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薩的全部注意力完全被屏幕所震憾,他甚至連同處一室的男子何時止住笑聲也未知未覺。
"有意思嗎?"男子隱含微笑,按上遙控開關,屏幕閃滅,兩旁的移動牆壁合攏,蓋住巨型屏幕。他打開室燈,拍一拍身邊的位子,對著雷薩道︰"坐!"
雷薩終于可以迎上他燈光下清晰的臉,但目光不由先凝聚于他左邊眉梢的疤痕——從額角一直劃落至眉梢的疤痕。他本就不英俊,再加上這道猙獰的傷痕,理應會讓所有會對帥哥流口水的女人退避三舍。但不知為什麼,听說他的床上從不缺漂亮女人——而吸引那些女人的,絕非因為他有足以打造一座太空堡壘的銀行存款。
"對于你的惡作劇,傻瓜的思維方式是最好的自保方法。"雷薩不隨他的意,選擇隔開茶幾的另一邊沙發坐下。指一指屏幕,他微笑開口︰"就是你大費周章'邀請'我的原因?"
"我對電腦合成的生化影碟沒興趣。真槍實彈才更刺激,不是嗎?了解我的你問這麼愚蠢的問題,表明什麼?"他捏起身邊的資料夾扔向茶幾,切入正題,"僅僅一個失敗的實驗品,就讓你做了不惹禍上身的選擇?"
呵,但這一次他不會允許。雷薩必須幫忙!
"我似乎做了明智的選擇!"雷薩眼角瞟都未瞟資料夾一眼,依舊保持微笑。在沒有決定介入前,他絕不沾染任何與事件相關的東西。他的決定關系"嗅覺"!
"一項合作案。他們需要錢,我需要武器!鎊為所求,我向來喜歡目的簡單而且明確的交易!"他抬起雙腿架上茶幾一角,懶散地開口。仿佛屏幕上威力無比,足以引發世界大戰的可怕武器,在他而言只是孩子的玩具。
"我不想知道然後。"雷薩笑著搖頭。
"我安排如此豪華的場面請你,你不感動?"他眯起眼笑。牽動疤痕的笑容竟會有種殘酷的美感。
"你需要這些能輕易炸掉一架直升機的武器?"雷薩無可奈何。清楚他的作風的人都知道,排場不代表他對被邀請人的尊重程度,而是代表他為達目的的決心。
這一回他出動了房車及貼身隨護做"邀請"工具,恐怕就算逃去地府也是躲避不開的。
"別說廢話!"他無所謂地聳肩道︰"難道你要東南亞最具盛名的軍火商買只能噴水的玩具槍?""你要什麼?"而他找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看到了。武器研制至今,雖然威力已逐顯成效,但性能仍不穩定,十次發射最多只能成功五次,即便發射成功了,有時也會如屏幕上那樣自爆。這樣的武器怎能拿出去賺錢?"他從沙發里起身,自行決定了酒的品種,回身放在雷薩面前,"我已投資了大筆資金,但現在他們突然要求我追加雙倍,說是要重聘新的科研員改進武器性能。"
"于是你開始懷疑他們的誠意?"雷薩听完他的敘述,問。
"我有錢,但對傻瓜的思維方式沒興趣。"他說得理所當然,"要維護祖傳的名譽不容易,步步為營,事事謹慎才能活得長久。"他盯著雷薩半晌,突然又扯開一個笑容,看來很不懷好意的模樣,"如果可以,我倒真的很想擺月兌手頭這些惱人的祖業,像你一樣自由闖蕩自己喜好的事業。"
"做夢!"雷薩想也未想,月兌口而出。當他意識到自己又落入陷阱時,顯然對方已從中得到滿足。雷薩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改不掉的惡習。"
"彼此彼此!"他攤一攤手,表情頑劣,"就這麼決定。在期限內,你給我明確答案,投資或是撤資。"他起身,自認談話已告一段落。他相信"嗅覺"信息的可靠度,"留下吃晚餐吧,新請的廚子手藝不錯。"
"你在替我決定?"雷薩皺眉。有時還真的非常忍受不了他的獨斷獨行。
"嗯……听說'嗅覺'成員最喜好挑戰,越是困難、危險的任務就完成得越出色,想來我的案子檔次不算低吧?還听說'嗅覺'要價不菲,你清楚我的資金實力雄厚,如果因為你們提供的情報而使我超額賺錢的話,我不是吝嗇之徒,除原價外,附贈獎金不是問題。"他提起電話,撥內線去廚房交待,連菜單亦自作主張,"如果覺得為難,就把我當成普通客戶處理,基于以上兩點,你應該沒有拒絕的理由。"
"如果是這樣,我更有選擇的權力。"雷薩盯著他的背影,看他拉門的動作停頓下來,似又想起什麼。
"是嗎?如果以上兩條理由仍讓你猶豫不決,那麼我手頭還有兩條理由定能讓你打定主意。"他又浮上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挑釁味道十足。
"喔?"雷薩謹慎地不做出反應。
"你剛才的表情完全泄露了你的心思。僅止失敗的實驗便讓你心存不安,若哪一天實驗成功,武器真正流入市場,豈非會令你恐慌?所以,你的調查結果對事態發展起決定性作用。我也許會撤資,那麼——"
"那麼,我該先一槍打穿你的腦袋!"雷薩實在忍無可忍地翻了白眼。天!什麼怪論調?買賣武器的人可是他啊!
"行不通嗎?那我只能啟用最後一條理由了。"他故作沉重地嘆了口氣,仿佛很惋惜的樣子。"我姓雷,你也姓雷;我是你哥哥;十五年前我主動扛下父親的事業,放你自由的那一刻你就該感激我且愧疚于我;所以,幫忙是應該的!當然,如果從今以後你還想繼續延用'雷'字作姓氏的話,更該乖乖投降。"他邊說邊點頭,自認句句在理的樣子。
"雷鳴!你有必要翻出舊賬來壓我嗎?"雷薩有些氣急敗壞,口吻卻存著更多的無可奈何。
目光又移上他額角猙獰的疤痕。這是一道永遠也無法抹去的印記。它記錄著雷鳴換取他自由的全過程。
"我都被壓了十五年了,偶爾也讓你享受一下被約束的感覺,無可厚非吧?"雷鳴迎上弟弟的眸光,在他的表情中遙念往事。倏地,他笑開了,"你好久沒有回家了,在這件事了結之前就在這里住下來吧,我吩咐佣人把你的房間整理出來。"
他似乎覺得這件事已成定局,于是又開始自作主張。拉開門準備交待時,看到門外昏睡著的他最得意的助手。他開始搖頭嘆息。
雷薩的頭似乎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這家餐廳的蛋糕味道不錯,不油不膩,嘗嘗看。"葉星動作粗魯地將碟子推去祝穎炎面前,眼光第十次瞪向鄰桌盯著祝穎炎豐滿胸部、口水成河的中年叔叔,脾氣快到達爆點邊緣。她對別人的眼光無可奈何,並非表示她束手無策,"見鬼!穎炎,你先吃。"
葉星預備卷袖子拖去暗巷好好教育一番。實在看不下去了,高級餐廳竟也有這種沒品的惡魔!
"隨他去!"祝穎炎按住她,秀眉緊鎖——她現在沒功夫計較這些。
"我沒听錯吧?T校最大膽,最前衛的火爆美女什麼時候變成溫順小羊羔了?"葉星再一次怒瞪而去。
她與祝穎炎在美國讀同一所大學,因為性格合拍,都屬敢作敢當類型,物以類聚嘛,走得近些也就無可厚非了。畢業後她回到蘇丹葉沙身邊,而祝穎炎則遵循夢想,憑借傲人身材闖入文藝圈,成為美國時尚界身價頗高的當紅模特。分道揚鑣後雖然時常電話聯絡,卻一直湊不準時間見面,今天相遇時難怪葉星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