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突響,在他的上衣口袋,是他的私人電話。自然而然地,繆臻接听。
「喂?」
對方猶豫一下,才說︰「葉沙!」
是個低沉的男聲,他似乎相當吝嗇開口,只說了兩個字。
「現在他不在,你有事?我可以代為轉告,」
對方再沉默一陣,「謝謝。」掛斷。
「嘟嘟」聲令繆臻茫然,葉沙身邊盡是形形色色的怪人。
如守護她的孿生兄弟之一,格力伯;還有,正朝她走來,似乎總帶著張偽善面具的貴族男子——卡費希。他真是英俊且優雅的,只是,比卡費杰多了一層捉模不透的心機。
「今年狩獵活動的冠軍不知會屬于誰,往年可是葉沙獨攬。」他朝她行禮。「你不參加?」
「我是評審之一。更何況,這種運動並不適合我,」
繆臻勾起一邊唇角,算是笑吧!遇見她不喜歡的角色,她懶得開口。
「真高興葉沙會帶你來,不過——」
不過什麼呢?遠處的號角聲打斷了他的話,已有人歸來了。是誰?
葉沙!
他騎著馬穿出樹林,朝他們奔來。近二個小時的廝殺,除了臉上沾上些灰塵,胸前沾上攤血跡——估計那也是被殺動物的血,褲角被劃破一個洞外,他是完好的。
繆臻站起來。他那張神采飛揚的臉在看到卡費希後突然變得深沉而警備。拋下戰利品———只羚羊、一頭獵豹,兩樣全是非洲奔跑速度最快的動物。然後,他朝她伸手,馬不安地踏著腿,他的威嚴主導著一切。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卻敏銳地查覺卡費希向後退了一步,退到她身後。
繆臻將手交給他,葉沙拉她上馬,隨即策馬奔馳,隱含怒氣的聲音交待格力伯︰「別跟來。」
奔弛一小段,速度緩下來。她側坐于馬鞍,顛簸中推不開兩人的距離。此刻的他深沉得難以捉模,緊擰的雙眉似乎正在思考,一雙手卻強制地圈住她的腰。
「你在生氣?」繆臻仰望他,大膽猜測。
「離卡費希遠點。」
「為什麼?你們不是……」
「听話!」他捏她的腰,表示不想多說。強硬得只用兩個字——兩個字?
「對了,有個男人找你。」想起剛才的怪異,「他只說葉沙,听到你不在後,直接掛斷了電話,什麼話也不說,簡潔得嚇人。」
「葉漠!」肯定是那個寡言少語的兄弟。除了他還會有誰能夠對接听他私人電話的女子不好奇?
路顛一下,繆臻的身體滑動了下,盡避葉沙守護得好,她仍下意識抱住他的手臂。
為什麼手上有濕濕的感覺?以她習醫的敏銳嗅覺,查覺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
「你在流血!」她驚呼。發現傷口在他的手臂後側,所以她一直未察覺。一道被利爪劃傷的痕跡深達一厘米。他的身體是鋼鐵打造的嗎,這個時候,居然笑得出來。
「希望你不會暈倒。」
什麼話?就算解剖尸體也不在話下,何況,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最好消毒一下,否則,引起傷口感染就麻煩了。」她利落地撕開裙角的布,替他包扎。
「我想不到繆建秋竟然會允許女兒學醫。」他哈哈大笑。
「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繆臻咕哦。很顯然,他的注意力並不在被撕裂的傷口上,反而對她白皙的腿很有興趣。為了包扎他的傷口,她犧牲了她的裙布。所以,那道裂口一直延伸到大腿,她的雪白縴細盡現在他的眼
前。
「你真的很白。」他突然咬她的耳垂,讓她一陣輕顫。
「惡心!」她一拳打在他的傷口上,成功地讓他倒抽口氣。
「野蠻的女人。」葉沙捉住她的手,將它貼于她的胸前,感受她的心跳,「把它給我。」
繆臻搖頭,不知要怎麼回答。
「逼迫太緊,它會變質。」現在的她是迷惘的,尚不能分清到底要什麼,過多的束縛反而會亂了她的神志,搞不好,什麼都不要了。某些時候,她是極端分子。
葉沙凝視她一陣子,突然大笑。
「我不在乎!避它是不是變質,就算是碎了,我也要!」
「你要殘缺不全的東西?」
他擁緊她,眼中閃爍的奇特光芒讓繆臻的心猛跳一下。
「我會修補。」
他不是個善表達的男子,不說心里活,也讓她無法猜測。過多的幻想只會讓自己受到更大的傷害。能期盼他是愛她的嗎?她忍不住嘆息,連父母都不能信任,她能信任誰?
再奔馳一陣子,到達目的地已過正午。這就是德拉的住宅?比葉沙的城堡更寬闊更豪華。
葉沙跳下馬,頎長的身子才落地,一旁的僕人便上前牽馬韁。越接近大宅,他越嚴肅,那沉默的思考比他的凶悍更讓她害怕。一路上,他深深感覺到,似乎有什麼釘怕的事情要發生。繆臻扶住他的肩,要跳下馬。腳未著地,葉沙圈住她腰,將她擁人懷中,整個抱起她向前走去。
繆臻紅了臉頰,雖然被他抱過不止一次,然而,在陌生的地方、陌生人面前與他有過分親密的動作,她仍難堪。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她掙扎。僕人們都在偷偷地看,他們會怎麼想?主人的又一個新歡?
「別動!」他擰著眉,不是生氣,仍在思考,臉龐上有隱隱約約的憂郁。憂郁?怎麼可能?他可是無所不能的男子呵!「我要感覺你在我身邊,你屬于我。」
繆臻怔住,震驚,他說什麼?是不是她听錯了?
「放心!我還沒有本事從你身邊逃走,」除非他肯放,她能走得到哪里去?「倒是你的傷口,若再用力拉扯,怕會流血不止而死掉。」「你在關心我?」葉沙終于看向她。
她白他一眼,不承認。
「這叫醫生道德!」雖然她還不是一個醫生。
葉沙笑,不管她是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還是裝傻,晚上族人聚會中的爭戰是不可避免的了——與德拉的爭戰——與卡費希的爭戰;他,葉沙,第一次為女人而違背德拉。
一定要她屬于他,不止身體,而是全身心,全部!
在眾僕人的屈拜下,他抱著繆臻走進了全宅最大、專屬他的房間。將她平放于床上,手指沿著她嫣紅的臉頰游走,感受她的女敕滑而溫熱的肌膚。也難怪僕人們驚訝,他們未來主人的房間可是從未沾染過女人的氣息,更別說分享他的床了。每個人都猜測她有什麼樣的魁力吸引住他?這一點,他自己也想知道。
「休息一下,否則晚上的通宵宴會你會受不了的。」
他也需要休息,雖然流失的血還不足以威脅到他的健康,但一路的奔馳也讓他耗費了一些體力,他畢竟不是鐵打的。葉沙和衣躺下,躺在繆臻身邊。沒有意外的,身邊的女人立刻像只兔子一樣驚跳起來。雖不意外,葉沙仍不舒服,看她警覺地睜大眼楮,似在防備他這只大。
「你干什麼?」他躺下算什麼意思?抱她進來,已讓門外每個人想人非非,現在,他還打算賴著不走,難道——這感覺簡直像是——他根本就是在告訴每個人,她是他的新寵。
「睡覺!」回答得簡潔干脆,看他把頭枕在枕頭上舒舒服服的模樣,差不多快要睡著了。
「別太過分了。」繆臻咬牙。
「過分?」他睜開眼楮,「我躺在我的床上睡覺,哪里過分?有問題?」
繆臻咬唇忿忿地瞪他。
「沒問題!」好!他不走,她走。
繆臻剛要爬下床,卻被他拉了回去,他握住她的手臂,令她重心不穩地倒人他懷里。
「你怕我會強暴你?」