐在檐下彈琴,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原本已經練得相當純熟的曲調,竟彈得走調,她也渾然不覺。
餅了一會兒,響起尖銳的鏗然一聲,一條繃緊的琴弦應聲而斷,在她白皙的臉頰劃過一條血痕。
她如夢初醒,望著斷裂的琴弦,不知所措。
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背後佇立的宸瑑見狀,走到她身旁。
「妳在想什麼?」他溫柔的問,取出自己的方帕,輕輕拭去她頰畔的血痕。
「沒有想什麼。」素心搖搖頭。
「是嗎?我在妳身後已經站了很久,明明就看到妳神態恍惚的樣子。」
「你在我後面站了很久?」她對自己的毫無所覺感到驚訝。
什麼時候她的警覺性變得這麼低?如果站在她背後的不是宸瑑而是敵人,她可能早已喪命了。
「不用訝異,妳沒察覺到我是正常的。」他還是相信上官素心只是一名普通的弱女子。
「哦。」
「起風了,進屋里吧。」
上官素心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還是習慣性地伸手攙扶著她。
進屋之後,上官素心替他取上的披風,轉身倒了一杯茶。
「你從宮里回來嗎?」她問,將茶遞給他。
「嗯。」
「一個人?」
「是呀,有什麼問題?」
「為什麼不帶侍衛呢?」
「怎麼了?」
「沒什麼,小心一點好。」她轉身將他的披風折好,不再多說。
「妳擔心我嗎?」
「是很擔心。」她直言不諱。
難道她方才心神不寧的樣子是因為擔心他?宸瑑剛毅的眸光不禁轉為柔和。
「想取我性命的人如過江之鯽,不過還得看他們是否有這份能耐。」
「明槍易閃,暗箭難防,也許,如今你身邊正潛藏看不見的敵人。」素心背對著他,刻意以輕描淡寫的口氣說道。
宸瑑起身,來到她背後。「妳這麼說,難道不怕我懷疑妳?」
她轉身,清靈的眼眸認真的和他對視。「那也好,不要太相信你身邊的人。」她是寧願他懷疑她。
「但我相信妳。」宸瑑倏地伸長手臂,將她摟入懷中。
素心吃了一驚,露出倉皇不知所措的神情。
「妳對我無害。」他微笑地望著她。
「你……你怎麼知道?」
「妳的眼神不會騙人。」
素心怔了一下,搖搖頭。
「為什麼搖頭?」他大手握著她細裊的手臂,垂首凝視著她。
她不希望他太信任她,但也不能親口告訴他,她就是奉命刺殺他的人。
事在兩難,她只能沉默。
上官素心不語,宸瑑也不逼問,只是輕輕地擁著她,像擁著易碎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