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沙是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多年拼搏的成就的。
只要她能守到最後,一定會出現奇跡。
「可悲!她一定認為勝券在握、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同時愛著兩個男人?」
在卡米拉退出門之後,葉星又抿一口茶,鄙夷地評價道。卡米拉與卡費希的每次會面,他們一清二楚。卡費希以為做得周密,卻不知他們有技高一籌的雷薩。
雷薩移近身子,搶過她子中的杯子,將剩余的茶一飲而盡。
「干嘛,要喝自己不會倒。」搶回杯子瞪他一眼,剛要發脾氣,卻被他接下來的話哄得舒心又窩心。
「那是因為你演技出眾,才讓她信以為真。」順勢撫去她刻意裝扮的冷峻線條,還是愛看她的笑臉。
「哪有?是我出眾還是她們太笨?」明明得意得半死,偏偏賣乖,「居然看不出葉沙的臉色。繆臻尤其笨。
葉沙的憐惜表現得天下皆知,她還——」
剩下的話被雷薩捂住嘴的手堵了回去,偷瞄一下,豐好葉沙正擰眉沉思,沒空理會這邊的對話,否則下場可想而知。依他看,這個女人才是真笨,察言觀色都不會,還妄想做葉之的助手?葉之怎麼有膽子接收她?
「愛得太深了會蒙蔽眼楮。」淺淺地微笑著替她掩飾,對方卻毫不領情,一腳踢出,直踢他雪白的休閑服。
「做什麼?」葉星反手捉住他的衣領,怒火沖天。
雷薩對她的遲鈍無奈,為了不讓她有更多言論發表,還是走為上策,雙手環住她腰,摟住往外走。
「喂,放我下來。」懷中的人兒掙扎。
「葉沙,我先走,然後在香港會合。」
全不理會葉星的抗議。低吼聲消失在過道里,最後還听見茶杯落地的粉碎聲。
葉沙驚醒,從沉思中回神。格力伯兄弟以不變的姿勢固守原地,沒有他的命令,他們就像沒有動力的女圭女圭,哪里也不去。
「到了海島後,你們跟著繆臻去香港,暗中保護她的安全。別讓她知道。如果有卡費希的人襲擊,殺無赦!」
他交待任務。格力亞沉默,而晚他幾分鐘出世的弟弟格力伯就急促了些,他沉不住氣地問︰「那族長你的安全呢?」
「如果繆臻有絲毫閃失,你們不要回來見我。」無需再多語言,這句話已表明繆臻在葉沙心中的地位。
「是廠格力亞接受指示,欠身行禮退出。
葉沙對繆臻表現出的佔有欲是前所未有的,他不僅當眾宣誓娶她為妻,更將保存已久的瑪格分配給了她,這是族長夫人才能得到的待遇,可見他對她的重視。無疑也在向旁人宣告,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保護一個葉沙珍視得勝于生命的人也是他們的職責,還有什麼值得懷疑?他不明白。
越過格力伯,他以眼神詢問孿生兄弟。格力伯接收到兄長的困惑眼神,知道自己考慮得大多,收斂心神,跟隨他走出去。
屋內又變安靜。草坪上停泊的飛機已經準備就緒,葉沙看著粉紅色修長身形的卡米拉踏進機艙。她愛他嗎?即便愛,也與他無關,他允許她在身邊活動,卻根本提不起與她說話的興趣。這只是一場游戲,既然她充當了卡費希的沖鋒兵,那就由她拉開這場游戲的序幕。他是殘酷、引不起他心動的女子,他可以全不在乎。惟我獨尊的他是不會內疚傷了誰的自尊。
而另一個——葉沙不由自主地握起拳頭。一想到她剛才退縮認命的表情就讓他全身冒火,明白?明白什麼?她根本沒听懂他的話,絲毫不信任他。她以為他還會傷害她,不要她嗎?他說得還不夠清楚?「沙漠之星」不是隨隨便便給哪個女人的,得到它的人等于掌握了他的生命,是他今生今世要保護的人,是他未來的妻。
為什麼她不明白?為什麼?
***
拎著來時帶的小小皮箱踏下樓梯。進入葉宅,在葉沙身邊才兩個多月,痛與快樂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從未察覺自己在元形中改變,走時才發現,對這幢屋子有了依戀。什麼時候她對身邊的事物有了牽絆?即使在香港十九年,在父母身邊時也不曾有過。
自從卡米拉揭穿她的身份後,以為有了足夠的準備,能走得灑月兌些,驕傲些,不屑些……她仍做不到。真的陷下去了,已無藥可救。
整理行裝時,疊好葉沙送的衣服,收拾好葉沙送的首飾。呆呆地坐了一陣子,又都拿出來,再裝回壁櫥。
她不要這些。愛已根深蒂固,她只能隱藏在心里,珍惜一輩子,不要睹物思人,會引出更深的痛楚。
原本她就是過客,來了就走。是她要的大多,渴望大多。要多久才能遺忘?貪心引來了上帝的懲罰,所以,心才會痛呵!
第九章
機艙很窄,三排雙人座位各佔兩邊,中間有一條小小的過道,卡米拉坐在靠門的第一排。看到她時,琥珀色的眼楮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
她怎麼會在這里?押送回香港,亦或得到葉沙的應允向她耀武揚威?有這個必要嗎。繆臻頓在艙口,臉色轉為蒼白,陽光下,呈現出透明的色澤。
「不進來坐嗎?飛機就快起飛了。」她笑,以一個完全優勝者的姿態。
繆臻默不作聲,選離她最遠的另一排的最末一張坐下,縮在角落里、不听,不看,預備進入自己的虛無世界。
然而,卡米拉不願就這樣結束,移過來與她同一排,隔條過道,在另一邊的角落。
「你該慶幸,族長的寬容。他從未讓欺騙過他的人有好日子過。」
她就為了說這些?美麗、出眾的小心眼女子,現在被趕走的人是自己,她還計較什麼?繆臻微笑,嘲諷地迎視她。處境是尷尬,但她不願輸。
卡米拉吃了一驚,被她無所畏懼的神情逼回氣勢,挫敗的眼神讓人看得分明。
「他沒有絞死我,你很失望,是不是?」希望她死,這什麼還來?有事交待卡米拉?
葉沙步步逼近,卡米拉緊張得將身子挪進里面,像是躲,也像是讓出位子讓他坐。他會不會坐?繆臻半垂眼瞼不去看,不讓介意的心思外泄。都被趕出界了,甚至無資格去介意。
意外的是,葉沙一擠人她的空間,熟悉的氣味襲來,繆臻的心狂跳不已,來不及抬頭,下巴便陷入他的掌握中,張皇的眼對上他的。他的語氣中有困惑人的眩目的溫柔,輕聲問︰「準備好了嗎?飛機要起飛了。」
「嗯——」
「族長!」卡米拉倏地站起,激動得忘了恭敬,忘了害怕。勝利的喜悅沒有在繆臻身上得到膨脹也就罷了,葉沙竟然還滋長那個落敗女人的氣焰,她反倒是元地自容的那一個。他不是已經作出了選擇?在他心里,她仍及不上她。
繆臻從葉沙的肩膀看出去,卡米拉正雙拳緊擬,忌妒難掩的雙眼掃向他們,平日的敬畏與柔順在此刻不知跑到哪個國度去了,她站著,恐怕連臉也氣白了。而葉沙,既如以往,瞬間結成了冰,對她的冷漠既無多一分,也無少一分。愛上這個男人元疑是自虐。她該慶幸,也許葉沙對她是寬容的,以為他給了她難堪,其實與卡米拉相比,卻微不足道。
這情況真怪異。趕她走,又讓她看戲。
葉沙將她的頭塞進懷里,懷抱住她,聲音凍結。
「坐到前面去。」
「可我——」卡米拉爭辯。
「走!」毫不留情的一個字。
秀顏半遮的美人終于潰敗地顫抖,驚懼盤踞心夾退後一步,她清楚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