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恣然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听起來很不錯的樣子……
完蛋了!她這什麼反應啊?他這個當老師的枉顧職責,在工作場所發失心瘋,她怎麼可以非常想要配合?
「我的確想要你。」她的嘴巴幫她回答。
他的神情發光了,抱著畫具的手臂繃緊。
「午飯以後,我可以在沙龍外面掛『請勿打擾』的牌子,不然,也可以帶妳回家。」
「不是現在?」她的嘴巴又自動有百分百誠實的反應。
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我是想現在,但還有幾分鐘就開飯了,我知道妳有多重視午餐。」
說不出心頭那道熱流是打哪兒冒出來的,但他的體貼是真真切切地在她心里打了個洞。
還是很不小的洞。「你……下午沒課嗎?」
「沒有。」
她忽然希望自己出門前換上了洋裝,底下還有性感到不行的內衣。
「你家在哪里?」
「學校旁邊的公寓里,此沙龍多了三分鐘腳程,但隔音效果好得多。」
恣然的臉逐漸發紅。他們會有隔音的需要嗎?
這談話若再繼續下去,她還有心思吃飯才有鬼!
「我們可以打包去你那里吃嗎?」她問。
他微笑,但嘴角有些張力,和他全身一樣。
「這主意真棒。」
他忽然把畫具集中到一邊,空出的右手握住她左手,轉身往午餐地點走。
心里的千軍萬馬忽然就沉寂下來了。恣然和他並行,腳步奇異地協調。
再怎麼瘋狂,還是可以篤定。也許,她大腦、小腦都沒問題,跟著心走就沒錯……
第八章
搶劫啊?他打的包未免也太大了。
雖然很心虛,恣然面對攤了一床的美食,還是竊喜地流口水。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吃不下,一進他公寓就可能剝光他的衣服,但他的床不知怎地,竟讓她胃口大開,尤其有他盤著腿坐在自己身後。
喔,不對,自己根本是坐在他大腿上,不偏不倚被擁在他懷中--
被他一口一口地喂。
大概就是這樣,她才愈吃愈好吃,因為根本等于在進行前戲……
喔,還是別想太多相關名詞,她已經夠熟的了。
加上她可以明顯感覺自己身下、他那極度有反應的身軀,簡直是令人加倍地竊喜。
「好吃嗎?」他燙熱的呼息就在耳邊,喑啞的聲音有些不穩。
他也會緊張嗎?一向自信沉穩的他?
那他們算扯平了,這讓她好過了些。
「好吃。」他用手指喂,她偷襲,把他手指吮淨。
「恣然……」
她是生來折磨他的嗎?淵平差點縮回手指,身體不禁顫栗。
他從不知道天下有這種快樂,也不知道有這種苦刑。
原來激情本身就是一種考驗,看男人能按捺多久,又會不會歡快而死。
「恣然……」他又喃道。
「嗯?」
她大概是嫌他太慢,竟索性抓著他的手指去沾醬汁,吮得津津有味。
好吧。All'sfairinloveandwar。愛情和戰爭中,沒什麼是不公平的。那他也要隨情,也要率性,也要恣意了!向她看齊。
他一手抱住她,另一手把所有食物快速堆到床頭櫃上,她正伸向草莓的手落空了。
「喂……」
「午休時間到了。」他沙沙地說。
她笑起來,那笑聲直直敲入他心中,在全身每一個細胞回響。
他的手從後環繞至前,下顎棲在她左肩,幫她解開前衫的鈕扣,手指笨拙又不合作,她忽然握住他的手。
他僵住。「恣然?」
「我喜歡你,淵平。」她的聲音非常溫柔。
他耳中轟然一響,心跳幾乎停了。
「再說一遍。」
「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
「為什麼?」他聲音像是醉鬼一樣,發音很怪。
她又笑了,將他手輕輕撥開,很努力將鈕扣解開,動作也不甚精準。
「因為你是你,笨蛋。」
他不懂為什麼自己眼眶要發熱,快樂應該是讓人想笑、想大叫、想跳躍……不是嗎?
「我也喜歡妳。不,不只是這樣,我……」
他的嘴被有效堵住,是她整只手很不客氣地用力壓上來。
「沒事別亂愛。」她搖頭,「我很喜歡你,也很想要你,這就夠了,這是我能理解的範圍,我很滿足。你不滿足嗎?」
他?只要她對他一笑,他就滿足得不得了了!能感受到她的肌膚在他臉上,就算只是壓住他的嘴,他也覺得像被一絲陽光輕觸,像是……一個奇跡。
她沒放手,他無法開口,只有以點頭回答。
「很好。」
她的微笑的確是滿足的,這讓他心頭暖意更甚。
她沒錯,能這樣真好,他並不需要強調什麼,也不必證明什麼。
她的手放開,接著整個轉過身來,攻擊他的衣服。他急切地幫忙,結果是兩人扯成一團,衣服愈拉愈是卡住,等終于果身翻倒在床上,他倆已氣喘吁吁。
「這……怎麼跟摔角一樣累啊?」她笑起來。
「那我要不客氣攻擊了!」他的手似乎無所不在。
身體真是很奇怪的東西,暖身過後,想要伸展、動作的就愈強,愈動愈想動,跟食欲差不多。他可以感覺兩人心跳愈來愈快,幾乎可以听得見。他的胸膛壓住她的雙峰,全身每一吋肌膚都想貼住她。
她的笑聲化為申吟,那聲音讓他瘋狂,如果不是太在乎她的每一個感受,他恐怕會就此失控。
「我……是不是太重了?」
「你不會壓壞什麼的。」
他閉上眼。「我……這是第一次。」
她正在舌忝他肩頭,聞言停了下來。「那很公平。」
他心沖到喉口,「妳是說……」
她揚眉,「你很高興?」
「高興?我嚇都嚇死了!我們都沒經驗的話,那該怎麼……做?」他的聲音又古怪起來。
「拜托!就算我們從小看到大的數不清畫面都臨時忘光了,人家貓啊狽啊的,哪種動物不會做?而且你還開性教育的課咧!你到底是教到哪里去了?」她的聲音也很怪,不過明顯是因為在忍笑。
「我就知道沒經驗會被妳笑!」
心在慌張,身體倒是自動往她的幽谷陷下去,他已全憑本能行動。
「等等!」
「等?」他立刻僵住。
「套子呢?」
他白了臉。天!自己是哪一路的混帳,居然連這麼重要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
「在床頭櫃的抽屜里,昨天打完電話給妳之後,忍不住就跑去買了三大盒。」他手忙腳亂地爬起身。
「干嘛?你一次要戴好幾個嗎?」
「恣然,妳不要笑我,我已經夠緊張的了。」
「我就是緊張才會開始尖牙利嘴,笨蛋!」
戴套動作在激烈拌嘴中很生疏地完成,兩人同時靜默下來。
「為什麼我們這麼菜鳥,氣氛又這麼沒情調……我卻還是想要妳想得要死呢?」他沙啞低語,輕輕將話語注入深吻中。
「大概因為……情調什麼的都不重要,真心想要……才是一切吧。」她喃喃答道,覺得他的吻是她嘗過最美味的東西。
他一發不可收拾。天!她總有辦法三言兩語就融化他的心、揮散他的惶恐、挑起他排山倒海的激情……
兩人邊愛邊講悄悄話,一直到意識中只剩下……彼此。
「兩個人一起做,不見得比較容易滿足,但絕對比較好玩。」
懷中人兒的評語,使淵平微笑。他輕吻她汗濕的發鬢,心滿意足地嘗著已變得熟悉的咸意。
「一個人的時候,絕對可以滿足,但滿足的品質不見得高。」他語音滿含逗趣。
恣然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哦?有優質滿足,也有劣質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