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杜霆鈞疑惑。
凌羽黯下神色,開始善用她的左顧右盼,「你現在肚子餓嗎?要不要買夜宵來給你?嗯,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你的傷口呢,我得問一下醫生。還有啊,你明天想吃什麼?我讓凌逸給你做。他是我的另一個弟弟,很善廚事……」
「你想照顧我,所以不參加明天的首演?」杜霆鈞猜測。他捉住她的手,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凌羽!」
「你為我受傷……」
「對!我為你受傷的原因,是因為不願你失去上台的機會。如果你因我而放棄演出,那我的英雄做得豈非愚蠢?」杜霆鈞拉她貼近他的視線,「凌羽,如果你因為我,而離棄社友,離棄你的目標的話——我會瞧不起你!」
「杜霆鈞!」凌羽猶豫一下,問︰「你是因為楓堤而救我?」
這一刻,答案對她非常重要。她要清楚地知道,她在他心中,可是一個無所謂性別的「朋友」!
「錯!」杜霆鈞的手指撫上她的紅唇,「我因為你而救你!你!一個名叫凌羽的女生!」
凌羽眨眨眼,再眨眨眼,「明白!」
杜霆鈞跟著她眨眼,再眨眼,「明白?」
兩人對視一陣,然後一齊笑出聲。
「嗯!」低沉的男聲戛然而止,替換成悶哼。
「你沒事吧?」女聲也跟著停止,替換成焦急的詢問聲,還來不及察視,衣領突然被重力提起。
「沒事?我兒子被你弄成這樣,你還敢說沒事?」
凌羽向後倒去,幾乎踉蹌地跌倒在地。她抬起頭,看到一位美麗的婦人站在面前,而她身旁的男子用既寵溺又無奈的眼神企圖阻止她。
「媽!」床上的杜霆鈞虛弱地叫,「別為難凌羽,這件事根本與她無關,是我自己……」
「兒子,到這個時候你還幫她說話?」杜夫人夸張地撲到杜霆鈞身邊,掩面哭道︰「我都听說了,要不是為了救她,你根本不可能受傷。傻兒子,為了這個戲子,值得嗎?」
「娟,醫生都說……」她身後的男子又想出言阻止。
「說什麼?霆鈞躺著不能動是不爭的事實吧?」她抽噎著,但怎麼听來聲音都有些怪怪的,「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有個什麼好歹的,我們可怎麼活啊!」
「伯母!對……對不起!」凌羽有些不知所措。
「對不起有什麼用?除非……」杜夫人朝凌羽勾勾手指,凌羽立刻附耳過去。如果能有什麼辦法彌足兩位老人家的受驚,她求之不得,「除非你替我們生個孫子,好讓我們兩老有個新的寄托,那這個兒子的性命就隨便……隨便啦!」
凌羽立刻滿面緋紅。什麼?孫子?她意思是……
「媽!」杜霆鈞哀叫,「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管你!」杜夫人一邊噓兒子,一邊拉著凌羽的手不放,「怎麼樣?這個提議不錯吧?來,我們好好談談!」
凌羽無限尷尬地求助杜霆鈞,但室內的兩名男子只有面面相覷、對望無言的分。
唉,一旦落人杜夫人的手里,哪還有活路可尋?
※※※
由于杜夫人在資金上的全力支持,楓堤得以大展拳腳。《蝴蝶的音域》在海島上演三場後,立刻轉入日本公演五場。由于前期工作準備得力,加上凌羽與楓岸淳的出色舞台表演,使得海島方面場場空前火爆。評論界開始大肆宣揚,《蝴蝶的音域》瞬間成為文藝界的炙熱話題,而楓堤也順利躍居月度排名榜首。
楓岸淳終于如願以償,他——成功了!但令人費解的是,他並未表現出如願後的歡愉及興奮,反倒沉默起來。異常沉默到了讓周遭人開始猜測他的真正目的及動機。
多數人的評判結論是︰楓岸淳此次重拳出擊,欲攻佔的目的地絕非海島,而是日本。因為在海島受了幾年的磨煉,也充分吸收了外族的文化養分,綜合成堅固的底蘊,所以想借此機會在日本的演藝界打出一席之地,然後將總舵端回家鄉大展宏圖。
是這樣嗎?有人不死心地追問,得到的回應只是楓岸淳似是而非的笑容。于是,眾人更迷惑。
日本的五場鮑演結束後,另附加舉行了一場鮑式化記者招待會。然後,楓岸淳收歸一切,返回海島。
※※※
真正意義的慶功宴在海島舉行。文藝界、商界、政界,楓岸淳似乎網羅了各方精英,場面之隆重,令人難以想象。
但再隆重的場面,也無法引出凌羽的興趣。現在惟一讓她牽掛的,就是杜霆鈞。公演以來,全劇社女生跟著楓岸淳從海島到日本,馬不停蹄的演出任務已將他們分隔近三個星期的時間。杜霆鈞每天都會給她打通電話。奇怪的是,隔著距離,靠著縴細的電話線維系,他們的心反而貼得更近,感情突飛猛進得令她自己都詫異萬分。凌羽又開始了難以自控的傻笑,使得楓岸淳不得不每天都用狠狠「訓叱」的辦法讓她「清醒」,以保持正常的心態進入狀態,貼近角色。
現在——啊,終于回來了,不知杜霆鈞的傷勢怎樣了?雖然他總用「完全康復」四個字讓她安心,但她仍心存懷疑。
凌羽請社友們擋掉所有無孔不入的記者,躲在休息室里整理貼身行李,準備在慶功宴開始之前偷溜出楓岸淳的勢力範圍!她要給杜霆鈞一個驚喜。
背對著的門被旋開,凌羽感覺有人隱聲閃入。
「對不起,凌羽不在!要采訪她,請大廳候駕。」凌羽以為又是哪個漏網之魚,先發制人。
來者不出聲,隔半秒,門被合上。凌羽壞壞地偷笑,以為聰明計謀讓自己成功蒙混過關。就在得意之時,身後突然有雙手伸出,環抱她的身體。
「哇!」她驚呼一聲,直覺用手肘攻去後方的小骯。被阻!後方因阻截動作而放松了環抱的力量,凌羽借機月兌身,轉身直攻對方的鼻梁,「你——」
「我不會再被突襲第三次!」對方笑得溫柔,同時伸手捏住她的手指,強行壓下,纏繞著一起圈圍住她的腰身,「提醒!小心我的下一步動作喔。」
「什——」
凌羽來不及提問,已被火熱的唇封住了話音。稍稍怔愣一下,她便與之糾纏了起來,直到兩具身體密切地貼合在一塊。終于——
「我好想你!」杜霆鈞強忍下進一步侵犯的,逼自己離開她的唇,埋于她的頸間喘息。突然,他瞪大眼,感覺後背的異樣。幾乎同時,剛強忍下的又一次熊熊燃燒起來,「喂!你在干什麼?」
「你的傷真的好了嗎?」凌羽正動手將他的襯衫拉高,手指憑著觸感向上模索,「我不信!」
一聲悶哼。凌羽手指的力道,令他傷口有一瞬間的刺痛。
「你又騙我。」凌羽怒瞪他,「你的‘完全康復’是什麼意思?」
「又?又是什麼意思?」杜霆鈞苦笑。
「又——就是再次的意思!」凌羽攥住他往外拖。
「喂!上次你明明——」杜霆鈞為自己伸冤,見她拖著他直往外走,以為她又生氣了,緊張地發問︰「你要把我拉去哪里?」
「我要把你送回床上,看著你乖乖躺下。」
「慶功宴怎麼辦?你可是主角哪。」
「哼!我本就無意參加。」
「噢?那我給了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你要怎麼感激我?」杜霆鈞柔柔地撫她的臉頰。
「感激?」凌羽斜睨他,回應他的溫柔,笑得陰險,「嘿嘿!等下你會充分感受到的。」
「期待喔!」杜霆鈞壓抑笑聲,「那麼,跟楓岸打個招呼吧,否則等下他在賓客面前會出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