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啼笑皆非。
般了半天,她居然還以為這只是一個復雜的故事,而不是真實存在的事情,真是白費了他這一番唇舌。
「我不喜歡這樣曲折的故事,叫人都弄不明白。」她皺起眉頭。
「你不必弄得太明白,」他嘆氣。「你只要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她咬著牙,就是不回答。
不是她不願意,只是——他的話里實在有太多匪夷所思的情節。她能相信他嗎?就這麼輕易地相信他?不!她不允許自己再犯愚蠢的錯誤。
「你慢慢考慮,想好了就告訴我。」最終,他只得無奈的如此說了。
鴻雁要氣瘋了。
這個笨女人,敢對師兄動手。
她如果恨師兄,那她就自覺一點離開師兄啊!
可……她居然妄想要殺了師兄?這怎麼可以!無論是誰,要傷了師兄的一根寒毛,都不可以!
這次師兄雖只受點了小傷,可難保她不會尋找另一次下手的機會。更糟糕的是,師兄卻沒有要趕她走的意思,也沒有要懲罰她的舉動……原來師兄是那麼地縱容、在乎她。
不,不行!
鴻雁決定要這個笨女人血債血償!
機會很快就來了……
☆
「對不起,依笑姊姊,你必須離開師兄,到一個師兄找不到的地方。」鴻雁笑得燦爛。
要她離開師兄,最好的辦法是——殺了她!她已經很後悔沒有早點這樣做,不過……現在除掉她也不算太遲。
依笑一頭霧水。可……她馬上就知道鴻雁的意思了。
「依笑姊姊,怎麼送你上路呢?把你丟到荷塘里淹死你?可……你的尸體沉到水底,一時三刻不會浮上來,那可不好。因為我要師兄晚上一回來就馬上知道你確實是死了。」鴻雁輕聲細語地說。
「鴻雁,你說什麼?」依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用一點藥毒死你?不,不,這會讓師兄懷疑到我的。」鴻雁不理會她的提問,只是皺著眉頭。
鴻雁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居然同她說這樣可怕的話。還有她口里的師兄又是誰?
「讓你一頭撞到牆上,腦漿迸裂,好不好?這種模樣的死法是最慘、最能打動人的。」鴻雁又想到了一招。「可是……師兄見了一定會印象深刻。不行,那他可能會更忘不了你。」
「鴻雁……」依笑的聲音有些顫抖。
這笨女人眼中的恐懼越深,鴻雁就越覺得痛快。
哎!說她笨,還不是一般的笨,眼楮睜大了有什麼用,連喊個救命都不會。不過……師兄不在王爺府內,其他的人也都被她迷暈了,這笨女人就是喊上半天也沒人會來救她的。
「要不然,一刀捅了你,照說你捅了師兄一刀,我捅還給你,也是應該的,這法子最好。可是……」鴻雁一臉為難的樣子。「師兄已經派人把這屋子里的能做利器的東西都收走了,連個瓷器都沒有。我又不能給你刀子,給了你,師兄一看又會起疑心。」
「原來,你說的師兄是王爺。」依笑听明白了。
「不錯,我和師兄一起長大。他替我摘過水果、陪我捉過螢火蟲。我做的錯事,他都替我扛下了,結果被師傅重重地打……師兄是我的。」
最後幾個字,鴻雁加重了聲音,說得肯定。
這麼說,他是有一個師傅?他說的那個故事都是真的?那麼,他說她的爹爹現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也是真的?
「我看依笑姊姊,你還是上吊吧!反正被子一扯就有繩子了。」鴻雁獰笑著,一步步地逼近。
真好!敝不得貓捉老鼠,總是一會兒放,一會兒捉,原來欲擒故縱的把戲,可以那麼有樂趣。呵!呵!
「你殺了我,你的師兄也不會放過你的。」依笑一步步地後退。
「怎麼是我殺你呢?你是自殺的才對。」鴻雁開始撕扯床上的被子。「我只是幫你做些準備而已,看,你都不用自己費心。」
趁鴻雁在忙著扯被子,依笑拔腿向外奔去。
「想到哪里去?你快上路了呀!」一眨眼,鴻雁就攔在了她前面,手上拿著剛扯好的布條。
依笑緊咬著嘴唇。天哪!難道她今天真要命喪在鴻雁手里。不!她還沒有告訴他——她願意。她願意如他所說的,同他過一輩子。
她退、再退,眼看退無可退……
第十章
「鴻雁,立刻住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依笑身子一震,側過臉,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是他,他來救她了!也許是知道自己不再會有危險的緣故,她的雙眼一時濕潤了起來。
他在查到鴻雁曾帶她去過方府的事情後,他就知道她不信任他的原因了。在手下向他匯報鴻雁的暗下迷藥的行為後,他就順勢設了這個局,一來利用鴻雁證實一些他所說的話;二來嘛,正好讓他的計劃提前實施。
鴻雁臉色刷白,心一橫,飛快地把布條纏上依笑的脖子。
師兄再是怪罪,她也要殺了這個笨女人,因為——師兄已經太在乎她了,不除掉她,自己是沒有機會的。
可……在鴻雁絞緊布條之前,她的身體卻懸空飛起,又重重地摔落在地。而他身子一晃,護在依笑的身前。
「你沒有受傷吧?」他的聲音急切,手上扯開纏在她脖子上的布條。
「沒有。」她低聲的說,眼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臉上。
他一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手指把她幾縷青絲撩到耳後,眼中的愛憐和溫柔任是誰都會感動到融化。
在想起還有「禮教」這東西之前,依笑的雙臂已環上他的身軀,埋頭在他的胸膛。
他的懷抱結實而溫暖,她不自覺的雙臂用力,將他摟得更緊了。
他嘴角含笑,輕拍她的背部。
鴻雁掙扎著起不了身,師兄對她的這一摔,一點也沒有手下留情。再看到流轉在師兄和這笨女人之間的情意綿綿……
她好恨呀!
「王爺,你怎麼可以‘過河拆橋’?我不干了!你要我假扮什麼師妹的,說是和依笑姊姊開一個玩笑,開玩笑怎麼可以摔傷我?」
鴻雁心一橫,故意語出驚人。
玩笑?難道這些都是他刻意安排的?難道他、他、他……他又想愚弄她?
依笑一呆,下意識的放開雙手,退後一步。
「鴻雁,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他臉一沉,眼神凌厲。
「王爺,你想否認?」鴻雁干脆扮起委屈模樣。「依笑姊姊,你一定要相信我,王爺說實在太無聊……」
「閉嘴!」他厲聲的說。
「王爺……」鴻雁哀叫一聲,淚水直流。
「為什麼不讓鴻雁說下去,怕她揭了你的老底、怕她壞了你精心布置的這一幕?王爺,你可不可以省些力氣,不要與我開無聊的玩笑了。」鴻雁的眼淚,依笑看在心里,全部當了真。
「你不相信我?」他責問。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她反問。
他有什麼可以讓她相信的?爹爹的人沒有活生生地在她面前!而鴻雁剛才的舉動,又極有可能是他騙取她的信任的精心安排。
「她這樣破綻百出的話,你都可以胡亂相信。」他橫眉,因為她對他的不信任。「我對你句句實話,你卻根本不屑一顧?」
他指責她?
「你有句句實話嗎?鴻雁說得像真的才對。我看你也滿像會做這種無聊事情的人,當初你不是叫小翠易了妝、在大街上騙人的嗎?」她馬上有根有據的反擊。
「你……」當初叫小翠如此做,只是他在外人面前所扮演的九王爺的需要而已,她卻挖來、用在這里與他強詞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